第三百一十章 來者不善

“喏,你這堆破爛裏有沒有什麼好一些的傷藥?有的話就拿給我,就當你給我賠罪的禮物了!”小帝沒有發現想象中的寶貝,有些提不起精神,但還惦記著受傷的小麂。

“當然有啦!出門在外怎麼能不準備一些傷藥呢?”範壬敬小心翼翼地將玉佩貼身藏好之後,聽到小帝的問話,頓時精神高漲地回答道。但緊接著,他才注意到小帝話中的意思,下意識順著小帝的目光向地上看去,登時眼珠子瞪得比小帝還大!

“這,怎麼,都是,我的東西啊?”範壬敬指著地上的一堆零碎,結結巴巴道。

“是啊!別廢話了,趕緊給我拿藥來,不然就把你扔進沼澤裏喂怪蛇!”小帝不耐煩地答了一句,便不耐煩地叉起腰,伸著脖子威脅道。

在小帝的暴力威脅之下,範壬敬終於投降了,他顧不上心疼自己被摔在地上的各種得來不易的寶貝,先扒拉扒拉,找出了一個儲物袋,然後將小帝所要求的醫治各種傷痛的丹藥給祂找了出來。

小帝一把奪過範壬敬手裏的幾隻小瓶子,粗著嗓音惡狠狠問道:“還有嗎?不許藏私啊!”

範壬敬抽了抽嘴角,怎麼能把所有的藥都給你呢?他嚴肅地搖了搖頭,鄭重其事道:“沒有了,你知道的,並不是所有丹藥都能夠通用的!小帝你是要救治那隻小麂吧,用這種藥就行了,要是用了別的藥,不對症的情況下,是會直接害死它的!”

“是這樣嗎?”小帝狐疑道。祂確實有這個想法,想要把所有敲詐來的丹藥都給小麂或內服或外敷。好在祂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範壬敬掐滅了這個危險的苗頭。

範壬敬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道:“幸好祂救我的時候,手頭沒有藥…”他實在想象不到,如果小帝給自己喂了各種各樣甚至藥性相衝的藥之後,自己會不會原本沒事也變有事甚至當即死掉。

不過,他想多了。即便小帝手裏有藥,也不會給他吃的…

總之,眼下也算是皆大歡喜了,小帝終於得到了小麂急需的藥。由於不熟悉各種藥物的使用方法,祂還算客氣的請教了一下範壬敬——如果沒有武力威脅就算是客氣的話。

小心翼翼地給小麂在傷口上抹上傷藥,又給它喂下了幾種不同類型的療傷丹藥後,小帝甚至又給它喂了一粒莫離才剛送給祂不久的萬年鍾乳液煉製成的丹藥。

若不是範壬敬實在看不下去而製止說“藥性相衝的話,反而會影響它傷口的愈合”的話,也不知道小帝會不會將祂手頭的丹藥全部喂一遍…

範壬敬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隻覺得心都在抽抽,那些珍貴的丹藥可都是他費了好大的心力才得來的啊!自己平時小傷都不舍得用,誰知道居然被一個暴力小子就這麼奢侈的喂給了一隻再平常不過的野獸麂。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向對事對物都比較遲鈍的範壬敬都按捺不住了,急匆匆跳出來阻止小帝的敗家行徑。

“不過,這隻麂也沒有看起來那麼普通啊!居然能夠在如此濃烈的瘴氣中生存這麼久的時間,隻是狀態不太好而已,有些奇怪哪!”範壬敬看著小帝笨拙卻又認真的給小麂上藥,點著自己的額頭有些不解。

他剛才給小帝的丹藥中,除了對症的療傷藥之外,還有一瓶專門用來解瘴氣之毒的解藥,隻不過此地瘴氣太重,效果並算不上太好。可沒想到,那隻小麂居然隻是吃了兩顆解毒藥,臉上的晦暗之色便迅速地消退了。

得到了小帝精心照顧和藥力強勁但又偏重溫和的靈丹妙藥的滋養,那隻氣息奄奄的小麂很快就好轉了許多。接著,在小帝驚喜的目光中,先是翻身跪坐在原地,稍微喘氣歇息了一下,兩條前腿使勁一蹬便直立起來。

它的身軀一陣搖晃,使得緊張關注下的小帝都有些忍不住上前準備扶住它,但小麂卻在搖晃了幾下之後,堅強地站穩了,它溫和的清澈的眼眸看了看奔到自己麵前的小帝,伸出舌頭在小帝的臉上舔了舔。

“啊哈哈~”臉上被微有些毛刺的舌頭舔過,一陣潮意裹帶著溫暖從臉上劃過,小帝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

“好啦好啦~~”小帝趕忙抬起小手,擋住小麂依舊熱情的舔麵禮,又伸出手摸了摸已經比自己高的小麂的身軀,笑道:“你試試看現在能不能完全站起來!”

