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是我帶大的,你就該是我的

江瀾微微一怔,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他到底在以什麼身份,命令她把婚離了?

江瀾心頭也憋著一口氣,她比劃道:我為什麼要離婚?

“不離是嗎?”陸竟池眯了眯眼,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意,讓江瀾不自覺有些發冷。

江瀾緊緊攥著拳頭,倔強地盯著他,態度很堅決。

陸竟池忽然笑了,這會兒他站在屋簷下,額頭的鮮血十分醒目,順著他的鬢角,形成一條鮮紅的線條,彙聚在下顎處。

以至於他這個笑,多了幾分嗜血的味道。

“不離婚,那就喪偶,也是一樣。”他說的輕飄飄的,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江瀾瞳孔微微一縮,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陸竟池,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怖,襲擊著她的腦海。

江瀾目光呆滯了片刻,她壓下心頭的窒息,比劃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要求我離婚?

陸竟池注視著她的手指,眉頭又片刻的鬆動。

顯然這話問住他了,他遲遲沒有說話。

江瀾又比劃道:我們是不是也離婚了?

江瀾:所以,我們現在算什麼?

她的每一句質問,都讓陸竟池啞口無言,他靜靜地站在她麵前,臉上找不出任何的表情。

他下顎的血水,還在不斷的滴落。

他的腳下,也彙聚了一小灘淺紅色的積水。

最後,他選擇不回答,抬手拽住了江瀾的手腕,抓著她就要走。

封勤見狀哪裏會幹,他一個箭步衝上來,要去抓陸竟池的胳膊。

而陸竟池側身躲開他,反手便是一拳搭在封勤的下顎,封勤眼前一黑,又踉蹌地退了一步。

江瀾也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要像封勤跑過去,又被陸竟池拽了回來,他粗魯地將她丟出去。

江瀾踉蹌地竄出去,撲在了那輛賓利車上,大雨澆蓋而下,衝散了她的頭發。

而陸竟池已經朝封勤走了過去,小勺要攔住他,卻被陸竟池一腳踹開,小勺也被踹進了雨裏,倒在水中半天沒爬起來。

此刻封勤也怒了,他捏著拳頭朝陸竟池砸去。

陸竟池截住他的拳頭,用力一擰,封勤吃痛不得不退開兩步。

陸竟池抓起他的衣領,將封勤拽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眼底的殺氣好似要將封勤撕成碎片。

“封勤,封梁有沒有教過你,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碰?”

封勤憤恨地瞪著他,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什麼不是自己的東西?她現在是我的人,你呢?你是她什麼人?”

“現在最不該碰的人,是你!”封勤說著,抬手朝陸竟池的麵門掄過去。

而陸竟池在他抬手的前一秒,就將他丟了出去,封勤踉蹌地撞在了牆上。

陸竟池又一個箭步過去,掐住封勤的脖子,低聲道:“是不是你的人,不是你說了算,我說她是誰的,她才是誰的。”

封勤氣笑了,他惡狠狠地瞪著陸竟池,“你哪來的臉?真以為全世界都是你的了嗎!”

陸竟池挑起森冷的嘴角,“封勤,在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想想你們封家,有沒有這個實力替你擦屁股。”

封勤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現在,我給你三分鍾,進去把婚離了,別讓我說第三遍。”

封勤猛地推開他,站直了身板,他眼神也冷了下來,“不可能,我不會和她離婚,你想對付封家是嗎?那你去好了,反正,我已經和他們沒關係了!”

“是嗎?”

封勤看到他眼裏的冷意,那個‘是’字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

他與封梁隻是鬧別扭,還沒到父子反目的地步,更何況,封家不隻有封梁,還有他的母親,他的哥哥。

“你還有兩分鍾。”

封勤看了眼那頭站在雨裏的江瀾。

江瀾呆呆的站在雨裏,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她不懂,不懂陸竟池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已經離婚了,他卻不肯放過她。

封勤道:“就算我同意,江瀾也未必會同意,你與其讓我離婚,不如問問江瀾的意見。”

陸竟池說:“她的意見不重要。”

封勤笑了,“她的意見不重要?那她對你來說算什麼?難道,她連作為一個人的選擇權力都沒有嗎?”

陸竟池看也沒看身後的江瀾,他淡漠地對封勤說:“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陸竟池,為什麼?”封勤也不懂,“為什麼你明明身邊已經有了夏顏,你還要把江瀾綁在身邊,就算如此,你又不好好對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竟池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封勤,我說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周圍看戲的人多了起來,畢竟這是民政局,離婚的和結婚的人太多了。

不少人都躲得遠遠的看戲,甚至還交頭接耳,想要弄清楚什麼情況。

細問之下,才知道這兩個男人,在爭那個女人。

陸竟池將兜裏的結婚證摸出來,甩在封勤的身上,“進去,離婚。”

結婚證摔在封勤的胸口,又掉在地上,沾上了不少水漬。

而這個時候,江瀾跑了過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結婚證,抬頭看著陸竟池。

陸竟池眯了眯眼,“你什麼意思?”

江瀾將離婚證揣進兜裏,仰頭望著男人,眸子裏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固執,她一比一劃道:我有選擇的權利。

陸竟池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眼底的風暴被他壓製著,幾近呼之欲出。

他抬起手,擒住江瀾的下顎,“你選擇的權利?”

“你是我帶大的,你就該是我的。”

“你沒有這個權力,聽清楚了嗎?”

江瀾渾身一震。

陸竟池的話,讓她心底騰地生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憤與絕望,什麼叫就該是他的?

在他眼裏,她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是他的物品,是他的養大的寵物,唯獨不是人。

也不知是生氣多些,還是難過更多一些,江瀾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抬起雙手狠狠地往男人胸口一推。

原本以她的力道,該推不動他的,但,江瀾沒想到,他竟然踉蹌地退了出去。

退到了雨裏,撞在了車頭上。

江瀾愣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她便拉著封勤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竟池死死盯著兩人背影,他沒有去追,大雨不斷的從頭頂灑下,將他額頭的血跡又衝散了。

等到兩人消失在雨裏,他才捂著胸口,一口血吐了出來,盡數噴灑在地上的水裏。

大雨淅淅瀝瀝,將地上的鮮血衝進了下水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