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陳覺民望著眼前這一幕,胸口出著大氣。
本以為要死,萬萬沒有想到,康廣義竟然會出現在此。
要知道康廣義前往龍津郡城後,並沒有消息傳來。
不過時間過了將近一月,自然已將手頭上的任務處理好了。
就連康廣義也沒有想象到,竟然會如此之巧。正欲在今天通過飛石隘回到夜校當作,做出一些布置,就要徹底離開烏山夜校。
因為烏山縣這個小池,已然不再是屬於他的天地,他的征途,再更遠方。
堂堂“維新六君子”之一,又如何會被困在一隅之地。
但真正令康廣義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在最後一次歸途當中,遭遇到如此變故。
說來烏山縣發生的動作,早已令整個龍津城震動。畢竟整個縣衙裏官員全部殞落,相當於失去一縣之地,又能夠掩蓋下來。郡守心急火燎,想辦法將功補過的時候,也自然寫了信折,傳入了府城。
府城當中,必然會有所動作,不過新黨收到消息終究晚了幾步。並且根本抽調不出能夠與“親軍巡察使”比肩的人物,最終還是等到康廣義抽出手來,才立馬動身回歸烏山縣。
可這位親軍巡察使,袁大人的手段還是太令康廣義震驚了。
在關隘中遭遇常輝等人之後,康廣義先護佑著夜校剩餘的學子們出了關隘,這才折回,保住了陳覺民的新命。
康廣義在遇見常輝等人後,自然就知曉了陳覺民的情況,不過他更知曉以常輝的狀態,是無法帶著諸多學子活著走出飛石隘的。
以先天的修為闖下品絕地,本就是極度冒險的事情,更何況他們早已傷痕累累,精疲力竭,隨便遇上一個風球,恐怕都會死傷一片。就連常輝本人,稍一不慎,都可能在飛石隘中喪命。
到時候僅剩的百位學子,其中能夠走出飛石隘的,誰有保證有幾位?
陳覺民既然選擇了帶著旗幟站到最後,康廣義就會尊重他的選擇。
所以在將全部的夜校學子帶出飛石隘後,康廣義最終才回頭。
“原來是康教導!”
“覺靈境。”
陳覺民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康廣義身上的覺靈境氣息。
“康教導本就是練法期的修士,就算在烏山縣中刺殺失敗,但到了龍津城裏,應該在受到了獎賞。不僅是身體完全恢複,更是直接跨過了大練法期,一舉突破到了覺靈境。”
陳覺民心中暗道。
說實話是康廣義的天資一般算是一般,雖然悟性較好,但也不算妖孽。
不過康廣義應當也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與機緣,更何況他一腔誌氣,為新黨建功立業,極為拚命,簡直將生死置之度外,是興民會第二代中的傑出人才。
要知道興民會建會後,第一任會首,名為“衷子青”。
他亦是現任會首,雖名聲不顯,極為低調,可正是他在海外“沈家”的幫助下,一手創辦了興民會,與其他六位會首共建新黨,其人其勢,乃至其能,都是可想而知的強大。
不過前世他死的極為蹊蹺,當時的陳覺民則是沒資格接觸到這些隱秘。
隨後就是第二代會首康廣義了,再然後就是第三代,亦是最後一代的陳覺民。
雖然初期許多高層的隱秘,陳覺民因為地位較低,修為亦很弱小,並不知曉。不過他卻是知道,康廣義曾拜“衷子青”為師尊。
現在看來,這次回歸前,必然是已被衷子青收為了接班人。得到了極大的資源,殺實力一下得到了質一般的提升。
可以說現在的康廣義,絕對擁有護佑陳覺民逃離的實力。
如果說袁世宏將來算是永遠可能掌控世界的力量話,那麼康廣義將來至少也算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
陳覺民調整了一番呼吸,勉強站了起來,死裏逃生的他此刻極為虛弱。
望著未死的陳覺民,還有他身前的康廣義。
此刻的袁世宏怒發須張,衣袍滾滾震蕩,簡直是怒道的極致,厲聲喝到∶“我家之奴,我必殺之!”
“絕對沒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你們新黨要護佑他,興民會要護佑他,我無論如何,何時何地,但凡隻要一有機會,必會狠狠的打擊你們。”
袁世宏口中絕無虛言,恐怕在將來他成長的路上,都絕然不會再放過新黨了,特別是其中的興民會。
雖然他原本在未來,就將是新黨的劊子手。可那也是在後期,出於利益而下屠刀。
但現在怕是袁世宏成長的一路上,都將新黨,還有興民會列入了報複的名單中了。
康廣義聽著這一句句煞氣逼人的話語,臉上卻波瀾不驚,不動分毫。
隻是輕藐的笑了一聲∶“嘖,何懼於你。”
要知別說新黨,興民會有多大的力量。
就說康廣義,他亦不認為自身會輸於眼前的袁世宏。也許袁世宏在他的眼中,更像是一位小人得誌的呆逼,馬上就會被他超越,然後斬於馬下。
知道未來這二人成就的陳覺民,聽見康廣義這句話,才從語氣中發現,康廣義竟是如此霸氣的一個人。
陳覺民這時候,也突然想發笑。
“家奴家奴。”
出袁世宏出現已來,他每句話語,但凡提到陳覺民,必言家奴二字。
“憑什麼把人貶為奴,如同畜牲一般。”
“嗬嗬,我做過家奴,那又如何?曾經視我如畜牲,難不成現在還想如此。”
腦海裏陳覺民心緒不定,但是內心許多想法,他明白說出來亦是無用。
他隻想用最直接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情緒。
下一刻,在袁世宏與康廣義驚訝的目光下,陳覺民向前邁出了一步,慷慨朗聲道∶“你既視我為奴,必殺之。”
“我陳覺民也有大誌向!”
“第一個將要推翻的就是你袁家。”
“袁家,必破之。天下,必破之。”
字字吐出,四周一片寂靜,隻餘下陳覺民殺氣淩冽的聲音回蕩。
“好,覺民生來便是改天換地之人!”
“舌尖嘴利之奴,必要現斬。”
這裏發生的一幕,簡直就是兩個黨派,兩個時代,兩個天地大碰撞的縮影。
大逆不道的話都已吐出,隻為了各自所堅持的東西,康廣義與袁世宏直接展開了一場生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