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看那半夜時分提刀踹門而入的家夥們,不就是那個袁峰管事和他的手下嗎?
陳覺民此時此刻已準備帶著康廣義殺出烏山縣,自然徹底拋下了袁家奴仆的身份,哪裏還用顧及。
本來以他的胸懷,既然要離去,也不會睚眥必報,專程去找袁峰這個家奴管事的麻煩。
畢竟他眼中看的是天下,懷的是整個中華,心中燃燒的是民族火種,可沒有一丟丟的空間專程去盯著這位個小小的家奴管事。
當然,他也沒有想到正巧在這個時候,袁峰會主動找他麻煩。
也許隻要晚一天,他就能夠逃過一死,可惜可惜。
袁峰更雙目怒瞪的望著他,在踹門而入的刹那間,他想象到了陳覺民的驚恐,陳覺民的憤怒,甚至做好了陳覺民暴走的準備,所以才令身後健壯的下人提著鋼刀。
上次陳二少爺這般的有骨氣,還百折不屈的活了這麼久,他又怎麼沒有點提防呢。
就不信他在明晃晃的鋼刀下脊梁還能夠傲氣的起來。
卻絲毫沒有想到,陳二少爺竟然會拍掌哈哈大笑。這笑聲令他莫名其妙,可陡然看見陳覺民身後還站著一人,從未見過的人。
袁峰心裏突然有種極其荒謬的感覺。
這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這個世界怎麼會是這樣子呢?
陳覺民笑完後朗聲道∶“袁峰管事半夜前來,果是緣分啊緣分啊,但怕你馬上就要成了猿糞啦。”
這話一說,袁峰聽的臉色一紅一白,最終怒道∶“想不到你一個人驢還敢在磨坊裏藏人,恐怕藏的就是近來新黨的刺客了吧,也難怪有這刺客幫助,你才能夠在磨坊裏活這麼久。”
“給我把陳覺民砍的碎碎的,再將刺客拿下,都是大功一件。”
袁峰一口咬定,這次倒給他猜了個正著,康廣義還真是那刺客。陳覺民也忽然覺得人死之前,應該大概都會聰明一回吧。
不過這聰明顯得有點愚蠢。
第一件應該做的事情,不應該是大喊一聲,或者派個手下通風報信嗎?
既然不做的話,那麼陳覺民可就不客氣了。
至於袁峰內心裏雖有猜測,可也不敢肯定康廣義就是那個刺客。其實在內心深處,他也懼怕這人真是刺客,否則修士的力量,哪是他能夠匹敵,簡直驚的他都不敢聲張。
隻能夠硬著頭皮上了。
何況在內心裏袁峰早察覺出了陳覺民的不對勁,畢竟在磨坊裏活了這麼久的人驢可就他一個。但這段時間,他既抽不出空來,又始終覺得明天,明天那人驢也許就撐不下去要死了。
可都過了這麼多個明天,陳覺民還是沒有死了。
他這才坐不住,特意挑了這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專程給陳覺民送行。
然而對於袁峰的暴怒,陳覺民隻是微微一拱手∶“多謝管事送行,再下正巧今夜就要離開袁府。”
“那個,您幾位的命,在下暫且收了?”
回應他的隻是身後幾分壯漢手中的鋼刀,攜帶著勁風就刮過陳覺民的麵龐。可僅是微微就側,陳覺民便閃身避過,說實在的,眼前這幾位不僅是個凡人,絲毫沒有修為在身,更是連刀都揮不好,著實令他看了心急。
一拳!
轟倒一個。
第二拳。
轟倒第二個。
第三拳。
轟到第三個。
一切一切都好似太過自然了,難道打鬥都不應該是你來我往一回合加一回合的嗎?
陳覺民理了理衣冠,微微一笑。如果對這種貨色還要你來我往,那他也不用混了。
很多事情當然就是這樣的自然而然,打的過就一拳啊,打不過也是一拳啊,區別隻是這一拳打在誰臉上罷了。
而印在幾個提刀下人臉上的拳頭,自然是連給他們嗚咽一聲的機會都沒有,隻有一聲悶響就這樣結束他們的性命,陳覺民也不會行動還沒開始,就令一聲慘叫暴露了自己。
說起來這幾個下人鋼刀磨得確實挺亮,他們的胳膊腿也比尋常下人粗一些,可陳覺民一拳之下都是易骨期數百斤的力量,他們又怎麼可能抵抗。
就算一下都不可能.....
至於那袁峰,陳覺民捏著鼻子不屑的甩開了眼睛,嘖嘖道∶“四十老幾的人,還尿褲子,真是熏死人啦。”
袁峰的腿還在瑟瑟發抖,褲襠還滴著尿水。
說實在,陳覺民自然不屑,可是卻不鄙夷。畢竟在這幅場景下,平時再囂張狂妄的人,難免也會給他嚇著。當然陳覺民也知道袁峰這種稟性,所以實在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不過既然來了,肯定要解決個幹脆。
他彎腰拾起了地上了鋼刀,微微彈指,鋼刀顫抖不已,頗合心意。
雖不是法器,但也是柄鋒利的好刀了,配上陳覺民的力量,足夠將先天十步的修士一刀劈成兩半。袁家的下人,刀用的就是好呀。
更何況,陳覺民前世中用的最多的武器就是“刀”了。
各式各樣的刀,他都用過。其中最常見的鋼刀,恰巧在他剛剛踏入修煉之途的時候用的最多,各類刀法的武學,他亦是熟記於心,信手拈來。
至於為什麼用刀呢?
當然是殺起人來最快,簡單暴力很直接。
這場舉世的變革中,最少不得的就是殺人了。
當然,說起來陳覺民最喜歡用的刀,還真不是鋼刀。
可現在有這樣一把,他就已經很滿足了。隨即很滿足的挽了個渾圓的刀光,刀光小時,他手中的鋼刀,刀背已經拍在了袁峰的背上,震碎了他的五髒六腑,活脫脫死的不能夠再死了。
當然一刀砍下他的頭顱雖然熱血,可陳覺民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
等等袁家還沒出,就被縣尉袁烈陽大人一道法術拍成了飛灰。
待到袁峰倒地,鋼刀收入鞘中,陳覺民透過開著的磨坊門,感受著月黑風高的夜晚,果是十分適合殺人呀。
來來去去都是個死呀。
眼瞧陳覺民殺了人,又要闖城門,康廣義從懷中掏出一件黑色的衣物遞過。
“披上這件夜行衣,夜半三更闖城門!”
陳覺民抓在手中一甩,即已披在身上,如藏夜色之中,行走踏步,如是鬼魅。
一道身影,拎著另一道身影,一步躥出,貼在地麵,趟出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