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有兩種,一種是紅色彼岸花,又稱曼珠沙華,盛開在地獄;一種是白色彼岸花,又稱曼陀羅華,盛開在天堂,一般來說彼岸花都是紅色的,平時說的彼岸花就是紅色彼岸花曼珠沙華。
耿巔眼前看到的這株彼岸花就是紅色的彼岸花,曼珠沙華,花開無葉,他來的這裏看到這株紅色彼岸花,一下子就想到這株彼岸花的寓意,死亡的前兆,地獄的召喚,於是乎也就猜測季言天要殺他。
不過緊接著他發現有些不對,傳說中紅色彼岸花在地獄,或者是冥間都是生長在黃泉河邊或者奈何川的彼岸,怎麼會生長在這裏,這裏的環境根本不適合彼岸花的生長。
耿巔此刻有種想立刻離開的衝動,這裏實在的氣氛雖然沒有任何的詭異的氣息,但是耿巔卻感覺十分詭異,這種詭異是來自他的感官,無法形容,總是很可怕。
不過還沒等耿巔後退的時候,紅色如血的彼岸花旁出現了一個人影,一襲白衣如雪,黑發披肩,正是季言天,耿巔根本沒有發現季言天是如何出現的,這更加讓他感覺到詭異,似乎在他的感覺中季言天不是人,而是鬼。
耿巔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此刻季言天好像沒有看到耿巔到來,目光柔和地盯著那株紅色的彼岸花,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根玉笛,這根玉笛與之前他給耿巔的形狀一樣,隻是顏色不一樣,這根玉笛碧綠欲滴,散發著瑩瑩光澤,這種光澤耿巔無法形容,好像不是來自凡間,而是來自仙界的仙光。
季言天拿起玉笛開始吹起,笛音繚繞,一股枯寂悲傷的情緒蕩漾開來,不知為何,耿巔一下子愣住了,他好像看到了一對道侶相知相愛,相殺相生,最後生死離別,蕩氣回腸,衷腸寸斷,女子化為彼岸花,男子靜守在奈何川彼岸,好似化為一個雕像矗立不動,無盡歲月中成為永恒的背影。
笛聲回蕩,如血的彼岸花居然開始向白色轉化,不知道過了多久,紅色彼岸花變成了白色彼岸花,曼珠沙華變成了曼陀羅華,地獄變成了天堂,陰雲化為晴天,風和日麗。
不知不覺間笛聲消失,耿巔感覺自己的眼角濕潤了,神念一掃之下,他居然發現自己流淚了,陡然驚醒,冷汗直冒,他之前居然一點意識都沒有,完全沉入到了那種悲傷孤寂之中。
在笛聲消散的一瞬間,白色彼岸花又變成了紅色彼岸花,曼陀羅華變成了曼珠沙華,天堂又變成了地獄。
“小師弟,你說她為什麼是紅色的?而不是白色的?為何盛開於地獄,不是盛開於天堂?”季言天柔和地看著眼前的彼岸花,好似是他眼中最尊貴之物,最寶貴之物。
耿巔沉默,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道:“她?”
“你看到了?果然不愧是身具大運氣之人。”季言天收回目光,背負雙手,一股清風吹來,吹起了他的衣角和黑發,氣質超凡脫俗,於世而獨立,好似不存在世間。
“彼岸花開,花開不相見,從此生死兩茫茫,紅色彼岸花,它的本質無法改變,因為那需要尋找它的根源,從它的根源改變。”耿巔不知為何,語氣有些沉重。
季言天苦笑一聲,苦澀道:“從根源上改變,可是我尋找了很多年,都無法尋找它的生長地,連進入的機通道都沒有找到,如何來改變啊。”
耿巔心中震動,季言天說的這句話太驚人了,難道是尋找地獄?季言天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能力尋找地獄的入口。
“此彼岸花非彼花,改變不了它,或許可以改變她,尋找她的根源,以求改變。”耿巔沉默一下說道。
季言天眼中突然爆出一股驚世之芒,驚世駭俗,好似仙光,輕聲喃昵道:“它或她?沒錯,虧我一直把它當做她,此花擁有兩個根源,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小師弟,多謝。”季言天轉身,突然朝耿巔深深一拜。
耿巔想要阻止,但是他發現自己居然完全不能動彈了,讓他駭然不已,心中暗道:“這位師兄肯定是一位恐怖的存在。”
季言天彎腰一拜,足足一刻鍾沒有起身,就在耿巔有些尷尬不能自已的時候,季言天終於起來了。
“師兄,雖然可以改變她的根源,但是此花還需要改變它才能完全變成白色彼岸花,如若不然此花也是一半白,一半紅。”耿巔說道。
