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個字讓他不爽了,陸竟池眉頭皺了一下,還略帶警告地看了眼夏顏。
夏顏像是沒看見,她撇了撇嘴,“哎呀好了,快過去吧,說好的這幾天什麼都不做,就陪我的。”
陸竟池揣起手機,倒也沒說什麼,跟著她一塊走了過去。
陸竟池陪夏顏出差的事,自然也傳到了裴卿聲這裏。
陸婉柔有些氣不過,她沒好氣地吐槽,“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去陪小情人,也不知道他心怎麼這麼大。”
裴卿聲勾了勾唇,還能為什麼,想把自己摘幹淨唄。
“卿聲,事情好像鬧大了。”陸婉柔拿著平板走到他身邊遞給他看。
昨天兩人就從陸家搬出來了,這會兒他們一家三口都在這棟別墅裏,陸婉柔此刻心情也好了很多。
連帶著對陸熙允的那一絲愧疚和心虛,也全都沒有了。
裴卿聲結過平板看了眼,便還給了她,“正常,這不是小事,許沅兩個孩子都死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件事許沅讓媒體大肆報道,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件事,這也就導致了陸氏的股票日漸下跌。
“爸那邊怎麼樣了?”
“不太好說,之前陸熙允來找爸的時候,是不是給他打過電話?”
陸婉柔想了想,那天早上陸熙允是給陸盛文打過電話。
“嗯。”
“那就是了,很多傭人都看見了,而且他那麼著急的把股份轉移到自己名下,現在他是首位嫌疑人,如果綁架陸熙允的綁匪找不到,他可能……”
陸婉柔也想起了,那天陸熙允哭著打電話,聲音還很大,她說合同不能簽,很多人都看到了。
而這個電話正好是給陸盛文打的。
陸熙允不想簽這個合同,可陸盛文還是一意孤行的簽了,那矛頭不指向他指向誰?
“也就是說,隻要那綁匪找不到,爸這個罪名就會坐實了?”
“差不多。”裴卿聲餘光瞥了她一眼。
陸婉柔目光盯著某個地方,目光閃了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裴卿聲勾了勾唇唇。
“卿聲,我出去買菜,你在家看著嘉嘉吧。”陸婉柔忽然站起來說道。
裴卿聲微微點頭:“好。”
陸婉柔說完,便急匆匆的出門了。
她開車去了菜市場,但車子停在路邊並沒有進去,她慌張的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了翻,翻到一個電話。
她把那個電話打過去。
沒多會兒,電話接通了,陸婉柔急忙道:“你們現在哪裏?出臨安了嗎?”
“放心吧,我們早就離開臨安了,陸小姐我們是講信用的人,不過你說的錢,還有一千萬什麼時候打過來?”
“等風聲過去再說,現在我不能大金額轉賬,不然會引起懷疑,你放心,我不會賴賬。”
陸婉柔其實已經動了殺心,但想到殺了這人會引起更大的麻煩,就隻能花錢了。
那頭卻不幹了,“陸小姐,那你總得給個時間吧?你讓哥幾個在這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你急什麼!我說了會給,就會給你,還有,那三個人怎麼死了?”
男人說道:“不是你叫我們殺的嗎?陸小姐,你不會這個也想推到我頭上吧?”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讓你殺人了?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然別想要錢!”
那邊聽見這話也來氣了,“就是你給我發消息讓殺的,還能發生什麼,難道老子不知道殺人和綁架哪個更嚴重嗎?”
說句不好聽的,他不殺人,拿著兩千萬,就算是被抓了,好歹也還有條活路,現在人死了,他們拿著錢都花的不安心。
陸婉柔聽見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想了很多,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沒表達清楚,讓他們會錯意了?
這人是她親自找的,也是親自聯係的,誰都不知道,除了她自己,她還真想不到別的原因。
“算了,你們好好躲著,沒事別聯係我!”陸婉柔說完掛了電話。
之前說好的是兩千萬,她分兩次給了一千萬,還有一千萬沒有給。
所以說這錢給到位,就算是殺人他們也會做。
但現在陸婉柔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尤其是剛才裴卿聲提醒了她,這幾個人千萬不能被抓到,否則就完了。
陸婉柔掛了電話後,她整理好心情,便下車去了菜市場。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家裏,裴卿聲也撥通了一個電話。
“去查下這個電話的定位,把人找到,想辦法透露給許沅。”
裴卿聲說完,把電話掛了,他轉頭,看了眼嬰兒車裏的孩子。
他嘴角又露出一抹招牌似的微笑,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臉頰。
小孩也衝著他咯咯笑,還伸出小手去拉他的手指。
……
江瀾這一整天的時間,都趴在桌上寫東西。
胡醫生說要把記得的東西全都寫下來,這樣每天翻開看一看,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所以,她將從小,剛進陸家的時候,所有的一點一滴寫下來。
等她回過神時,這個本子已經寫了三分之一了。
江瀾怔怔地看著筆記本上的字,原來她和陸竟池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啊。
這個筆記本都快寫完了,可是一年的事情都沒寫完。
她不禁在想,或許自己根本就沒有病,要不然這麼久遠的事,她都能記得清楚。
她記得陸竟池給她帶回來一個棒棒糖,是粉色的小狗。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少年穿著白色的襯衣,肩上掛著書包,單手踹在兜裏,逆著光,笑的格外溫柔。
她記得少年握著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長溫熱,她記得他的背影。
他走在前麵,那樣的高大,她仰著頭,看見風吹起少年的發梢。
記得他帶她遊樂園,她坐在滑梯上,他蹲在下麵張開雙臂,邀請她撲向他的懷裏。
她也記得…旁邊阿姨說的話。
“這是你妹妹嗎?”
少年將她從地上抱起,衝著那位阿姨微笑,“是的,我妹妹。”
她還記得,阿姨把正在欺負妹妹的兒子揍了一頓,那孩子哭著一路跑出遊樂園。
她窩在他懷裏,鼻尖嗅著他衣領的味道,連味道都那麼清晰,那是陽光的味道。
江瀾想著想著,抬手摸了摸臉頰,摸到一片冰涼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