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微微一愣,緊接著,她眼睛一點點亮了,轉而欣喜起來。
她飛快的點頭,一把抱住身邊的男人。
“唔…”
聽到他傳來的悶哼,江瀾立馬鬆開他,抬手比劃:對不起對不起。
她肯定是壓到他傷口了。
聽說要去坐熱氣球,她高興的有些得意忘形,都差點忘了他才做完手術。
陸竟池捂著腹部,緩了緩,臉色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主動摟過江瀾,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
江瀾疑惑地看著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她想了想,比劃道: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坐熱氣球了。
陸竟池目光閃了閃,抬手捏了下她的臉蛋,“為什麼不想坐了?”
江瀾:就是不想坐了,我肚子不舒服。
陸竟池視線在她臉上來回掃視,似乎想確定她說的是真是假。
江瀾眼巴巴地望著他,希望他能倒回去。
不等他開口說話,他手機響了。
陸竟池拿出手機看了眼,居然是裴卿聲。
本想掛斷,但手指落在掛斷按鈕上,他又停頓了下。
最後,他還是接了裴卿聲的電話。
“什麼事?”
裴卿聲道:“林征怕你死在外邊,打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你在哪裏?”
陸竟池眉頭不悅地蹙了蹙,“管好你自己。”
“你以為我想管你?你自己想去哪死去哪死,死之前把江瀾帶回來。”
陸竟池冷笑:“你叫我帶回來就帶回來?”
裴卿聲歎了口氣,他沉默了會兒,才開口說:“帶她回來祭祖。”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沒有了笑意,反而帶著濃濃的沉重感。
陸竟池倒也沒反駁他,不過也沒說話,他在電話這端沉默,視線又轉頭看了眼江瀾。
江瀾也沒什麼反應,畢竟他聽不到對話的內容。
裴卿聲又道:“你別光顧著自己,把她帶回來,好歹,讓她死之前,認祖歸宗吧?”
“裴卿聲你給我閉嘴!”陸竟池突然低喝,讓那邊裴卿聲都愣了下,“你再胡說八道,我讓你永遠見不到她!”?
很快裴卿聲反應過來,立即反唇相譏,“嗬,我胡說八道?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你現在帶她去那些地方有什麼用?她能記得住嗎?你是為了滿足她的願望,還是想讓自己安心?我都懶得拆穿你,你趕緊把她帶回來,不然我就親自來抓人了!”
裴卿聲說完,毫不客氣的掛了電話,隨手將手機一扔。
u003d陸竟池看著掛斷的電話,又看了眼江瀾。
江瀾一無所知,她眨了眨眼睛,比劃:我們回去嗎?
陸竟池沉默了片刻,看了眼遠處依稀可見的熱氣球,問她:“你真不想去?”
江瀾點點頭,神色格外的堅定:我不想去了,回去吧。
陸竟池抬手捏了捏眉心,過了會兒,他才歎了口氣,“好吧,我們回去。”
等到纜車到地方的時候,陸竟池帶著她遠遠的看了眼,沒有去坐。
江瀾看著那些緩緩升空的熱氣球,臉上流露出幾分羨慕的光芒,五顏六色的在天上飄著,真漂亮。
不知道坐在上麵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就像飛起來了一樣?
江瀾茫然的幻想著,等看夠了,她才拉著陸竟池的手,示意他們該回去了。
陸竟池沒有再堅持,他牽著她的手,重新回到了纜車上,又將剛才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遍。
出了景區,陸竟池開車帶她離開歡樂城。
江瀾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心裏雖然有些遺憾沒有坐上熱氣球,但並不後悔。
她想,等陸竟池好了,他們有很多時間去玩。
到時候,她一定要把歡樂城所有的項目都玩一遍,和他一起。
想到這裏的時候,江瀾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陸竟池開著車,並沒有回醫院,而是帶她去了那座廢棄的別墅。
江瀾下了車,看著眼前荒廢的別墅,以及快要將她人淹沒的草叢,她心裏隱約有些害怕。
她握緊了陸竟池的手,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裏幹什麼?
不過還沒等她細問,一輛黑色的賓利飛馳而來,一個急刹車停在兩人身邊。
車門打開,裴卿聲從車門上下來。
大過年的,他還是那身萬年不變的暗紅色唐裝,微卷的短發垂在耳測,每次都給人雌雄莫辨的錯覺。
他來到兩人麵前,把江瀾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隨後,他看向陸竟池,“我問過醫生了,她現在記憶是不是退化很快?”
陸竟池沒說話,相當於默認了。
裴卿聲意味不明的笑了聲,“行了,上車吧。”
江瀾不認識他,不太想和他走,她緊緊抱著陸竟池的胳膊,想問他什麼時候回醫院。
她現在隻擔心陸竟池的身體。
陸竟池安撫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拉著她上車。
裴卿聲的車在前麵開,陸竟池帶著江瀾跟在後麵。
車子駛出這片荒郊,進了熱鬧的市區,今天的人特別多,到處都是人山人海,車也堵得厲害。
江瀾暈車,堵了半天,她有些想吐,好在忍住了。
陸竟池把車窗降下來,讓她通通氣,江瀾轉頭看著外麵的人山人海,目光有些恍惚。
隨著擁堵的路段越來越長,江瀾實在沒忍住,捂著嘴幹嘔了起來。
陸竟池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知從哪摸出個紙袋子遞給她,“想吐的話就吐這裏麵。”
江瀾接過紙盒點點頭,她是想吐,但是吐不出來,這才是最難受的。
她抱著紙袋,腦袋靠在車窗上,整個人開始昏昏欲睡。
車堵得陸竟池也很煩,他打開自己這邊你的窗戶,點了根煙,慢悠悠的抽了起來。
在市區裏差不多堵了兩個多小時,車子才終於離開了擁堵路段,來到另外一個偏僻的郊外。
前方裴卿聲緩緩停了車,他下車點了根煙等著陸竟池過來。
等到了後,江瀾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去旁邊的草裏吐。
裴卿聲看著她吐的樣子,再次狐疑地開口,“去檢查過了嗎?是不是懷孕了。”
陸竟池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裴卿聲嗤笑:“最好是我想多了,不然受罪的是她自己。”
江瀾吐完之後,回頭看了眼兩人。
這兩人頗有些針鋒相對,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
裴卿聲視線掃過江瀾茫然的臉,嘴角揚起,冷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她打了兩次,應該懷不上了吧?”
“什麼兩次?”陸竟池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