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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也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傅寒聿跟黑女王,還沒來得及有任何行動。
兩個人影衝破了洶湧的銀色光芒,從畫中滾落在了地上。
“魚兒。”黑女王距離比較近,第一時間衝了過去,蹲在地上,卻不敢去動地上的人,急聲喊:“傅三!”
地上的兩個人,狀態實在是太過於狼狽,衣衫破碎,渾身是血。
宋餘還好點,身上的血跡,都已經幹了。
嬴肆才嚇人,渾身上下的衣服幾乎全爛了,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深可見骨,猙獰恐怖,還在不停地流著血。
她實在想象不到,他們兩個人,在畫裏麵的世界,到底經曆了怎樣殘酷的戰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傅寒聿看到宋餘的時候,眼睛紅得厲害,努力抑製著心裏狂湧而出的心疼,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拿出一個玉瓶來,將裏麵唯一一顆藥丸倒出來,溫柔地喂給她吃下去。
她身上太涼了,讓他一顆心,也跟著墜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魚兒,沒事了。”
他哄著,聲音嘶啞得厲害,想要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想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可是又不敢抱她太緊,怕弄疼了她。
她沒有任何反應,隻有胸口微弱到幾乎看不到的起伏告訴他,她還活著。
黑女王看他給宋餘喂了藥,才著急地問:“魚兒她怎麼樣了?”
傅寒聿不知道是在回答她,還是在回答自己,道:“她會沒事的,她會醒來的。”
黑女王聽他這麼說,才轉身去看嬴肆的情況,對他這種人,她沒有絲毫的同情,他死了就死了。
不過她想不通,他進去的時候,隻是心髒被她給刺傷了,根本沒有傷得這麼嚴重,他在裏麵到底遇到了什麼,才會傷成這個樣子。
魚兒跟進去的時候差不多,隻是失血過多,沒有再受到其他的傷害,是他在一直保護她嗎?
她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是怎樣,轉頭看向傅寒聿,道:“嬴肆丹田盡毀,武力全失,不想辦法救一下的話,他撐不過一個小時。”
她手裏,是沒什麼能吊命的東西。
嬴肆現在的傷勢來說,已經跟個死人沒什麼差別了,能救他的人隻有魚兒,可她現在,也是昏迷不醒。
傅寒聿看了眼懷裏的女孩,又看了眼渾身傷勢觸目驚心的嬴肆,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個瓶子丟給黑女王,道:“給他吃了。”
他不知道畫裏麵發生了什麼。
可他知道,魚兒跟進去的時候相比,身上沒有多餘的傷,若是在裏麵,是嬴肆護住了她,她醒來知道他死了,肯定會自責難過的。
黑女王接過藥瓶,把藥倒出來喂給他吃下去,才喊來隊伍裏的醫生,讓他們給嬴肆處理一下傷口,免得他失血過多而死。
這座城裏隨時隨地都可能再次出現危險。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回到了幽靈火車裏。
幽靈火車倒是很老實,都沒等到他們過去,見他們回來,就自己乖乖地從躲藏著的樹林裏開到了他們跟前。
火車,平穩地繼續出發,朝著他們既定的目的地過去。
一路上,也經過了不少的城市,也遇到了等車的人,不過火車沒停,讓等待的人感覺到十分怪異,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宋餘是在火車到達靈泉原址停下來的時候,才慢慢清醒了過來,對上傅寒聿一雙帶著驚喜跟心疼的雙眸時,心也跟著牽動了一下,喊:“傅寒聿。”
“嗯。”傅寒聿低低應了一聲,抱著她的胳膊,收緊了一些,俯身埋首在她的脖頸裏:“我在。”
宋餘清楚地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自己脖頸裏,他心髒跳得厲害,他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反手摟住他的腰,輕輕在他懷裏蹭了蹭。
傅寒聿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遲來的後怕,讓他整個人控製不住的顫栗,隻想安靜的抱著她,感受她的呼吸,感受她的溫度。
安靜的車廂裏。
溫馨而寧靜。
過了良久。
“傅寒聿,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我命那麼大。”宋餘心裏,酸澀暖漲得厲害,抬頭,認真的看著他。
她知道,她受傷,又突然進到畫裏。
他在外麵,肯定擔心,害怕壞了。
傅寒聿眼底,有薄薄的一層水光,唇輕輕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一聲自責的,低低的:“對不起。”
是他沒有注意到有危險。
若不是他有危險,她就不會為了救他而受傷。
宋餘看著他,彎起唇角,勾住他的脖頸,跟他對視著:“要是我有危險,你不會救我嗎?”
那隻是最本能的反應,就跟餓了要吃飯一樣簡單,一樣不需要任何理由,腦子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自己行動了。
傅寒聿唇角,勾起了笑來,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溫聲道:“會。”
要他的命來換她,他也義無反顧,甘之如飴。
宋餘笑出聲來,捏了捏他的臉:“那不就得了,夫妻不就是這樣,你會為了我不顧一切,我也會為了你奮不顧身,無怨無悔。”
傅寒聿唇輕輕柔柔的拂過她的唇,溫柔重複著:“無怨無悔。”
宋餘安撫了他的情緒,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開始問正事:“我是怎麼出來的?”
她隻記得最後一刻,她被吸進了畫裏。
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也不知道。”傅寒聿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懶人沙發上,從旁邊一直在溫著的砂鍋裏盛出一碗粥來:“我跟三姐,嚐試了一個晚上,都沒能進去畫裏,最後是嬴肆抱著你出來的,他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還在昏迷中。”
宋餘點了點頭,想到嬴肆,暗暗磨了磨牙,不過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舔了舔唇,道:“我先吃點東西,再過去看看他。”
這件事情,說怪嬴肆,其實也怪不到他,他當時對傅寒聿出手,也是被繩子給控製的,他是個牽線木偶,沒辦法控製自己。
傅寒聿點了點頭,坐在她身邊,喂她喝粥。
粥還沒喝兩口呢。
黑女王進來了,很平靜,甚至有幾分開心的道:“傅三,隊裏的醫生說,嬴肆人已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