“即便這樣也讓我此行目的達到了一半,至於另一半···另一半的機緣我感覺也不會太久的。”季言天輕笑道。
耿巔根本聽不懂季言天說的什麼,此行?是古界還是廣闊的星空,甚至是更加廣闊的天地,太久?耿巔對於季言天的太久也沒有概念。
在兩人說話間,紅色彼岸花的一半已經化為白色,耿巔見狀是陣陣驚奇,一點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就在彼岸花出現一半白色的時候,耿巔突然看到一雙眼睛,一雙女子的眼睛,他的心神瞬間處在舒緩與驚懼之間,因為這一雙眼睛不一樣,白色部分化為的眼睛是柔和的,美麗的,充滿了陣陣仙氣,而紅色部分卻是殘酷的,邪惡的,充滿了殺戮之氣。
柔和的眼睛讓耿巔的一半心陷入了仙境般的變化,殘酷的眼睛讓耿巔的另一半心陷入了十八層地獄般的恐怖,耿巔的雙眼也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一道金光閃動,一道魔光閃動。
這時季言天突然冷哼一聲,耿巔差點開啟佛魔變的心髒頓時停止,一切幻境像是,耿巔再次看去,彼岸花還是彼岸花,那雙眼睛好像消失了。
季言天玉笛一會,一道仙光般的光芒落在了紅色彼岸花上麵,那一半紅色彼岸花好像被禁錮住了,不能動彈,隻有另一半的白色彼岸花在清風下微微晃動。
這是眼睛又出現了,不過這一次不是一雙,而是一道,一隻剩下那道柔和的眼睛,這道目光看向季言天柔情似水,那美麗的眼眸好像是世間最瑰麗的存在。
季言天露出笑容,目光相對,耿巔好像看到了季言天身上的一絲輕微地顫抖,眼中出現了激動的波動。
季言天輕輕點頭,那隻瑰麗的眼眸消失不見。
“小師弟,此次恩情師兄銘記於心。”季言天轉身對耿巔說道。
耿巔連忙擺手道:“師兄眼中了,我這也是瞎猜的,隻不過碰巧蒙對了。”
“哈哈,小師弟就不要謙虛了。”季言天輕笑道,隨即他一揮手,一個石桌和兩個石凳出現在身邊,同時示意耿巔坐下。
“師兄,不知道這次你讓我來有何吩咐?”耿巔見狀上前做了下來,不知為何,耿巔感覺他的這位師兄不會對他怎麼樣。
“小師弟,神念脫遺之後你什麼時候步入脫遺境啊。”季言天拿起玉壺倒了兩杯茶水。
耿巔端起一杯茶水,輕輕地吻了一下,居然是靈茶,然後喝了以後,感覺神清氣爽,絲絲靈氣流淌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舒服。
“這一次從清雲秘境之中出來後我就打算閉關,不步入脫遺境就不出關。”
季言天笑著道:“我觀小師弟雄心不小,脫遺的層次很高,不過,你閉關的地方最好在一處十分安全的地方,若是沒有可以在師兄的洞府閉關。”
耿巔一驚,難道季言天看出了他要進行完美脫遺,這不太可能啊,完美脫遺的方式不僅複雜困難,還需要莫大的機緣,他為什麼認為自己能夠進行完美脫遺?不過耿巔也不認為季言天說的‘很高’隻是頂尖脫遺,一時間耿巔有些拿捏不定起來。
原本耿巔想要閉關的地方也不再清雲穀,而是外出尋找一處僻靜的地方閉關,但是季言天這麼一說卻讓耿巔驚醒了,他要進行的完美脫遺世間隻有九人,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世間’到底多大,但是若是沒有大動靜耿巔也不信。
想到這裏耿巔突然響起了一處好地方,連忙說道:“師兄,我閉關之所已經選好了,那個地方應該很安全。”
“你真的想好了?”季言天又問了一句,據他觀察古界能讓耿巔脫遺的時候氣機完全被遮蔽的沒有幾處。
耿巔堅定道:“我想好了。”
“那就好,從秘境出來之後要盡快,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錯失,將再也沒有機會進行那麼高層次的脫遺了。”季言天有些模糊地說道。
耿巔此時也有些糊塗了,聽這話的意思這世間還有人在準備進行這麼‘高’的脫遺,而且隻剩下一次機會了,難不成這世間已經有八人進行了完美脫遺。
不過耿巔雖然認為季言天應該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但是也不可能那麼恐怖吧。連這都知道,雖然不相信,但是心中總感覺有些緊迫感。
耿巔心中誹謗道:“感到是我的潛意識在做怪?還是我這位師兄是為頂尖的心理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