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陸竟池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林征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他訕訕地道:“要不把人帶來審問一下?”

“不用,告訴柳七他們,下次他們進來不用管,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找什麼東西。”

林征眼睛一亮,“知道了。”

審問未必能審出什麼來,但若是放他們進來,這別墅裏到處都是監控,隻要他們拿了什麼東西都能一清二楚,到時候人贓俱獲,自然就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陸竟池抬手,示意他出去。

隨後他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了懷裏的白色表環,手指輕輕地摩挲著。

屏幕上的畫麵無聲播放著。

窗外天空陰沉,醞釀著一場大雨,沒開燈的書房被外麵的天色襯的一片昏暗。

從門口看去,隻能看到他一道黑色的剪影。

林征歎了口氣,走出去將門戴上。

林夫人掉包孩子的事,在網絡上持續發酵,幾乎全網都知道了這個瓜。

而陸竟池退出陸氏集團,獲得了一片好評,他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

至於夏顏,她接手公司後,第一天上班就想撂挑子,那些亂七八糟的文件,她一個都看不懂。

甚至都後悔簽下股份協議了。

遠在黑河的裴卿聲看到這些資料,嘴角揚了揚,“這人可真有意思。”

旁邊的手下問道:“他退出陸氏,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為什麼你們總是喜歡小看他?”裴卿聲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後者立馬羞愧的低下頭。

裴卿聲淡然地將資料扔進壁爐中,大火瞬間將資料吞噬的一幹二淨。

暖色的火光映在他臉上,他聲音在不大的房間內響起,“你信不信,現在的陸氏隻是一個空殼子?”

“那他把資產轉移了?”

“誰知道呢,他等到現在才轉讓公司,你覺得他這一年都在幹什麼?”

裴卿聲嘴角的笑多了幾分冷意。

陸竟池這人,自負,自傲,不可能繼續守著別人陸氏,哪怕陸氏已經是他的了,他也不稀得要。

但陸氏不能毀在他手裏,除了遭人詬病之外,陸氏一旦破產,他就不可能走得出臨安了,而這個背鍋的替罪羊,夏顏最合適不過。

裴卿聲不知想到什麼,微微側頭,“她知道這些消息嗎?”

“不知道,電視沒有財經頻道,也沒有接通臨安的頻道。”

“派去臨安的那些廢物還沒回來?”

“……沒。”

“真是飯桶。”他淡淡的語氣,不像是在罵人,卻讓人頭皮發麻。

外麵下著大雪,銀白一片,連窗戶上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但臨安卻是連日細雨,昔日的陸夫人楊曦,蓬頭垢麵的蹲在某個天橋地下。

她剛剛去了陸宅,很不幸的又被趕出來了,手裏還握著夏顏施舍給她的兩百塊,已經被她捏的皺巴巴了。

一路走來,偶爾還能聽到路人手裏傳來的新聞,她現在是出名了,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

昔日那些豪門太太對她閉門不見,電話全都拉黑了,陸婉柔還在牢裏,她連進去探監都進不去。

她也嚐試過向秦霜求助,但秦霜並不想和她扯上關係,敷衍般的給她轉了兩千塊。

現在她就如同過街老鼠,但凡路上有人認出她,就會拍照發到網上被無數人譴責。

所以她隻能以這副形象行走在外麵,才不會被人認出來。

突然一個硬幣丟在她麵前,楊曦盯著那枚硬幣愣了會兒,她緩緩抬起頭,看到是個大學生模樣的人走了過去。

看著那道背影,恍惚間,她像是看到了陸竟池上學的時候。

每次看著他越來越符合心目中的兒子,她臉上總是能露出驕傲的神色。

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她才伸出手,將那枚硬幣撿了起來,放在掌心反複摩挲。

馬上就要過年了,四處都洋溢著新年的喜慶,就連橋洞下都換上了紅色的路燈和彩燈。

年過半百,竟然會落的個無家可歸的下場。

楊曦捂著臉,小聲的哭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鋥亮的皮鞋。

楊曦愣了下,她茫然地抬起頭,目光透過淩亂的發絲緩緩上移。

男人一身黑色的大衣,長身玉立,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眼中閃過一抹欣喜,“竟池?”

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她還使勁揉了揉,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覺,她才撐著牆壁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望著眼前的男人,楊曦眼神充滿了期盼,“你怎麼來了?”

“這裏環境看著不錯。”陸竟池環視了一圈,說道:“很適合你。”

楊曦渾身一震,她老淚縱橫,試圖伸出手去抓他的手,可看著他冷漠的眼神,手僵在空中不敢再前進一分。

“竟池,我知道你生氣,這些天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能不能原諒我?讓我回去吧。”

陸竟池不為所動,他毫無感情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楊曦臉上。

“你覺得,在外麵流浪幾天,就算受到懲罰了?”

“那你還想要怎麼樣?”

陸竟池的眼神變冷,甚至還帶有幾分殺意,“你讓江瀾回來。”

楊曦瞳孔一縮。

他上前一步,楊曦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後背貼著牆,慌亂地盯著他。

陸竟池道:“要不是你,要不是,頂著這個陸姓,我和她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猛地掐住楊曦的脖子,將她摁在牆上,聲音刺骨的冷,“但凡你早點告訴我,我興許,還能放你一馬。”

楊曦死死盯著他,一張臉憋得紫青,眼球凸出,仿佛要被眼眶擠爆,除了嘴裏發出痛苦的音節,她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手指拚命的拍打著陸竟池的胳膊。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楊曦,你真的該死,你知道我想幹什麼?我想把你大卸八塊,做成人彘,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狗吃掉。”

楊曦腦子裏嗡嗡的,什麼都聽不清,隻能看到陸竟池陰鷙可怕的麵容。

就在她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陸竟池忽然鬆開了手。

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掐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陸竟池摸出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這樣還是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