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真是可愛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帶著蠱惑,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江瀾目光閃了閃,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指。

裴卿聲說完,很認真地看著她,“知道嗎?”

江瀾怔怔的點頭。

是要記下來的,不然就會像昨晚那樣流浪,也會像昨天那樣自取其辱。

“這才乖。”當他手指落在江瀾臉上的時候,江瀾才驚覺過來,兩人距離近的超出了正常關係該有的距離。

她連忙退了兩步,與裴卿聲拉開距離。

裴卿聲眯了眯眼,輕笑一聲,“真是可愛。”

這話讓江瀾眼皮跳了跳,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和裴卿聲之間發生過什麼,怎麼就變得如此親昵了。

裴卿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過來。

江瀾心下一驚,不等她反應,人已經在裴卿聲的懷裏。

他彎腰將她抱起來,江瀾整個人都僵住了,旋即又拚命的掙紮起來。

“別動,掉下去我可不管。”

江瀾下意識的不敢動作,但是整個人緊繃著,僵硬地像石頭。

隨後,裴卿聲將她放到沙發上,在她麵前蹲下,撩起她的褲腿。

因為林過雨,她的褲子和裏麵繃帶都被雨順潤濕,血跡也在紗布上暈染開來,化作淡淡的顏色,像是紗布上印著的圖案。

江瀾繃著身子,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裴卿聲找解開她腿上的紗布,一圈圈替她取了下來。

隨著紗布的揭開,她腿上的傷口也漸漸原形畢露,被捂了一晚上,皮膚泛著白色褶皺,而下麵卻是青紫色。

傷口裏麵,本該結痂的,也變成了疤和藥物稀釋後的粘稠物,粘在紗布上被扯下來的時候,還帶著鑽心的刺痛。

裴卿聲看似溫柔,實際上一點都不溫柔,被黏住的地方他狠狠一扯,疼的江瀾直打顫。

她手指攥著沙發,額頭冒出了冷汗,蒼白的嘴唇直打哆嗦。

裴卿聲隨手將紗布丟在地上,又在屋內環視了圈,找了藥箱過來。

他貼心地給她上好藥粉,又拿紗布給她重新包紮好。

江瀾看著蹲在地上的裴卿聲,神色複雜。

裴卿聲給她包紮好了以後,才在她身邊坐下,轉頭看她。

江瀾下意識的躲開他的視線。

裴卿聲笑了聲,“膽子越來越小了。”

他說著,從兜裏摸出來一個筆記本,還有一個錢包給她。

“這次別再弄丟了。”

江瀾盯著他手裏的東西,沒有去接。

裴卿聲也不管,就把東西丟在了她身上,盯著她看了會兒才起身離開。

江瀾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暗自鬆了口氣。

她趕緊打開筆記本,將這兩天自己能記得的事情,全都記了下來,保證下次忘記的時候,一定能想起來。

房間裏有些安靜,連她寫字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

而江瀾在專注寫字的時候,沒注意到門口又多了個人。

等她發現的時候,都不知道那人站了有多久。

江瀾看著門口的人,他也在看她。

她捏著手裏的筆記本,下意識的將筆記本合上,藏在了身後。

陸竟池將她的動作都盡收眼底,他站了好一會兒,才邁開步子朝江瀾走來。

江瀾緊張地看著他。

不是離婚了,他還來幹什麼……

陸竟池來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又瞥了眼她藏在身後的手。

“藏什麼?”

江瀾搖搖頭,把筆記本墊在屁股地下,抬手比劃道:你怎麼又來了?

陸竟池眯了眯眼,“又?我什麼時候來過?”

江瀾愣了愣,突然不知道怎麼接話。

陸竟池在她身邊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神雖然平靜淡漠,但卻像是要將她看穿。

過了好久,陸竟池才冷笑出聲:什麼都不記得,倒是把離婚記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話,江瀾錯愕的瞪大眼睛。

他知道了?

陸竟池從懷裏也摸出個筆記本,隨手仍在她身上,“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瀾目光顫了顫,她下意識撿起身上的筆記本,翻開仔細看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花了十來分鍾將筆記本翻完,她才抬起頭看向陸竟池。

男人依舊麵無表情。

江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比劃道:我們都離婚了,說不說都沒有關係。

她還記得昨天的事,記得昨天夏顏那一巴掌,和他叫人給她打狂犬疫苗。

他現在來這裏又算什麼?

他坐在這裏,顯得多少有點諷刺了。

陸竟池從她手裏拿回筆記本,又說:“我就想問你,離婚的事,是你清醒時候做的決定,還是?”

江瀾搖頭,她不知道。

她現在自己腦子都是亂的,除了這筆記本上的寥寥幾筆,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陸竟池盯著她的眼睛,似乎也知道,問也問不出來什麼結果了。

他忽然站起身離開這裏。

聽見關門,江瀾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來,她現在這樣的狀態,真的好怕別人問起她之前的事。

因為她記不起來,她像個傻子一樣,別人說什麼,她隻能信什麼。

江瀾她甩了甩頭,清空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站起來去給小狗找吃的。

之前胡醫生買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都沒怎麼動過。

她從袋子裏拿來兩袋方便麵和雞蛋,下了一大鍋的麵條,隨後又熱了兩盒牛奶。

她把麵條和牛奶都倒進碗裏放在地上,兩隻狗大概是餓極了,也不管什麼麵條和牛奶,看見什麼吃什麼。

見到它們吃了,江瀾才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摸了摸它們的腦袋。

一晚上的挨餓受凍,也沒有合眼,江瀾犯困了。

她喂完小狗,便去了臥室,一頭紮進床上,沒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外邊兩隻小狗吃的很歡,但突然察覺到什麼,它們豎起耳朵,朝著門口看去。

沒一會兒,緊閉的房門打開,有道人影走了進來。

兩隻小狗衝著他搖尾巴。

如果江瀾醒著,她一定會知道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複返的陸竟池。

他回到屋裏,環視了一圈,視線落在睡沙發上,那兩個本子還靜靜地躺在上麵。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將那兩個本子撿起來,隨手翻開。

翻到其中一頁,他盯著上麵的字體沉默了幾秒鍾,旋即抬起手,將那一頁撕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