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嵐開著巡邏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
此時已經是快到晚上十點了,高速公路上隻有幾輛貨車在行駛。
劉曉嵐眉頭緊鎖,神色警惕。因為最近幾天國內局勢不太樂觀。
公園突現怪獸飛人及步行街驚現禦劍仙人事件的影響已波及到遠在千裏之遙的新疆。
各種邪教勢力死灰複燃,一些分裂組織也跟風打起了神仙牌,使得新疆的治安嚴重惡化。
新疆各級部門一再強調要杜絕犯罪分子擾亂民眾的正常生活的事情發生。所以劉曉嵐不得不打起精神在指定巡邏區域仔細觀察是否有異常情況。
至於對最近神仙下凡之類的新聞她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指不定是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的人,在搞些嘩眾取寵的事來唬弄民眾。
更可笑的是警隊裏的那些男警察居然也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真是可笑之極。他們那麼多年的馬克思唯物論都白讀了?估計就是被那些仙俠給毒害了。要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書都該封殺掉…劉曉嵐一邊開著車一邊嘀咕著。
忽然她發現有一輛車停靠在路邊,半個車身竟偏出了路麵。
有情況!
劉曉嵐興奮地將巡邏車停下,摸了摸別在腰上的手槍,猶豫了一下沒把槍取下。而是拿起手電筒就向那輛車走去。
她注意到那是輛吉利車,車身髒的簡直可以扣下泥巴來。她走了過去,用鞋底蹭了蹭車牌,看到一個瀘字。
上海車?她撇了撇嘴。
走到靠駕駛座的車窗前,那手電筒往裏照了照。因為車窗布滿了灰塵也看不清裏麵是否有人。
她拿出一張麵巾紙擦起了車窗,擦著擦著突然尖叫起來。隻見一張慘白的臉正靠在車玻璃上,在手電筒的照射下說不出的詭異。
劉曉嵐定了定神,聽到了清微的呼嚕聲,又看到那車玻璃上有鼻息凝成的水霧。可以肯定裏麵的人還活著。
劉曉嵐撫了撫高聳的胸口,大著膽子用手指敲了敲車窗。
沒反應?
再敲!
一直敲到劉曉嵐不耐煩,打算用手槍敲碎車玻璃的時候,那車主終於醒了。
那人有些迷茫的看向車外的劉曉嵐。
劉曉嵐再次用手指叩了叩窗玻璃,說道:“先生,可以打開一下車窗嗎?“
那人愣了愣,將車門打開了。
劉曉嵐立刻聞到了一股惡臭,幾乎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這人幾天沒洗澡了?
劉曉嵐強忍著惡臭,打量起了車主。隻見他三四十歲,胡子邋遢,頭發亂糟糟的跟狗窩一樣。
但她基本可以肯定他不是犯罪分子,不過精神病到是很有可能。
“唰”
劉曉嵐敬了一個軍禮。
然後說到:“先生,請出示一下駕照。”
那車主又愣了一下,然後扭過身,在副駕座上一陣翻找。
劉曉嵐這時候才發現這輛車上都是雜物,被褥啊,臉盆啊,一大箱康師傅方便麵,甚至還有一個電飯堡。
那車主翻找了半天,沒找到駕照,倒是找到一聽啤酒。
“啪”
一下打開!
然後那人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劉曉嵐頓時氣樂了。
當警察的麵開車喝酒?
“先生,請您出示一下駕照,否則我會控告你除醉酒駕駛外還無證駕駛。”劉曉嵐語氣不由強硬起來。
那車主再次打量起劉曉嵐。
他開口了:“你有一半維吾爾血統?”
劉曉嵐見他說話語氣平穩,並不像瘋子或酒鬼。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母親是維吾爾族人。”
那車主將劉曉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點了點頭說:“都說混血兒長的漂亮,果然沒錯。”
這下劉曉嵐惱了,這家夥不配合也就罷了,還出言調戲她。
她冷冷的說道:“先生,如果你再不出示駕照,我就要強行拘你回公安局了。”
那車主嘿嘿笑了幾聲,就從車頂的夾子上取下駕照,遞給了劉曉嵐。
劉曉嵐用手電照著駕照檢查起來。她驚愕的看著駕照上的照片,她實在無法將照片上的俊朗的男人與眼前的邋遢男聯係起來。
她將視線移到姓名欄上,念道:“王浩?”
那車主笑嘻嘻道:“我的名字很有人氣吧!”
劉曉嵐冷哼了一聲,將駕照還給了那車主。說道:“王浩是吧,你不去住旅館,睡車內幹什麼?”
