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中午有空嗎?】
這是這五天來,喬蕎第一次主動理會商陸。
收到微信的商陸,眉心終於有了一絲欣慰的笑意,媳婦終於肯搭理他了,這比讓他重振商氏集團還要開心激動。
他趕忙回複:對你隨時有空。
以前商陸要是這樣回複,喬蕎的嘴角絕對會往上翹起來,露出幸福滿足的微笑。
但今天喬的蕎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情反而是鬱悶沉重的。
她回複:十二點,柳州路的陳氏私房菜,陪女兒吃個中午飯。
約的是十二點,商陸十點就到了。
他一直等了兩個小時。
幾乎每過幾分鍾看一次手機。
這比他剛剛愛上喬蕎那會兒,還更緊張和期待。
喬蕎是十二點十幾分才接到女兒喬長安的,因為喬長安在中藥房耽誤了一會兒。
從上車到開往柳州路,好幾分鍾了,喬長安都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在車窗外。
窗外有什麼樣的風景,她卻絲毫不覺,心下擔憂著阿遇的傷勢。
她找過見過李遇的醫生,說是李遇的眼睛和臉上都是傷,傷得並不輕。
李遇請的也是病假。
女兒坐在副駕駛座發著呆,喬蕎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直到喬蕎的電話響了好幾次,這才打斷喬長安的沉思,她反應過來,提醒開車的喬蕎,“媽媽,你的電話,是爸爸打過來的。”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媽媽有電話?”明明商陸的電話已經打了好幾個了,可離她手機隻有十厘米不到的喬長安,卻絲毫不覺。
喬長安看著開車的喬蕎,“媽媽,我幫你接嗎?”
喬蕎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的車況,“不接,讓你爸多等會兒,也讓他嚐一嚐等人的滋味。”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等著商陸。
從始自終,都是。
從前,是她先愛上,她先主動,她在等他承認他們的婚姻。
後來,她等他從金三角回來,等他腿康複,等他學會溝通學會對人平等學會尊重她,等他成長,等他不再那麼自以為是,等他別把他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
這一等就是二十餘載,商陸還是一絲變化也沒有。
離婚二字,他可以輕飄飄地說出來。
她不想等了。
一個根本不願意改變的男人,等一輩子都等不到結果。
她心裏是有怨氣的,“讓他等著吧。”
“媽媽,你和爸爸還沒有和好?”喬長安看著她,“我爸是不是不夠真誠啊,我都教了他很多哄女孩子歡心的辦法了。”
喬蕎叉開話題,“跟媽媽說說,以前你和阿遇吵架時,阿遇是怎麼哄你的。”
回憶起往事,喬長安其實是快樂的,“反正就是哄到我高興為止,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就是半夜想吃幾十公裏外的東西,他也會開車去買給我。”
準女婿這麼會哄人,喬蕎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看來我們家阿遇,還挺會哄女孩子開心的嘛。”
“媽媽。”喬長安看著依舊美麗漂亮的喬蕎,覺得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她比同齡人年輕太多,“其實爸爸也很好,他很愛你,他肯定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就像阿遇一樣,嘴硬心軟。”
商陸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兩母女同時暼了一眼。
喬長安從來電顯示抽開目光,望向喬蕎時,滿眼的請求,“媽媽,這次就原諒爸爸,跟他和好吧。”
作為女兒,當然是希望父母感情和睦。
但隻有喬蕎知道,那種被另一半隨隨便便提分手的感覺,到底有多麼糟糕。
她不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她繼續認真地開著車,“媽媽心裏有數。”
“當然!”喬長安把手掌,搭在了喬蕎的手臂上,給予安慰,“我永遠站在媽媽這一邊,我也替媽媽說過爸爸好幾次了。”
商陸的電話,喬蕎依舊沒有接。
直到兩母女的身影出現在包廂裏,商陸手中仍舊握著手機。
他這才掐斷那通未被接聽的電話,明明很想對喬蕎獻殷勤,大步走到喬蕎麵前時,又有些抹不開麵子,不知如何哄她是好。
喬蕎徑直走進包廂,商陸給她拉開的位置她並沒有落座,而是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又拉開旁邊的椅子讓女兒坐在她旁邊。
商陸則厚著臉皮,坐到了喬蕎的另一側。
喬蕎看都沒看他一眼,“你坐另一邊。”
“為什麼?”商陸問。
喬蕎還是沒看他一眼,“跟你坐在一起,我沒胃口。”
“喬兒,你已經連續生了五天的氣了,就不能消消氣?”饒是他再有耐心,也覺得這次她太過計較了,“我跟你道歉了,也意識到錯誤了。”
喬長安:“爸,你道歉也得真誠耐心點啊,才五天而已,這算什麼。有一次我生阿遇的氣,一生氣就是一個月,阿遇每天耐著性子換著花樣哄我。你還不如阿遇呢,本來你隨便提離婚的事情,就不對啊。”
“安安,想吃什麼,隨便點,媽媽請客。”喬蕎拿起了菜單。
點完菜,菜品很快上上來。
其間商陸想找喬蕎說話,喬蕎都是不冷不淡的。
喬蕎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商陸對女兒說,“你看看你媽媽,我怎麼哄她,她都不帶理我的。”
喬長安:“那是因為你錯得太離譜。”
陪女兒吃完飯,喬蕎和商陸是一起送女兒去醫院上班的。
看著女兒走進醫院,喬蕎這才將車子調頭,“你就準備這麼一直瞞著女兒嗎?”
