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聿。”宋餘握了握他的手,喊了他一聲,微微側眸,透過後車窗看過去,目光冷銳深邃。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來。”傅寒聿也感覺到了,凶手還在附近,眼底肅殺之氣越發濃鬱,鬆開她的手,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他動作不急不緩,走到前頭,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對宋時安道:“保護好你姑姑。”
“姑父放心,我就是豁出命去,也會保護好姑姑的。”宋時安忙不迭的點頭,就見他身影一閃,在原地消失不見,眼底神色亮了一下,萬分慶幸自己抱對了大腿。
這個姑父,相處下來,給他的感覺,是不近人情,是深不可測,可是他從未在人前展示過什麼,看起來就是個沒有功夫的普通人,以至於他無法估測他的深淺。
現在他知道了,是因為他的境界超出他太多,以至於他這個低境界的人,壓根就無法去推測他的實力。
宋餘轉頭,透過後車窗,隻能看到一片深不見五指的黑暗,暗如濃墨,充滿了壓抑跟詭譎陰森之氣。
宋時安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趴在椅背上,像是怕驚動了什麼,小小小聲的問:“姑姑,那邊有人?”
宋餘點了點頭。
宋時安雙眸立時就噴火了,一拳頭握緊,想要砸在座椅上,又怕把人給嚇跑了,最後磨了磨牙,收回了手,咬牙切齒的道:“太過分了,他們竟然敢半路殺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馬上告訴大爺爺。”
他敢確定,能讓幕後凶手,不惜弄出這麼大動靜,在半道上要截殺的人,絕對不是他這個宋家人眼裏沒有的廢物。
而是姑姑!
宋餘沒說話,默認了他的話。
她這一周,一直乖乖的待在她的院子裏,沒有惹他們任何人,可現在,他們卻要置她於死地。
那她就隻能奉陪他們到底了。
這次事情的指使者,宋家所有人都有嫌疑,她不著急,她會將他找出來,好好教他重新做人的。
宋時安也不敢說話,編輯了一大段的話之後,發送給宋硯,掏出手機在車裏到處亂爬,舉著手機找信號。
道路不遠處的黑暗之中。
山體滑坡,導致泥土,石頭都落在了路麵上。
其中有一顆巨大的,直徑達五米的石頭,正巧砸在了路麵的中央位置,仔細看過去,還能看到石頭下麵,壓著的,是一輛越野車,已經被整個砸扁了。
從車體的顏色,跟石頭砸落瞬間,崩飛出去落在不遠處的車門能辨認出,跟宋餘他們坐的那輛車,一模一樣。
山腰上。
宋二伯找過來殺人滅口的天階初期高手趙天傑,神色狠辣暢快的看著被壓扁的車子,陰測測的低低笑出聲來。
就這?
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抵不過的廢物,二爺還不放心,非要他親自走一趟,簡直可笑至極,殺雞用牛刀。
天空,在飄雪。
山風,有些涼。
他笑著笑著,突然警覺的回頭,就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手裏拿著一把劍,一把看起來很普通平常的劍,劍尖就那麼抵在了他的心口處。
他的身上,好像是沒有絲毫的氣息波動,也看不出來他的境界,就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這一刻,他隻覺得頭皮在一陣陣發麻,死亡威脅下的詭異恐懼感,在瞬間蔓延至全身。
能在他不知不覺中,靠近他兩米之內,拿劍指著他要害之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他努力保持著冷靜,微微眯眼,看清楚了他的樣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你?”
這個人,宋家所有人現在都知道,宋家大小姐宋餘的老公,那個被宋家所有人評定為平平無奇的廢物。
他沒死。
那就說明,宋餘也沒死。
被壓在石頭下的車子裏,不是他們,他被他們給騙了。
“你是誰的人?”傅寒聿不答反問,聲音冷而平靜,深邃如墨的眸也平靜如深潭一般。
“我是宋家的長老,你要殺我,你可要想好了,你以後會麵對宋家無止境的追殺。”趙天傑在初始的害怕之後,已經不怕了。
他是宋家的人,宋家一向是八大家族中最護短的,誰要是敢動宋家的人,宋家會追到天涯海角,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是宋家的姑爺。”傅寒聿冷笑一聲,劍尖已經刺入了他的皮肉裏,一字一字的問:“你是誰的人?”
趙天傑可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君子,他就是個小人,是個連自己師父都能親手殺了的畜生,自然是沒有什麼原則可言的,舉起手來看著他,一副求饒的膽怯:“我說,我什麼都願意說,求你不要殺我,我是……”
他說著,眼底神色就是一變,飛身而起的瞬間,身邊突的騰起一陣黑色的煙霧,散發著腐敗的,恐怖的,陰森到了極致的氣息。
那煙霧,化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見風而長,隻瞬間的功夫,就長到了五米的高度,揮起巨大的拳頭,對著傅寒聿砸了過去。
趙天傑已經退走,囂張的大笑出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嚇唬我,你去跟我的寶貝玩玩吧!”
他的實力是天階初期,可是他有一個更厲害的東西,是他煉製鬼,是他買了一百隻厲鬼,煉製出來的鬼王。
從煉製出來到現在,就連天階中期的高手,也被它殺過兩個,就算麵前這人,是天階巔峰,也能幫他爭取到逃跑的時間。
傅寒聿的眸光,依舊平靜,隻是掃了眼左邊路麵的方向,看到他家小女人從車裏出來,往這邊看過來,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揮起一劍,朝著鬼王斬了過去。
趙天傑這個時候,手裏握著他的另外一個底牌,瞬移符,一點都不急著走了,看戲似得,看著傅寒聿跟他的鬼王纏鬥在了一起。
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還想跟他鬥,他現在就要讓他知道,想要殺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會把他自己的命也賠進去。
他關注著眼前的打鬥,眼角的餘光,掃向濃黑如墨般的路麵,就見距離這邊,大概有兩公裏距離處,有輛車子,車燈還亮著。
車子前。
宋時安憤怒的看著站在山頂上的人影,咬牙切齒的擼袖子,一副跟人拚命幹仗的架勢:“姑姑,你等著,我馬上就引雷劈他,劈死他個癟犢子,他還敢在那邊得瑟。”
說著。
他手指開始翻飛,結印。
宋餘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不忍直視的喊:“你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