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早幹嘛去了

江瀾眼睫顫了顫,失落的收回目光。

應該是沒有機會看了。

陸竟池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揉了揉她的發絲,“你等著。”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

江瀾轉動眼珠,目光隨著他背影移動,直到他走出臥室,她又重新閉上了眼。

江瀾現在每天在床上對時間沒有概念,也不知道他出去了多久。

等陸竟池再次把她喊醒的時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溫度低了很多很多。

陸竟池將她從床上抱起來,來到窗戶邊的沙發上把她放下,又拿了厚厚的羽絨服蓋在她身上。

“瀾瀾你看。”

他抓著江瀾的肩膀,示意她往窗外看。

江瀾抬眼看去,忽然愣住了。

窗外居然…一片白茫茫,雪花在空中飛舞,落在樹上,窗戶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見到的建築上,全都鋪上了一層皎潔的銀裝。

這場雪,比她見到的任何一場雪都要大,所有景物都在大片大片的雪花中,失去了輪廓。

風一吹,那些雪花在空中狂舞,像是在為獲得自由而歡呼。

江瀾睫毛顫了顫,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冬天。

“你怎麼做到的?”

陸竟池轉頭,對上她驚訝的目光,微微一笑,隨後將她抱了起來,“走,出去看看。”

江瀾懷揣著疑惑,同他來到院子外,有雪花落在她臉上,冷冰冰的,竟然和雪的觸感一模一樣。

四周也沒有看到什麼製造雪花的機器。

陸竟池將她放到車裏,自己也跟著上車,開車帶著她出門。

一路上,大雪紛飛,道路兩旁蔥綠的樹木上,也都掛滿了厚厚的雪花,路上也全都是積雪。

哪怕臨安真正下雪的時候,都沒有看到過這樣大的雪。

江瀾望著窗外,忽然有些迷茫。

好像睡了一覺,時間倒退了好幾個月,從春天回溯到了寒冬臘月。

“我靠,我穿越了嗎?”

司凝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抓起手機看了眼日曆,沒錯啊,四月份,臨安的四月份下這麼大的雪?

正巧司央拎著午飯來看她,看到她大驚小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這麼驚訝幹什麼?”

司凝來不及理會他,掀開被子,連拐杖都忘了拿,一瘸一拐地跑到窗戶邊,推開窗,冷空氣撲麵而來,冷的她打了個哆嗦。

她伸出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在她手上,沒多會兒就融化了。

司央走過來,幫她把窗戶關上,“小心點,別著涼了。”

司凝轉頭看向他,“哥,這怎麼回事?四月飄雪?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

司央雙手往兜裏一揣,“人工降雪沒見過?”

“沒見過,誰搞的?”司凝說著忽然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不會是陸竟池那個渣男吧?”

“你怎麼總叫人渣男?前天江瀾就說了句想看雪,人家連夜去聯係所有相關廠商,耗資幾十億讓大半個臨安下了一場雪。”

司凝撇了撇嘴,不屑地切了一聲,“有屁用,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早幹嘛去了。”

“再說了,搞這麼大陣仗,不會影響交通,不會汙染環境嗎?”

司央道:“不會汙染環境,人工影響天氣是個物理過程,降雪過程中不會產生新的化學物質,下下來的和冬天我們看到的雪沒有區別,沒有危害。”

司凝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跟他關係好,你就幫他說話吧,難道下個雪,江瀾就能好起來了?”

司央無奈的搖了搖頭,司凝對陸竟池意見不是一般的大,反正不管陸竟池做什麼,她都不會認同,所以他也不說了。

“你先吃飯吧,今天江瀾可能不在禦江庭,你就好好的在醫院裏待著吧。”

這場雪來得突然,雖然氣象台早就提前播報過天氣預報,但基本上沒人相信,直到這場雪真的下下來了,所有人才直呼牛逼。

都知道下雪了,但是隻有少數人知道這場雪是怎麼來的。

陸竟池開著車,江瀾看到路上有不少人,都在雪中歡呼。

畢竟臨安難得下雪,在臨安生活這麼多年,她也才見過兩次而已。

白色的雪花迷了眼,江瀾目光恍惚。

也不知開了多久,車子才緩緩停了下來。

江瀾抬眼看去,發現這裏十分熟悉,看到遠處的大海,她才反應過來,這裏是當初陸竟池帶她跳海的地方。

陸竟池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給她裹好衣服,才抱著她下來。

他抱著她,來到大石板上坐下。

“好看嗎?”

江瀾放眼望去,前麵是海,海上烏雲低壓,後麵是白雪茫茫的草地,遠處道路兩旁的樹枝上掛著雪花,和之前司凝給她的看霧凇照片十分相似。

她微微點頭,“好看。”

陸竟池將她抱在懷裏,任由雪花落在兩人身上,沒多會兒,雪花就落滿了兩人肩上,和頭上。

“心情好點了嗎?”他又問。

江瀾微微一怔,移動視線到他的臉上,他除了頭發落滿雪之外,連眉睫上也都是雪花。

他低著頭,深深地與她對視。

江瀾緩緩抬起手,指尖落在他臉上,輕聲說道:“你好像,變成了一個老爺爺。”

陸竟池握住她的手,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你也是。”

江瀾說:“很久以前,我就幻想過,等我們都老了,是什麼樣子。”

陸竟池目光閃爍,隻是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要是當時,我再堅持一下,不答應你爺爺嫁給你,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其實當初陸鄞要求他們結婚的時候,江瀾拒絕過,她知道陸竟池有女朋友,她害怕答應了陸竟池會更加討厭她。

可是陸鄞卻堅定不移地要他們結婚,否則他就會死不瞑目,江瀾沒得選,她不能讓陸鄞死不瞑目,同時陸竟池的默認,也讓她的私心沒有再次拒絕的勇氣。

沒等陸竟池回答,江瀾自顧自的說,“應該會不一樣吧,那樣至少我還是你妹妹,而不是後來不倫不類的關係。”

江瀾腦子越來越昏沉,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隻是潛意識的意識到,有些話如果不說,她可能就再也沒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