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從容鎮定的商陸,讓喬蕎好感動。
都快被喬誌華炒魷魚了,他還這麼樂觀地安慰她。
就是為了不讓她擔心吧?
如果是像陳亞軍那種渣男老公,別說安慰了,不遷怒和責怪就不錯了。
她真的嫁了一個很有擔當,很好的老公啊。
她拉了拉商陸的手。
“商陸,真的很對不起。我害你要丟工作了,你還這麼安慰我。”
“我真的不會被炒魷魚。”
商陸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喬誌華是你們公司的財務總監啊,他一句話就能讓你丟工作。”
她能不擔心嗎?
商陸本想關上車門,讓她趕緊開車去忙她該忙的事的。
但她這麼擔心,他不由留在車門前,保持著彎腰與她對視的動作,又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聽到袁總給集團老板打電話,說是要把喬誌華炒了。可能喬誌華今天就要走人。”
“真的?”
“我還能騙你?”
他喜歡摸她的腦袋。
大掌又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一撫。
像是寬慰。
果然,喬蕎感受到他大掌的溫暖,像是注入了一股安全感。
她輕緊蹙的眉頭,不由緩緩舒展。
好像鬆了一口氣。
但又好像覺得哪裏不對。
“商陸,你們袁總應該日理萬機吧,你怎麼剛好聽到他跟你們集團大老板打電話?”
“也是巧了,昨天我們剛好同坐一步電梯。剛一出電梯,袁總就接到了集團大老板的電話。”
每次撒謊,商陸都是如此泰然自若。
已經是老手了。
說得跟完全是真的一樣。
喬蕎也信了,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活該這個喬誌華被你們大老板炒魷魚。不過,這個喬誌華是因為什麼事,要被炒啊?”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喬誌華得罪了我們集團老板娘。我們大老板是個很寵老婆的人,他看不得自己的老婆受半點委屈。”
“是挺寵老婆的哦。”
“那是。”
商陸嘴角上揚,不由有些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感覺。
但喬蕎絲毫沒有察覺出來。
她信以為真,這才啟動引擎,“好了,商陸,我去公司了,你也趕緊上去吧。”
車外,喬誌華豎著耳朵偷聽。
但好像沒聽太清楚。
等喬蕎紅色的保時捷開走時,喬誌華朝商陸這邊走來。
“喂,你剛剛說什麼,你聽到老袁和集團大老板通話,要炒了我?”
這一點,喬誌華還是很怕的。
但在商陸麵前,卻裝作一副大領導的威風樣子。
商陸把這個渣男當空氣一樣。
邁開大步,走了。
收拾他,都不用他親自動手。
偏偏喬誌華死纏爛打地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商陸垂眸。
睇了睇喬誌華落在他西裝衣袖上的手。
目光如冰刃。
喬誌華有些發怵,手不由鬆了半分,卻還是抓著他不放。
商陸捏住那隻豬蹄子,看似漫不經心,輕而易舉的用了些力,便疼得喬誌華哇哇大叫。
喬誌華的骨頭都要被捏斷了似的。
“嘶,嘶,嘶,疼,疼,疼……”
這就疼了?
他才用了不過一兩分的力。
他冷冷告誡:
“和我說話,你還不夠資格。”
說罷,鬆手,轉身,離去。
高大威武的身影,不由讓喬誌華全身發怵。
他身上仿佛有一股帝王般的威嚴和震懾力。
好奇怪。
明明就是一個IT部的普通程序員而已。
他哪裏來的這般強大的威懾力?
喬誌華不服氣。
他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程序員?
屈辱心作祟,喬誌華想好好收拾一下商陸,他早把集團大老板要收拾他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
半個小時後,喬誌華去到IT部。
他找到了IT部的羅總監。
羅總監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常年帶團隊研發項目,頭發禿頂了。
見到財務總監走進他的辦公室,他客客氣氣地迎上去。
“喬總監,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IT部。”
喬誌華把門關緊,還上了反鎖,然後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
羅總監一聽,皺了皺眉頭。
“喬總監,這件事情不好辦啊。”
“裁個程序員而已,我問過人事部了,那個商陸才來的,試用期都沒過,而且也沒簽正式合同,就以試用期不過關給打發了。”
“他確實是在試用期,但他好像來頭不小啊,我得罪不起。”
“他有什麼來頭?”