這車主正是王浩,他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新疆,再開幾十公裏就能到他父親去世的大致地方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病情是越來越嚴重了。時不時的頭疼令他多次昏迷過去。有好幾次甚至險些釀成車禍。因此這幾天他不再急於趕路,而是走走停停,一旦頭暈目眩就停下來休息。就這樣還是讓他將車開到了距離沙漠不遠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為這輛破車開不進沙漠,估計他早就走近路進沙漠了。然後找一處流沙,永遠睡在裏麵。
當然現在總不能告訴眼前這位警花說他是為了自殺吧!王浩摸了摸鼻子沮喪道:“我開了快二十個鍾頭車,實在是太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下,連這你們都要管?”
劉曉嵐嘴一撇,哼哼道:“我這是在對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負責,誰知道你是不是冬突分子啊?搞不好你就準備在高速公路上埋炸彈,搞個連環爆炸事件…”
“這人……”王浩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位警花溝通。
“轟”
一絲輕微的響動在底下傳來。
王浩不由一愣,本來他聽著這位警花的信口開河正搖頭苦笑,卻好無來由的一陣心慌,感覺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他猛的抬起頭,竟觀察到路燈正不斷的在搖晃。這絕不是被風吹的,他可以肯定現在絕對沒有刮風。
那麼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而劉曉嵐還在賣弄她那條舌頭。
王浩再次低下頭注意到那警花的腳下有條裂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擴大。
王浩雙眼瞳孔急劇收縮,下一秒,他如同餓虎撲食一樣猛地從車內跳出,將那警花按倒在地連帶著打了幾個滾。
劉曉嵐驚呆了,回過神後又羞又怒,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邋遢男居然敢對她施暴。
她掙紮著想從腰際拔出槍來,但隨後的地動山搖是真的徹底把她弄愣了。
隻見原先她站立的地方已經裂開了一條兩米多寬的大口子。
而那邋遢男的車子已經陷入了裂縫中,傳來一陣陣巨響。
劉曉嵐傻傻的問道:“你該不會真埋了炸彈了?”
王浩沒空搭理她,他已經注意到他們所處的地方依舊在不斷下滑。他拚命地拖著劉曉嵐遠離裂縫。
此時劉曉嵐也回過神來了,她站起身來,推開王浩遞過來的手,拚命向高處跑去。
此時整塊路麵已經四分五裂了,四周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公路兩側的路燈時亮時暗,且不斷閃現著電火花。
“嘭”的一聲。
又一陣地振山搖,劉曉嵐再一次滑倒,等她站起來時她才發現身後已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峽穀,大塊的石頭與大片的沙粒迅速地往深淵裏滑去。
同時她再次悲哀的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陷下去了兩米多。而混泥土澆築的路基下都是沙粒,根本無處著力,無法爬出這塊正在下陷的路麵。
“喂!警花,快踩著我的肩爬上去。”就在劉曉嵐滿心絕望之際,隻聽那邋遢男一聲喊,她扭過頭,隻見王浩趴在沙壁邊上,正朝著她招手。
這位劉警官的警帽掉了,沙土滲入了她那原本一絲不苟的發髻,滿麵塵土,眼中流露出對未知的恐懼。
她語無倫次的問道:“那你呢?”王浩焦急地吼道:“你身子輕,我先推你上去。大不了你上去後再拉我上去。”
劉曉嵐也知道現在危急關頭是不允許相互推讓的。
此刻她銀牙一咬,爬上了王浩的肩膀,扶著沙壁拚命的往上爬。
終於憑借著過人的身體素質,讓她爬了上去。
等爬上去後,她也顧不上喘一口氣,就趴在路麵上,朝王浩伸出了右手。“快把手遞給我!”她焦急地向王浩喊道。
王浩聞若未聞,一步步的往後撤。
“你個神經病,快把手給我啊!”劉曉嵐都快急瘋了。
王浩仰著頭衝她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他並未伸出手,而是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劉曉嵐急得嘴角發苦,她焦急地喊道:“快伸手啊!”
王浩感受著腳下的一陣晃動,呐呐道:“真可惜…”
轉瞬間他連同腳下的那塊路麵一起掉入了深淵。
劉曉嵐尖叫著大喊了一聲:“不!”,就再也看不到王浩的身影。
過了好久,等四周再次恢複平靜的時候,她才淚眼婆娑的站了起來,開始打量起四周。
隻見整條高速公路已經斷裂成了數節,自己的巡邏車也早不見了蹤影,遠處還在轟隆隆到處是巨響。
她仰起頭,隨後驚呆了。
隻見一條巨形山脈正拔地而起,無數五顏六色的流光在山脈上方飛舞。
一輪比平時大了十倍的月亮映襯著山脈,月光將四周照得透亮,令那座山脈有著說不處的壯觀。
劉曉嵐呆滯的看著那座山脈,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在短短幾分鍾內拔地而起的。
“這到底是怎麼了?”
懸崖邊,一個清亮的回聲在不斷的回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