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看到林天走過來,金石咧著嘴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笑得有些虛弱。
前後兩次爆炸,金石離得太近,被波及到,受傷不輕。
一顆補氣丹倒出來,林天直接給金石喂了下去,他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有個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補氣丹被金石像豆子一樣一口咬碎,水靈的眼睛轉動幾圈,顯然金石還想要。
這猴子不是逃跑,而是為了尋找機會偷襲血公,林天心中因為誤會金石充滿了愧疚,現在金石受傷,這種愧疚更甚。補氣丹隻是些丹藥,沒了可以再去買,林天沒有一點吝嗇,直接將剩下的半瓶都給了金石。
“咿呀”,一聲興奮的叫喚,金石並沒有立刻吃掉這些補氣丹,而是收了起來,不知道藏在了什麼地方,也許是藏在了一個和林天山海圖相似的寶物裏。
金石說想去山海圖的世界,林天猶豫,金石明顯受傷了,“你怎麼療傷?我應該怎麼幫你?”
聽到林天的話,金石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指了指蛇怪,又指了指自己,開口說自己和蛇怪一樣,可以自行療傷,不需要別人幫忙,它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是嗎?林天順著金石的手指看向蛇怪,見蛇怪點頭,心中便有了決定。
山海圖於念海中展開,神念捕捉到金石和蛇怪的氣息,下一刻,金石和蛇怪便被林天收進山海圖。
之前一百個嬰鬼被林天放到了山海圖世界的邊緣地帶,隔絕了起來,倒也不怕他們能傷害到受傷的金石和蛇怪。
拿出兩顆補氣丹自己吞下,林天坐在地上開始恢複真氣,不過半個時辰,幾近枯竭的真氣再次恢複到原來的九成。
該回去了,林天從地上站起來,一番你追我趕和打鬥,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都到中午了,風雅應該等得著急,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蘆葦澱。
咻,天衣劍劃破長空,帶著林天絕塵而去。
……
蘆葦澱,風雅沉著臉坐在村口,這裏比較空曠,如果林天經過,肯定可以看見她。
幾十米外,不少人正在看著風雅和旁邊人議論紛紛,一些大膽的小孩想要接近,卻被自家大人拉住。因為風雅身前立了一把劍,誰也不知道這個野娃會不會出手傷人。
風虎站在外圍,他幾次想靠近和風雅說話,都被風雅用眼神製止了。
風不減坐在遠處的石墩上,神色憂傷。他已經五十多歲,過幾年就老了,老來本該享清福,但如今卻落魄得如此不堪,被兒媳婦趕出家門,離家出走的女兒也不願意認自己。
或許過個十幾二十年,他死了連屍骨都沒人埋。
一切都是自己作孽,風不減開始後悔,後悔當初為了所謂的功名拋棄妻子,一切都是自己作孽。
忽然,村外傳來一陣鑼鼓的喧囂,三匹高頭大馬飛奔過來。待到村口,其中一人大聲說道:“快請風不減老爺出來,恭喜高中了。”
一些村民不知道甚是,嚇得紛紛躲避,直到聽說高中了,這才走出來。
風崖的妻子洪氏也在,最先走出來,滿臉堆笑說道:“官老爺,還請來陰涼處坐,我這就差人去找公公。”
領頭的報錄人道:“原來是風家兒媳。”
大家簇擁著要喜錢,正吵鬧間,又是幾匹快馬,二報,三報也到了,村口的路上擠滿了人,鄰居都來了,擠著看,洪氏沒辦法,忙叫喚風崖去把風不減叫來。
風不減坐在遠處的一個石墩上,有拐角,隻看得見村口的風雅,卻看不見村口大路這邊的人群,風崖興奮著奔來,叫道:“爹,爹,你中了,你高中了。”
風不減正在傷心處,還以為風崖是安慰他,尋他開心,立刻豎起眉頭喝道:“好你個犢子的,連你老子都敢戲弄,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風崖跑得急,這個時候又怕那些報子等得不耐煩,上前一把便拉住風不減往回跑。
不一會兒,風崖拉著風不減來到了村口的路上,報信的人見了道:“好了,新貴人回來了。”
風不減三兩步走進人群裏麵,見其中一個報子已經舉起了報貼,上寫道:“捷報貴府老爺風不減高中東觀鄉試第七名亞元,京報連登黃甲。”
風不減不看便罷,看了一遍,又念了一遍,隨即臉上出現震驚之色,喃喃自語道:“我中了?我中了?真的中了?”
“那是當然”,報喜的頭子笑嘻嘻地走上來,接著道:“風老爺才學出眾,矯矯不群,高中舉人是理所當然的事。”
見風不減隻是臉色震驚,或有不敢置信,這說話的報子臉上露出不愉,手掌不自然地張了張。
洪氏眼尖,發現了這動作,心中明了,暗自罵風不減傻,忙摸出懷中的一些碎銀,緊接著又把風崖身上的一些紋銀全部給搜刮了過來,然後臉上堆笑上前說道:“官老爺辛苦了,小家小戶沒什麼大錢,這點薄資還請官老爺務必收下,路上喝點茶水解渴。”
那報子低眼瞧了瞧,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辛苦是應該的,娘子這麼做可是寒慘我們了。”
說是這麼說,但這報子已經一把接過了洪氏手中的銀子,然後笑嘻嘻地收進懷中,繼續道:“風老爺,這報貼你就收下吧,三天後縣太爺擺宴席,專門宴請你,你可千萬要去啊。”
風不減出神地接下報貼,下意識地接話道:“一定一定。”
那報子覺得風不減的反應有些奇怪,知道自己中舉,不應該都狂喜嗎?怎麼這風老爺跟死了親娘一樣沒魂?
拜別幾聲,報子們駕著高頭大馬紛紛離去。
報子離去,村民這才敢高聲議論,紛紛上前祝賀風不減。
“不減哥,走,中午去我家吃酒,你弟妹已經做好了飯,咱兄弟已經好久沒一起喝過酒了,你說什麼也不能拒絕。”
“去你的,不減叔昨天說要和我爺爺下棋,哪有時間去你家喝酒?別瞎摻和。”
……
洪氏和風崖手忙腳亂地應付著眾人,風不減卻失神地回頭看向村口,看向村口端坐在地上,沒有絲毫動容的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