“我也不清楚,反正感覺他來頭很大。”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個商陸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的老公。他們兩夫妻都是農村來的。”
“既然是你姐夫,你幹嘛要針對他。”
“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
“喬總監,這事我真幫不上忙,因為袁總親自吩咐過,要我必須像供祖宗一樣供著商陸,而且不能給他活幹,就讓他在辦公室每天耍耍玩玩,每個月到發工資的時候,給他卡上打錢就行了。”
“還有這種事?”
“我估計啊,這個商陸肯定是集團總部派下來的,來頭肯定在老袁之上。”
“不可能,他以前做了點小生意,還破產了,怎麼可能是集團總部的人。”
“我騙你幹嘛。老袁親自吩咐的,每次老袁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還能假嗎?”
喬誌華匪夷所思,“怎麼可能呢?”
“喬總監,你要是讓我炒別人,我肯定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但這個商陸,我真的得罪不起。”
喬誌華隻好悻悻而去。
但又不甘心。
他在IT部轉了一圈,在一個靠落地窗的工位上,看到了商陸。
商陸沒什麼事幹。
這會兒,他正坐在辦公桌前,腿翹到桌子上,看著一本書。
他那看書的樣子,很隨意,就像是睡在自己家一樣,絲毫不顧忌這是在辦公室。
喬誌華走過去,大聲吼道,“商陸,你還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了嗎,這裏是你翹二郎腿的地方嗎,你給我起來。”
好吵!
聒噪!
商陸聽出了喬誌華的聲音,他隻是微微擰了擰眉,絲毫不動。
依然保持著腿翹桌上的恣意姿勢。
這讓喬誌華更加憤怒,“姓商的,你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
他氣憤得要去推商陸的椅子,手用力地伸了出去。
下一瞬,卻有另一隻有力的手臂,製止了他。
喬誌華回頭。
是人事部的HR經理,還有老袁,以及兩個帶著肩牌,像是總部來的人。
老袁看了看依舊在看書的商陸,又看了看喬誌華。
“喬誌華,都跟你說集團大老板盯上你了,你還不知道消停。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去收拾收拾走人吧。”
“老袁,你開什麼玩笑,要我走人也要有理由啊。”
“多次違規操作,中飽私囊,算不算理由?”
老袁把他中飽私囊的證據甩出去。
喬誌華臉色慌了。
這時,閉眸休息的商陸,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放下書,漫不經心地收回翹在辦公桌上的長腿長腳,起身,看了老袁一眼。
“太吵了,老袁,明天給我安排一間安靜點的辦公室。”
“是,是。”
“出去透透氣。”
商陸邁開步子。
走到喬誌華麵前時,他停了一下。
他什麼也沒說。
隻是一個輕蔑的側目,便讓喬誌華如臨大敵,一聲都不敢再吭。
等他走了,喬誌華才問,“老袁,他到底什麼來頭?”
“跟你沒關係,你趕緊卷鋪蓋走人。”
“老袁,他是總部派來的,又姓商,該不會是集團大老板的親戚吧?”
“我說了,跟你沒關係。”袁總恨鐵不成鋼,好言勸道,“喬誌華,如果你不想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太慘,就消停點,安生點,別再得罪老板娘了。”
“我上哪去得罪老板娘啊,我都不認識老板娘。”
“那你就別得罪任何一個女性,這準沒錯。”
人事部催著讓喬誌華趕緊收拾東西走。
並向各部門發布了開除喬誌華的公示公告。
不過五分鍾的時間,喬誌華抱著一個箱子,灰頭土臉的被保安轟了出去。
對。
是轟。
像是轟一條狗一樣,毫不客氣。
喬誌華被轟出去時,摔了個狗吃屎。
箱子裏的東西,散落一地。
他爬起來,狼狽地撿著。
要多丟臉,有多丟臉。
自尊心也是碎了一地。
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大老板和老板娘的。
那頭。
喬蕎得了空,給商陸發微信:商陸,你沒事吧,喬誌華還有沒有為難你?
