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央氣結,“你能不能不要胡鬧?”
“我沒胡鬧,你去不去?”司凝這會兒已經坐了上去,她往下看了看高度,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說實話,她還真沒勇氣跳下去,但她知道,這招對司央管用。
“好好好我去!”司央真怕她亂來,“你趕緊下來。”
司凝嘿嘿一笑,利落的從窗台下來,“你快去,我等你消息。”
“你這丫頭真的是……”司央歎了口氣,他確實拿自己這個妹妹沒辦法。
結束通話後,司央和客戶說了聲抱歉,便開車去了陸竟池家裏。
別墅的門緊閉,他坐在車裏也看不到什麼,又下車在門口摁了門鈴,裏麵仍是沒動靜。
他正要倒回去的時候,司凝又給他發來一條微信,是陸竟池家的門鎖密碼。
司央看到這串秘密,沉默了好半天,難道要他私闖民宅嗎?
但他也隻是猶豫了幾秒,便輸入了大門密碼,房門應聲而開。
司央走進別墅,他並沒有上樓,隻是在樓下喊了幾聲。
他等了幾分鍾,見確實無人便準備走了,忽然不知從哪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響,像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司央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他又靜靜地聽了會兒。
過了幾秒鍾,果然又傳來一聲,他敏銳地聽到了。
司央大步流星地朝聲音來源走去,最後停在了一扇房門前,他試探性地喊了聲,“江瀾?”
但是裏麵並沒有回應。
司央又喊了幾聲,他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鎖了。
“江瀾,你在裏麵嗎?”
江瀾動了動手指,司央的聲音有些模糊,但她知道外麵有人。
剛才她就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喊她,她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伸手想要抓住那道喊自己的聲音,但不知摸到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但這下她聽清楚了,是真的有人在喊她。
她艱難地伸出手,拍了拍房門。
很輕微的聲音,幾不可聞,司央有些猶豫,他再次確認道:“江瀾,如果你在裏麵,就拍三下。”
很快,裏麵傳來一聲,很輕很輕。
第二下。
但是他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第三聲。
司央幾乎可以確定裏麵有什麼,就是不知道是人還是別的。
他遲疑片刻,在屋內找來一把椅子,用力將門鎖砸爛。
隨著門鎖掉落,房門也出現了一條縫隙。
他用了很大力氣才推開,裏麵是雜物間,放了很多紙箱和書籍。
腳下是一堆散落的書籍擋住了門,當司央要往裏走的時候,卻眼尖的發現書籍裏有一隻手。
司央瞳孔一縮,他飛快的蹲下來,扒開那堆書籍,終於看到了埋在書籍下的人。
江瀾蜷縮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鼻尖,甚至連脖子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水,發絲都被打濕,淩亂的覆蓋著她的臉頰。
饒是不想管閑事的司央看到這一幕,心髒也狠狠收縮了一下。
陸竟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這可是他的妻子,她肚子裏還有他的骨肉,他居然能狠得下心!
司央不敢耽擱,他將江瀾抱起來,飛快地衝出別墅,開著車一路狂奔到醫院。
司凝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轟炸,等將江瀾送進急救室後,他才騰出手來接司凝的電話。
“怎麼樣了哥,找到了嗎?”
司央回頭看了眼急救室,為了避免司凝節外生枝,他撒了個謊,“她沒事,在家呢。”
“那她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她手機被竟池收走了,行了,你就別擔心了,好好在家呆著吧,我還有事。”
“喂哥……”
司央掛了電話,他又翻到陸竟池的號碼,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打出去。
他沒有立場去質問陸竟池,而且,他還私闖民宅在先。
司央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江瀾被推了出來,他趕緊迎上去,“她怎麼樣了?”
醫生道:“心律失常引起的昏厥,幸好送來的及時,她發生了什麼?”
司央沒辦法和醫生解釋,他又問道:“那孩子沒事吧?”
“沒事,動了胎氣,得好好調養,下次別讓孕婦做那些刺激性的活動項目了。”
司央苦笑著應了下來,陸竟池幹的好事,卻讓醫生以為他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另一頭,陸竟池在公司裏,也收到了門鈴的消息,以及密碼輸入的消息,他隻是看了眼,便將手機扔到一旁。
林征敲門進來,見夏顏不在,他也暗自鬆了口氣,隨後將手裏的資料遞給陸竟池。
“陸總,查清楚了,那幾個國家說咱們的貨物存在安全問題,所以限製了入關……”
林征說著,發現陸竟池有些心不在焉的盯著電腦,明顯沒有認真聽。
“陸總?”
陸竟池回過神,“嗯?”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不用去了。”
林征微微一愣,這才突然想起,剛才陸竟池吩咐他忙完了去別墅看看來著,他點頭應下:“知道了,那個文件您要不要看一下?”
“放著吧。”陸竟池往後靠了靠,漫不經心地點了支煙。
林征蹙了蹙眉,也看出他似乎今天有點不在狀態,平時他在公司都不抽煙的。
林征又轉念想到,會不會是他昨晚找江瀾一宿沒睡的原因。
於是林征說道:“陸總,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陸竟池瞥了他一眼,煙霧在他指尖繚繞著,旋即又收回視線,將椅子往後滑了段距離,他靠在椅背上,合上眼道:“你先出去。”
林征將文件放下後便出去了。
心想今兒夏顏不在,咱們陸總連工作的心情都沒有了,他實在想不通那個夏顏到底哪來這麼大魅力。
醫院裏,江瀾悠悠轉醒,她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怔神了片刻,才猛地想起什麼。
她從床上爬起來,摸了摸小腹,沒有感覺到明顯異常,她才鬆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醫院,難道是陸竟池把她放出來了?
想到他毫不留情將她推進去的模樣,那張冷漠的臉,現在想起來她都還覺得陌生。
江瀾沒有在醫院多待,她掀開被子便下了床,正愁怎麼回去的時候,遇到了繳費回來的司央。
司央怔了怔,“你怎麼下床了?”
江瀾摸了摸兜,手機好像落在別墅裏了。
她試圖用手語和司央交流,但司央看不懂,他隻是大致猜測:“你是要回去嗎?”
江瀾其實是問她怎麼到醫院的,不過好像也無所謂了,反正他看不懂。
她點了點頭。
司央看了眼手裏剛辦的住院單,歎了口氣,“好吧,我送你回去。”
司央收起那些單據,開車將她送回去。
隻是剛到門口,兩人都看到了前麵停著一輛賓利,車子沒熄火,後麵的燈還亮著,仿佛在等著什麼人。
司央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那是陸竟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