“這樣不是挺好的。”商陸坐在後排座,“時間久一些,她和阿遇的感情自然會淡下去。”
喬蕎把車子停到路邊的黃線內,這才轉身回頭,“所以,你前幾天跟你說的話,你根本沒有考慮過?”
“喬蕎,你為什麼非要害安安?”
“剝脫了安安的知情權,才是害她,你應該讓她自己做主。”
“有時候長輩做的決定,並非是錯的。就像當時,我爸私自做主,非要讓我娶你,其實現在看來也是正確的選擇。”
老爺子讓他娶到了一個好妻子。
老爺子的決定是對的。
他為安安做的決定,也將是對的。
喬蕎卻覺得可笑,“你隻是站在你的立場上,認為那是正確的。對我來說,未必。”
“什麼意思?”商陸眉緊一擰。
喬蕎滿臉都是悲涼,“如果讓我從頭來到回,我未必會選擇跟你走進民政局。”
“嫁給我,你後悔了?”商陸心被刺了一下。
喬蕎反問,“隨便提離婚的人,不是你嗎?”
如果說她說後悔了,會讓商陸難過痛苦,那麼商陸隨便提離婚便是在她的心尖上傾流而下的倒著一桶硫酸。
將她狠狠灼傷、腐蝕。
那種痛,無法言喻。
她發現,其實從頭到尾她和商陸都不是一路人。
兩個人的觀點永遠到不到一塊,怎麼繼續走下去?
她累了,“這件事情我不想再跟你討論了,兩天後,我會直接告訴安安實情。沒有人可以剝奪安安的知情權。”
“喬蕎,你不能……”商陸開口,被喬蕎堵住,“下車。”
“你冷靜點。”
“我讓你下車。”
這是商陸第一次,被人用驅趕的語氣,讓他下車。
他推開了車門,一隻腳踩地時,又回頭看著喬蕎,“等你冷靜一些,我們再好好聊聊。”
“不必了。”等他下了車,她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穿入主幹道,在車流中漸行漸遠。
商陸趕緊打了一輛車,“跟上前麵那輛比亞迪。”
直到看到喬蕎安全地抵達她的公司大廈,商陸這才放心。
喬長安在中藥房忙碌著,去物科室回來時,在路上遠遠地瞧見李遇跟一個醫院在說話。
她趕緊奔過去。
她明顯地看見,李遇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是他,匆匆忙忙要走。
大概他今天並不是來上班的,所以他沒有穿白大褂。
喬長安直接抄了近路,將匆忙避開她的李遇,攔了下來。
所謂的近路,是一方淺淺的蓮子池。
大約沒到腳踝處,並不會濕了衣服。
可是喬長安為了把李遇截住,一雙鞋子和褲腳全濕了。
現在是春天,天氣還有一些微微涼。
李遇看到喬長安褲腳一鞋子都濕了,不由有些生氣地罵道,“你沒長眼睛嗎,不知道那是水嗎?”
“你是在擔心我會感冒嗎?”喬長安不眨一眼地打量著臉上的傷未痊愈的他,“跟誰打架了,眼睛傷成這樣?”
李遇:“不關你的事。”
喬長安:“這幾天你故意躲著我?”
李遇:“我沒做虧心事,我為什麼要躲你。喬長安,你搞搞清楚,我們早就分手了。”
喬長安:“那我重新追求你。”
他的小太陽,果然是小太陽,永遠有一顆熾熱的心。
哪怕他對她再冷,她都可以不計較,傻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