商陸把人事部開除喬誌華的公示公告,截了個圖,轉發給喬蕎。
喬蕎:喬誌華真的被開除了啊。
商陸:我沒騙你吧。喬誌華都得罪我們集團老板娘了,大老板還能容他?
喬蕎:看來你們大老板還真是個十分寵老婆的好男人啊。
商陸:誰家的老婆不都是拿來寵的,我也要好好寵你。
喬蕎:油嘴滑舌。
商陸:說正事,我不但沒有被開除,公司還給我升職了,下個月加薪後,工資全部交給你保管。
喬蕎:你還真把我當管家婆了,我也有賺錢,其實你不必全部交給我的。
商陸:老公賺錢不交給老婆,那交給誰?
喬蕎發了個心情大好的表情包。
這個男人還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下午,兩口子如往常一樣,正常下班,高高興興回到家。
剛到門口,聞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
有點像是水煮牛肉的香味。
喬蕎很喜歡這種味道,“不會是爸來了吧?”
要不然,誰會在家裏給他們做水煮牛肉?
商陸不太喜歡這種辣椒和花椒的嗆鼻味,進門時忍不住咳了起來。
但媳婦喜歡。
他必須適應。
他忍著咳嗽,沒再咳出聲。
商仲伯見小兩口進了屋,忙招呼他們洗手吃飯。
“爸,你好久都沒有來了,今天怎麼有空?”
喬蕎洗了手,要去幫忙。
“還不是想你們了。”商仲伯把她轟開,“不用幫忙,坐著等吃就好了,隻差一個青菜。”
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了頓晚飯。
飯後,商陸主動承擔洗碗的責任。
商仲伯切了一盤水果,和喬蕎坐在客廳,邊吃邊聊。
“蕎蕎,你和商陸發展到哪一步了?懷孕的事情,能提上日程了嗎?”
喬蕎吃著水果的動作,停了下來。
昨晚才和商陸同完房,公公今天就來問生孫女的事情。
她有點不好意思,咬著水果,點點頭。
“你的意思是……”商仲伯大喜,“你和商陸沒有分房睡啦?”
今天商仲伯過來時,還看兩個房間都鋪了被子。
商仲伯還的挺著急的。
結果,這也太驚喜了!
“同房多久了,這個月能懷上嗎?”
“要是能懷上,又是懷個小孫女兒,那我做夢都會笑醒了。”
喬蕎低頭吃著水果,不敢抬頭。
雖然她不是那種靦腆和放不開的性格,但和公公討論這種事情,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爸,懷孕的事情順其自然吧,反正你放心,我們不會避孕的。”
她都28了,也該生孩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
商仲伯派的眼線,一直盯著商陸。
商陸早愛上喬蕎了。
現在他就跟個粘人狗一樣,每天都要粘著喬蕎,連集團總部也很少去了。
兩口子同房,也是商仲伯的意料之中。
事後,商仲伯單獨去了商陸的房間。
商陸剛好洗完澡,圍著浴巾從浴室裏走出來。
見到商仲伯,不由皺眉,“怎麼不敲門?”
他趕緊去衛生間穿好衣服,看向商仲伯,“您有事?”
商仲伯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他完全遺傳了他,長得又高又帥,顏值很高。
當年他就是靠著自己的高顏值,追求到商陸的媽媽的。
追女人這一點,商陸就不如他了。
所以,32歲了,他才想方設法的,給他找個老婆。
這小子,32歲了才破處。
晚是晚了點,但好在終於是被喬蕎給收了編,以後也能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商仲伯笑的別有深意。
他那笑意,在商陸的眼中,怪怪的。
“幹嘛笑成這樣看著我?”
“商陸,你現在也算是真正的男人了。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這才體會到人生真正的意義?”
商陸擦著頭發,眉頭緊蹙,“我什麼時候不是真正的男人了?”
“男人沒破處之前,就不算是真正的男人,隻能算是個雛。”
“……”
“別看你以前是一個大集團的大老板,在外麵呼風喚雨的,可你就是個雛。”
“……”
“現在好了,你和蕎蕎真正同房了,就是真男人了。你抓點緊,快點讓我抱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