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顏在原地站了半天,直到江瀾消失她才回過神來,氣的都笑了。
公司給她配了這麼多助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以前都是她刁難別人,現在她居然被江瀾三番兩次氣的跳腳。
這讓幼顏感覺自己在公司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她好歹也是千萬粉絲的網紅,現在就是這個待遇?
她立馬拿出手機找趙總告狀。
趙總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和她打了半天太極,讓她不爽就換人。
幼顏更生氣了。
那江瀾的態度,顯然根本不怕失業,換人有什麼用?
而遇到一個不怕被開除的人,幼顏想要刁難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江瀾不管幼顏如何,她來到另外的停車場,果然又看到了林征,還是來給她送藥的。
除了藥之外,還有飯菜。
江瀾接過他手裏的食盒,不想被人看見,就上了車。
關上車門,坐在車裏隨便吃了幾口,將藥喝了才下車。
林征笑著問她,“夫人,今天上班感覺怎麼樣啊?”
他還是潛意識的把江瀾當做之前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就像一朵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白花,離開人獨自在外就會枯萎。
江瀾頓了頓,轉頭看了眼林征。
“挺好的。”
林征注意到她眼底的淡漠,心中忍不住惋惜,他勉強保持著微笑,“那就好。”
江瀾不再理會他,抬腳去了現場。
今天換兩個地方拍,是在一個風景不錯的公園裏,她去的時候大家都還沒來,幼顏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下午兩點才上班,這會兒才不到十二點半,她拿出手機查了下和醫院的距離,才14公裏,她立即讓遠處的保鏢送自己去醫院。
正好去看看司凝,有兩天沒去過了。
司凝恢複的還行,雖然石膏還沒拆,但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已經能夠自己去上廁所了,就是需要人攙扶。
看到江瀾來,司凝神色一喜,“瀾瀾!”
她說著就要下床,江瀾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扶住她,“你別亂動啊。”
司凝揚唇一笑,她拉著江瀾在身邊坐下,“嗨呀,我感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別擔心,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江瀾看她這麼精神,嘴角也揚起了笑意,“嗯,看到你好起來我真高興。”
司凝兩隻手都暫時無法動,她隻能深深地注視著江瀾,把江瀾看了很久,她才惆悵地歎了口氣,“你又瘦了。”
江瀾微微一愣,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兩天,能看出來我又瘦了嗎?”
司凝煞有介事的點頭,“我感覺是瘦了,你多吃點飯,別老是餓肚子,不管怎麼樣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那個狗男人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別為了他委屈自己。”
江瀾聽到這話,陷入了沉默。
司凝以為她還在為陸竟池傷心難過,又勸了她半天。
江瀾回過神,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我知道了。”
“你呀,哎……”司凝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忽然間,她餘光瞥到虛掩的門外,有一道身影掠過,司凝倏地瞪大了眼睛。
“我剛剛,好像看到那個狗男人了。”
江瀾下意識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她想到夏顏還在住院,如果真的是陸竟池,他大概是去看夏顏的吧?
“好了別想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司凝轉移話題道,“我昨天去看了眼封勤,話說回來,你是怎麼會答應和那小子結婚的?”
“膽小如鼠,還貪生怕死。”司凝說著都有些嫌棄,她好心去看他,居然還被他譴責了一頓。
江瀾看上他才是不可思議。
江瀾也想到了封勤,上次匆匆去看了眼,他還是昏迷狀態。
“他恢複的怎麼樣了?”
司凝說:“他好著呢,至少比我好很多,他還好意思怪我,當初我也沒讓他跟我走,是他自己非要上車的。”
說完又罵了句,“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江瀾握住她的手,愧疚地開口,“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司凝微微搖頭,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她望著江瀾,輕聲道,“說什麼呢,我們不是朋友嗎?”
江瀾鼻尖有些泛酸,她勉強維持著笑意,握住司凝的手指緊了幾分。
她從來沒想過,這輩子還能遇到司凝這樣的朋友,當然還有封勤,願意為了她舍身忘死。
江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活在陸竟池的陰影下,就那麼孤獨的走完這一生。
在那段灰暗的歲月裏,能遇到他們,自己是何其有幸。
感覺把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花光了。
而另外一間病房裏。
夏顏被幾個醫生被摁在地上,手裏的水果刀被奪走了,丟在了遠處的桌子上。
陸竟池進來時,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
夏顏原本還在掙紮,餘光中看到門口進來的身影,她突然安靜下來,拚命的扭過頭,不讓陸竟池看到自己的臉。
醫生等人也回頭看了眼,總算是鬆了口氣,“陸先生您來了,快勸勸夏小姐吧。”
夏顏今天拆線,她非要讓醫生拿鏡子來。
當時拆完的時候,她看起來還挺安靜的,沒有什麼反應,醫生都以為她是心理素質好,接受自己毀容的事實了。
誰能想到,當人都不在的時候,她居然掙紮著從床上滾下來,拿到了水果刀要自殺。
幸好她母親進來撞見了,夏母拚命的過去抱住她,兩人掙紮之下,還將老太太給劃傷了。
地上有不少的血跡,那並不是夏顏的雪,而是老太太的血,她掌心被割開了很深的一條口子,鮮血弄得到處都是。
包括夏顏的病服上。
在陸竟池來的時候,房間裏也終於安靜下來,夏母捂著手掌頹然的坐在地上,哭得老淚縱橫。
夏顏也捏著頭,極力躲避著陸竟池的視線,眼淚無聲的滑落,不斷的流淌在地板上。
“你們都先出去。”陸竟池沉聲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護士上前將老太太扶起來,要帶她出去包紮傷口。
大家紛紛離去,關上房門後,屋裏隻剩一片狼藉。
陸竟池緩步來到夏顏麵前。
聽到腳步聲,夏顏緩緩收緊了手指,她幾乎將臉埋在了地板上。
“別靠近我……”
她幾乎是帶著祈求說出這句話,沙啞而又卑微的聲音從嗓子裏溢出來,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