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紛紛朝說話那人看去。
中間讓開一條路,露出了說話那人的身影——他一襲黑色風衣,身高腿長,站在人群裏如同鶴立雞群。
他身上的氣質,瞬間與周圍的人拉開了兩個世界的距離。
三個男人看到他,都忍不住蹙眉。
陸竟池身上的氣質實在太過突出,叫人不敢小覷。
“你是誰?”
陸竟池邁著兩條大長腿從人群走出來,周圍的聲音漸漸小下來,全都看著陸竟池,似乎也想知道他是什麼人。
封勤看到他來,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肯定是追著江瀾過來的,封勤慶幸他來的同時,又因為自己被摁在地上,如此狼狽感到窘迫。
“陸竟池,這兩個臭小子搶江瀾的玩具,自己摔了,這男人還汙蔑我們是人販子,你看,江瀾都被打了!”
他也學著那兩個小孩的樣子告狀,大概是和江瀾待的時間長了,覺得告狀好像也沒什麼丟人的事。
陸竟池瞥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
而封勤這話一出,人群裏自然就有人認出了陸竟池。
“我去,他是陸竟池!!”
“哪個,哪個陸竟池?不會是……”
“對,就是陸氏那個陸竟池,之前不是還和那個什麼明星上過新聞嗎?炒的還挺火。”
這話一出,認出他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來這裏玩的,不少都是臨安人,而且能來這裏的,再怎麼樣也有點身家,能知道陸竟池並不奇怪。
有些是本身就知道陸竟池這個名字,有些是因為之前的新聞認識他的,但不管怎麼認識的,反正,都知道這個人身份很牛逼。
那兄弟三人聽到周圍的議論,也都麵麵相覷,多少有些心慌。
不會這麼倒黴,不會這麼巧合吧?
陸竟池無視那些人的議論和目光,他來到江瀾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江瀾還腫著臉,她狼狽地趴在地上,仰頭看著陸竟池,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模樣委屈極了。
陸竟池朝著她伸出修長的手,“起來。”
江瀾盯著那隻好看的手愣了半晌,又回頭看了眼還被摁在地上的封勤,猶猶豫豫地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
男人握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他打量著江瀾,因為下過雨的緣故,她身上的睡衣已經髒得沒眼看了,而且臉腫的老高。
看到她這副樣子,陸竟池的臉驟然沉了下來。
他回頭看向那三個男人,“你們說,她是人販子?”
男人也反應過來,連連鬆開封勤,像軍訓似的站在一塊。
“那,那可能是誤會。”男人擠出一個尷尬的笑,“我兩個孩子都被他們弄哭了,我肯定第一時間想到他們是人販子不是,誰知道……”
隨著陸竟池臉色越來越冷,男人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來,“誰知道他們這麼大的人了,還欺負小孩子。”
封勤糾正他,“麻煩你弄清楚狀況行不行?什麼叫欺負小孩子,我已經說過了,是你家孩子搶了我們的玩具,自己跑著摔倒了,你倒好,上來就給我老婆一巴掌,這麼多人可都看著,你休想狡辯!”
“我……”男人此刻心裏慌得一批,剛才經過他仔細回想,他已經想起來這個陸竟池是誰了。
根本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陸竟池聽到他嘴裏的老婆兩個字,臉更黑了。
而男人以為他是生氣,嚇得縮起了脖子。
陸竟池開口道,“所以,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解決?”
男人臉色白了又白,他想來想去,他拎過自己的兒子,低喝道:“你們兩個,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敢說慌我讓你們屁股開花!”
小孩哪裏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隻怕自己挨打,咬死不承認是自己拿了玩具。
胖小孩指著江瀾說,“她搶我東西,還把我推到了,就是他們先欺負我的!”
另外一個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她欺負我們,而且她那麼大個,我們怎麼可能搶的過她呀?”
有些小孩子總是仗著自己年齡小,仗著‘童言無忌’說著違心的話,因為大多數人都相信小孩子單純不會說謊。
江瀾聽到這些話,她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
她站在陸竟池身邊,衝著陸竟池搖頭,她晃了晃手裏的撥浪鼓,又指了指自己,極力想證明這玩具是自己的。
男人道:“你們都聽到了,是她欺負我兒子在先的,陸先生,你不能仗著你們有錢,就能隨便欺負人不講道理吧?”
不得不說,這男人不愧是開店的,拉仇恨有一手。
先前打人的時候,汙蔑江瀾他們是人販子,現在陸竟池一出現,就開始道德綁架,引起周圍人的仇富心理。
陸竟池聽到這話,笑了一聲,但眼睛裏沒什麼笑意。
他淡淡地看著男人,“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沒必要講道理了。”
男人怔了怔,警惕地瞪著他,“你要幹什麼?”
陸竟池微微側頭,瞥了眼林征。
林征立即會意,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抓了一個小孩。
男人大驚失色,“你你別亂來!你放開我兒子!”
陸竟池道:“你不是說,我們不講道理隨便欺負人嗎?那不欺負一下,怎麼得對得起你這扣的這頂帽子?”
男人一下子就急了,他衝上去想奪回兩個兒子,但還沒靠近,就被林征踹飛出去。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便看到林征揚手給了那個胖小子一個耳刮子。
林征問那個胖小孩,“是她欺負了你嗎?”
小胖子挨了一巴掌,他張著嘴哇的一聲哭了,也不回答林征的話,哭聲震耳欲聾。
林征再次揚起巴掌,“閉嘴!”
小胖子立馬閉嘴不敢哭了,但眼淚還在往外流。
林征再次問:“告訴大家,是不是她欺負你?”
小胖子警惕地盯著他那一巴掌,飛快的搖頭。
地上的男人繃不住了,他憤憤地開口,“他就是個小孩子,你們對他逼打成招也太過分了!你們當真沒有王法了嗎!”
陸竟池眉梢微挑,“比起你汙蔑他們是人販子,我覺得,這一耳光,太輕了。”
“你!”男人額頭青筋暴跳,他手指捏的咯咯作響,“你到底想怎麼樣?”
“跪下,磕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