站在一旁被完全無視的範壬敬表示很受傷,一邊默默收拾著自己散落一地的寶貝們,一邊暗自酸溜溜的咕噥道:“明明是我的丹藥,還是我親自挑的,而且還是我告訴祂怎麼用的,怎麼都沒人感謝我呢…”

得到小帝鼓勵的麂站穩了兩條前肢之後,似乎是感覺到收回了一些力氣,於是再次使勁蹬了蹬後腿,便欲完全站立起來。隻可惜它得到傷藥的時間畢竟還短,這一次嚐試卻是失敗了。畢竟,即便再靈丹妙藥,在如此有限的時間內,也沒有辦法令它完全消化掉藥效。

當然,如果藥效發揮的那樣快,它恐怕不會恢複傷勢,而是會被強大的藥力撐爆,立斃當下。

小帝趕忙上前摸了摸它頸邊的毛發,連聲安慰,小麂也極有靈性的點了點頭,伸長了脖子在小帝的臉上蹭了蹭。但這有愛的一幕在範壬敬的眼裏,卻是再一次對自己心靈的打擊。

又攢了一會兒力氣,小麂再次嚐試了一次,這一次它終於成功地站了起來!盡管剛站起後,腳步還有些踉蹌,但是它很快就熟悉了自己還有些虛弱的身軀,並穩住了腳步。

顯然一個生存在危機叢生的地方的小野獸還是有著它本能的生存智慧的,譬如這種麂,它們想要活下來,就要跑得快,更快些,一旦停下來,就極有可能是它們的死期。

盡管還有一些力不從心,但是小麂卻顯得極為開心,在原地蹦噠起來,並昂起頭似乎想要長鳴一聲以示“我***又回來啦”的衝動。

不過似乎是想到了這個地方的危險,它突然停住了動作,偏著腦袋看向了沼澤,下意識地向遠離它的方向緊張地退了幾步,並沒有真的發出嘶鳴之聲。

小帝看出了它的顧慮,踮起腳尖撫摸著它的脖頸,小大人似的語重心長安慰道:“沒事的,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你要是想要離開這裏的話,等待會兒莫離哥哥回來,我就帶你離開,你現在傷還沒有好,不能自己跑掉哦,太危險了…”

或許是小帝的安慰真的很有效,小麂眼眸中的慌亂和恐懼之色漸漸平息,盡管還有對這裏本能的畏懼,身軀甚至還微微顫抖,但是卻也沒有那種立即轉身逃走的衝動了。

在莫離與那條沼澤怪蛇的對峙中,小麂雖然不能出聲不能動,但卻清楚地看到了莫離他們的一係列行為。相比於數度昏迷的範壬敬,它反而因為體內毫無靈力和神識完整地經曆了這次危機。也因為如此,它對莫離和小帝有著更多的信任。

“也不知道莫離哥哥究竟去做什麼了?”小帝將剩餘的療傷藥順手塞進了莫離送給祂的一隻納物戒中,托著下巴望向莫離離去的方向。

突然想到些什麼,小帝撅起嘴巴,不樂意道:“哼,說不定就是去給那條怪蛇找禮物去了!我都沒有…莫離哥哥要多久才能回來呢?”想著想著,它又有些不安起來。

那麼離開瘴氣沼澤之後的莫離,又去了哪裏呢?

莫離閃身從瘴氣彌漫的地帶消失之後,便出現在了那群言行調動極有秩序的人群麵前。他們雖然衣著各有不同,但是卻可以從周身相似的氣質上看出許多端倪來。

而此時,他們卻都愕然看著麵前這個突兀出現在了自己等人麵前的月白色衣衫的風華正茂的男子,他劍眉星目,笑容溫和淡然,似乎隻是偶爾路過的一個世家大族的年輕俊傑。

“各位這是要去往哪裏呢?”

這群人正在商量著如何進入瘴氣沼澤,尋找那兩個偷聽的小賊之時,卻聽到了這麼一個聲音。雖然對方看起來俊逸瀟灑,溫文有度,讓人一看之下便心生好感,但是這一行人卻絲毫不覺得對方是來交朋友的。

“來者不善!”為首之人戒備心想。他麵上帶著傷疤,飛揚的眉毛為他本就冷酷的麵容添了幾分張揚囂張,正是高俅。

其他人則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隻好都轉頭看向頭領,等待他的命令指示。唯有那陰沉輕浮的李英眼中卻顯露出一絲殺機。

“閣下是何人?”高俅拱手抱拳問道。他心中雖是戒備,卻對莫離顯現出來的高絕的身法很是忌憚,不願在這種情況下與莫離產生巨大的衝突。

自己的任務本就沒有完成,若是在節外生枝,恐怕即便最終解決了那兩個小賊,長老和執事也不會對自己的表現而滿意。

高俅決定先禮後兵,森寒的臉上難得擠出一絲微笑,雖然難看的緊,但也表達了他存貨不多的誠意。與此同時,他又探出了自己神念向莫離試探過去。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他完全沒有辦法看透莫離的虛實。

不僅是高俅,還有那個麵容有些邪異的英俊年輕男子李英也是一驚,他也偷偷放出了自己的神念,想要打探出莫離的虛實。

隻是,當他們的神念觸及到莫離的身上之時,卻仿佛落入了一片深淵之中,根本無法看出其深淺。而當他們想要收回自己的神念之時,卻更加驚駭欲絕,原本的深淵突然之間變成了巨大的漩渦,強力地吞噬著二人的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