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典型的心口不一

江瀾已經有些困了,她呆坐在沙發上,眼皮不受控製的合上,又驚醒過來強撐著眼皮,如此反複。

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睜開眼,帶著些倦意看向男人。

陸竟池垂眸注視著和她,扯了扯嘴角,卻又什麼都沒說。

他抬起手,落在江瀾的臉上,她下意識想躲,卻又不知因為什麼忍住了。

而陸竟池的手停頓在她臉頰半分距離,並沒有碰到她,在看到她這個反應的時候,他又把手收了回來。

這樣沉默對江瀾來說很煎熬。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幹什麼。

他電話又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眼,摁了靜音,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他來到江瀾身邊,終於說話了,“你準備睡哪裏?”

江瀾愣了愣,她看了眼沙發,表示自己睡沙發就行了。

陸竟池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過了會兒,他道:“隨你。”

說完,他又倏地站起來,抓起自己的手機頭也不回地上了樓,緊接著,江瀾便聽到了一道重重的關門聲。

之後他再也沒下來過。

江瀾實在困得不行了,她蜷縮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沙發上狹窄,正好可以容納下她,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

江瀾的膝蓋受傷了,後麵就老實很多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她都隻能待在別墅裏。

就算有心想出門,身體條件也不允許。

而她和林嫂她們也熟悉起來了,雖然經常忘了她們的名字,但他們的那張臉卻熟悉了。

胡醫生也在記錄她的病情,這段時間她忘記事情的速度沒那麼快,就算有些忘了偶爾也能想起來。

最後胡醫生得出結論,她的病情應該算是穩定在這個階段了,隻要後續不惡化,就不會像之前那樣一下子記憶倒退好幾年。

臨近年底,陸竟池也很忙,這半個月就回來過兩次,還都是拿東西,沒和江瀾說過一句話。

胡醫生都覺得不對勁,這生氣也生得太久了吧?

雖然接觸不多,但是根據他之前的經驗來看,這陸竟池就算生氣,一般也不會超過三天。

雖然每次被江瀾氣的氣的要死,也不會不管她,典型的心口不一。

這次兩人的冷戰似乎久了點?

而江瀾也看起來像沒心沒肺的樣子,他不回來,她也不像之前那樣眼巴巴地等著,該幹什麼幹什麼。

每天最大的目標就是就是要出門,可惜被腿限製了出不去。

接近年底陸竟池連續開了三天的會,他拿著文件從會議室出來,遇到了林征。

“陸董,明天還有個董事會,開完就結束了。”

陸竟池點點頭,抬腳往辦公室走,林征跟在他身後,又道:“票我已經買好了,是大後天,回程還沒定,您是打算直接在恒安過年嗎?”

陸竟池腳步一頓,側頭看了眼林征,“買了幾張票?”

“三張,您和裴總,還有夫人的。”

陸竟池沉吟片刻,倒是什麼都沒說,繼續往辦公室走去。

在他推開門前,林征又說:“那個許沅來了,在您辦公室等著。”

陸竟池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看見許沅坐在沙發上,而在許沅身邊,還有裴卿聲。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許沅麵色很是憔悴,隱約能看到他頭發裏夾雜的白頭發。

看到陸竟池進來,他也隻是抬頭看了眼,眉宇間竟是疲憊之色。

陸竟池走到他對麵坐下,淡淡道:“姐夫怎麼來了?”

許沅直勾勾注視著他,疲憊之下,他眼裏還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憤恨。

“我怎麼來了?你不清楚嗎?”

陸竟池笑了聲,他疊起雙腿,拿了根煙點燃,“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你來做什麼?”

他囂張的模樣讓許沅恨得牙癢癢,許沅雙拳緊握,手指捏的咯咯作響。

“我爸知道了我的事,被氣得進ICU了,不是你幹的嗎?”

陸竟池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姐夫,你現在是怎麼了?怎麼總是將莫須有的罪名往我腦袋上扣?”

“哼,你少裝蒜,除了你還能有誰?你不就是想要許家的股份嗎?我給你就是!”

陸竟池動作一頓,多看了他一眼,“姐夫這是想通了?”

許沅氣笑了,“還有你別叫我姐夫,我高攀不上。”

陸竟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裴卿聲道:“既然姐夫都決定好了,那有沒有帶合同呢?”

許沅沒好氣地說:“沒有,明天你們自己來許氏。”

他說到這,又問道:“陸竟池,你是想把陸氏合並到陸氏旗下?”

如果合並到陸氏旗下,這股份還真算不得是陸竟池的,隻能算做陸氏,把資金籌算之後按照陸氏所有股東的占股比例分配。

他手裏的實際股份並沒有變多。

陸竟池道:“誰說我要與陸氏合並?”

許沅蹙了蹙眉,“那你想怎麼做?”

“這就不勞姐夫操心了,回去準備好轉讓合同便是。”

許沅眯了眯眼,不知又想到什麼,他道:“合同我可以準備,但是你得保證不會對我家人下手。”

“這我如何保證?若是姐夫像今天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找我興師問罪,我可真是百口莫辯。”

許沅愣了愣,也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以後若是家裏人出了事,他第一個就會想到陸竟池,要是有人嫁禍他,他也會和把這筆賬算在陸竟池的頭上。

所以他的保證沒有用。

許沅突然不說話了,這的確是個無解的題,他把股份給陸竟池,會有人不滿,到時候也會有人對他家裏人動手。

過了好久,許沅才抬頭看向陸竟池,說道:“那你,向我保證,我家裏人不會受到傷害,無論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他們。”

“雖然我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我知道我鬥不過你,我不想再拿我家人的性命來冒險,而且…也希望你念在熙允的份上,答應我這個要求。”

許沅始終咽不下這口氣,而他卻不能讓自己的家人陪著他與陸竟池同歸於盡。

說句不好聽的,死的人都已經死了,而活著的人……還活著。

有時候就是這樣,得認命,再不甘,再憤怒,也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