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陸竟池和林征出現在江瀾的視線中。
他西裝穿得一絲不苟,一件棕色大衣齊膝,襯的他腿又長又直。
陸竟池垂眸看江瀾,又瞥了眼旁邊的司凝。
江瀾心虛地低下頭。
她的馬尾已經鬆了,碎發絲絲縷縷散落在蒼白的臉頰,就像白玉上斑駁的劃痕,淩亂又狼狽。
司凝則是蹙著眉,沒有開口,有前車之鑒在,而且陸竟池也沒惹她,犯不著跟他對著幹。
就在氣氛微妙之際,司央也趕來了。
看到陸竟池和江瀾,他臉色微微一變,大步流星地來到司凝麵前,壓低聲音道:“小凝,你到底鬧夠了沒有?跟我回去!”
司凝不想反駁,也沒有力氣反駁。
司央拉起她便走了,司凝越過江瀾身邊,還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兩人走了半天,陸竟池才開口,“準備在這裏過夜?”
江瀾怔了怔,抬起頭看了男人一眼,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猶豫了一下,緊張的站了起來。
陸竟池轉身離開,大衣帶起的風,夾雜著陌生的香味,在江瀾鼻尖若隱若現。
她安靜的跟在他身後,林征站在車門前,剛拉開車門,就聽陸竟池說:“你先回去。”
林征點了點頭,他合上車門,轉身給兩人讓路。
江瀾安靜的坐在車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車內氣溫很低。
她攪著手指,一路上都在忐忑。
到禦江庭的時,陸竟池脫了外套,張奶奶一瘸一拐地從廚房出來,老人眼底都是欣喜和小心翼翼。
張奶奶有些緊張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去接陸竟池的外套。
“我還想問瀾瀾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準備晚餐呢。”
陸竟池盯著老人的臉看了片刻,視線又落在她的腿上,“你就是江瀾找來的傭人?”
他直白的視線讓張奶奶臉色僵住,老人家局促地站在原地,她看了看江瀾。
隨後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啊…是、是,我…您放心,我肯定不耽誤幹活。”
江瀾咬著唇,她慚愧的低下頭,手指偷偷拉了拉陸竟池,希望他不要說太過分的話。
但陸竟池壓根就沒有理會她,他對張奶奶說:“你連路都走不穩,怎麼幹活?這裏不是福利院,你走錯地方了。”
陸竟池丟下這句話,也不管張奶奶煞白的臉色,越過老人上了二樓。
江瀾手指一鬆,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愧疚地看著張奶奶。
張奶奶愣了好久,她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等回過神,老人慌張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對江瀾擠出一個難堪的笑,“瀾瀾啊,那…那晚上,我就不給你做飯了啊。”
江瀾心口一陣窒息,她攥住張奶奶的胳膊,搖了搖頭。
她比劃道:等等我。
張奶奶張了張嘴,“算啦,那個小棚子我也住習慣了,沒事兒,我回去挺好的。”
江瀾眼眶一熱,她眼中染上幾分祈求,再次比劃道:等等我。
難道自己真的那麼沒用麼,在意的人,一個都留不住。
上天總會有可憐她一次,站在她這邊的吧……
江瀾轉身上了樓,站在書房門前,敲響了陸竟池的門。
書房的門沒有關嚴,她剛敲了兩聲,門就開了。
陸竟池單手插兜,正倚在窗邊打電話,透明的的玻璃窗外陰雲密布,黑與白的強烈對比下,落在他臉上的光線反而透著一種蒼涼的灰亮。
“如果你勝任不了這個職位,就趁早離職。”
陸竟池說完這句,直接掛斷電話,他側頭朝江瀾看來。
他沒說話,深黑的瞳孔靜靜地盯著她,他在等她自己開口。
江瀾掙紮了幾番,抬手比劃道:能不能讓張奶奶留下來。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江瀾垂下頭,散落的發絲遮住她的表情。
她繼續比劃:你不記得她了嗎?
陸竟池眸色毫無波動,淡聲道:“記得怎麼樣,不記得又怎麼樣?難道陸家所有的傭人我都要給他們養老送終?”
他無情的話戳中江瀾的心窩。
她緩緩抬起頭,對上男人冷漠的眼神,江瀾第一次懷疑,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
陸竟池緩步來到她麵前,傾身湊近她,“想讓她留下來也可以,隻要你和司凝斷絕往來。”
江瀾微微一怔。
他嘴角微勾,眼底透著無盡的薄涼,“她和司凝,你選一個。”
難怪他一路上那麼安靜,也沒有發火,原來他在這裏等著。
他拋給她一個無解的難題,怎麼選都不會對。
陸竟池盯著她清明的眸子,靜靜地等著她做出選擇。
兩人無聲的對視,時間在沉默中一點點流逝。
江瀾抬起手指,一筆一劃的問他:你對夏顏,也會這樣嗎?
他目光落在她手指上,暗了幾分,又重新看著她的臉。
“你在質問我?”
江瀾抿著唇,那張白淨清透的小臉上,少見的浮出了幾分執拗。
江瀾: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一次都不行嗎?
陸竟池握住她比劃的手指,阻止了她的動作,他低聲說了兩個字:“不行。”
末了又補充,“唯獨這次不行。”
江瀾扯了扯幹澀的嘴角,唯獨這次,可她就要了這麼一次。
“做人不能太貪心了。”他鉗住她的雙手,不給她交流的機會,聲音和原來一樣低沉,“既然你這麼難選,不如我幫你選。”
江瀾睜大眼,她試圖掙脫陸竟池。
而她的掙紮,反而讓男人將她拽的更緊,她手腕被捏的生疼。
江瀾情急之下,她張了張嘴,想發出聲音,可到底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陸竟池目光寒了寒,他拽著她的雙手,將她摁在了書桌邊緣。
桌沿抵著她的腰,繃直了身體,小腹又傳來熟悉的疼痛。
她此刻唯一的法子,就是張嘴去咬他。
但下一秒,他捏住江瀾的下顎,將她整個人都摁在桌上。
他一手摁著她兩隻手腕,一手拎起她的腿,他俯身,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不讓我碰了?”兩人近在咫尺,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江瀾小腹傳來陣陣絞痛,仿佛五髒六腑被繃直,隨時都會扯斷一般的疼。
她額頭滲出冷汗,張著唇,無聲的開合。
她說:不要……
而他像看不懂,手已經扒下了她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