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崖一役在楊萱出麵的苦苦哀求之下就此平息,但冷楊兩家的恩怨雖在冷玉楓壓倒性的強勢之下平息,可經此一役之後,江湖上可是一時間沸沸揚揚。冷玉楓以個人實力硬戰紫金冥宗長老,最終全勝。與斷魂閣少小姐聯手之下令得楊家老祖都是喪命的下場……自此之後,不緊是冷家莊冷玉楓,就連那斷魂閣,也是在段紫嫣的影響之下名聲大漲。至於那在彩雲城中一直屈居第二的流雲居也秉承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理念,歸順了斷魂閣。對於後者質問冥風一事,前者隻是說他們也不知情。冥風隻是客卿長老而已。
金陵以西,楊家堡的所在地。此刻的楊家堡,幾乎已經變成空城一座。原本楊家堡所占的位於城西的山脈,名為青峰山。整個山脈之上有著眾多的大殿和練武場。平日裏堡中弟子皆是在其上切磋武功練習招式。繁華異常。可現在經過冷玉楓的一句話,驅散了所有的地子。而且從此後不準再提自己曾是楊家堡的弟子。這倒讓以前丈著是楊家堡中人而在外麵橫行無忌之人一下子變得如落水狗般被人欺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也算是這些年他們作威作福的報應吧。
空蕩的青峰山上,隻剩下空蕩的房屋大殿。昨日尚威風不已,一夜之間便落得人去樓空的下場,這再想起來倒有些令人心酸。空蕩的大殿中,一道素衣倩影目光有些呆滯的坐於階梯之上。秀發略有些散亂,麵容也頗為憔悴。一看就知道是心力焦悴。此人不是昔日楊家堡的大小姐楊萱,還能有誰?此刻的她,隻是呆呆的看著大殿中的一切,心裏無數情緒翻湧。爺爺的一念之差,造成了現在無可挽回的局麵。先在前者卻因筋脈盡數被冷玉楓震傷而臥床不起。爹爹楊元資質平庸,也是無法將整個楊家堡撐起。難道是上天注定,楊家堡就此沒落?心念想之下,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默然滑下。
殿門之處,一道飄逸俊美的月白色身影默默的注視著裏麵的變化。當看見楊萱的那兩行清淚之時,他的身軀不由一顫。而此人正是休整過後的冷玉楓。
經過差不多半月前段魂崖的大戰,冷家莊可謂是名聲暴漲。每日上門拜訪的江湖門派幾乎要把門坎踏破。這也令得冷玉楓苦笑不已。今日好不容易將所有的事情盡數推給爺爺和父親。而段紫嫣也在那日之後被父親段星魂極不情願的帶回斷魂閣調息。因為那次的戰鬥對於她來說也是消耗不小。於是自己脫身跑了出來。卻是不知不覺中到了這裏。說實話,對於楊家之人,冷玉楓唯一覺得心中有愧的就是楊萱。不論前者和他的爺爺,弟弟有什麼恩怨,她總是無辜的。再回想當初還在一起談笑風生,冷玉楓心裏就更加難受。自己的一句話,便弄得人家家破人亡。楊萱從始至終都未曾怨過自己一句,甚至不顧身份的跪地哀求。如果不是兩者立場的關係,也許會成為好朋友。
冷玉楓步子輕移,緩緩的行至大殿。來到楊萱麵前,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柔和道:“你……你還好嗎?”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尷尬,怎麼可能好得了?老祖宗死了,爺爺重傷,弟弟楊臨由於受不了打擊瘋了。現在倒好,他這個一切事情的引起者卻跑到這來問人家還好嗎?真是有些滑天下之大稽。
聞得冷玉楓的聲音,坐於階梯之上的楊萱身體一顫,艱難的抬起頭。當再次看到這俊美的麵容時,楊萱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是喜?是心酸?是怒?是恨?她自己也分不清楚。隻感覺兩行灼熱的液體又一次順著臉頰滑了下來。下一刻,她猛然站起身形,步子踉蹌的衝到冷玉楓的麵前,抬起手,迅速握成拳向他揮去。可每一拳到得他身體之上,都會變得軟弱無力。她哭著,咆哮著:“你還來幹什麼?你害得我還不夠?你還想怎麼樣?”冷玉楓默默承受著,任她發泄。他知道,這些日子楊萱承受了太多。家族的劇變,爺爺的重傷,弟弟的發瘋,爹的一掘不振。這些都要她這一個小小的身軀去承受。壓力實再太大,發泄一下也好。
片刻後,楊萱終於打得累了,停下了。她無力的靠在冷玉楓的肩膀上,輕泣著。嘴裏還不停的念著:“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看著她如此憔悴的麵容,冷玉楓心裏莫名的一痛。伸出手緩緩的攬過她柔若無骨的腰肢,漸漸用力,將之緊緊的擁在了懷裏。他想給她安慰,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至少自己的心裏會好過一點。
楊萱掙紮著掙脫冷玉楓的懷抱,麵對著他,虛弱道:“這是可憐嗎?傷了我之後又來安慰?這樣你覺得很好玩兒?”她說得淒然,自己也是矛盾不已。明明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自己卻怎麼也恨不起來。隻能說些絕決的話來欺騙自己。
對於楊萱的話,冷玉楓選擇沉默。對於前者,他唯有深深的愧意,別無其它。“你今後打算怎麼樣?”沉默之後,冷玉楓還是輕歎一聲問道。楊萱悲涼一笑:“這裏已是我的傷心地,要恨你我做不到,唯有離開,離開帶給我傷痛的地方。也避開帶給我傷痛的人。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冷玉楓默默的看著她那消瘦的身影,恍惚中覺得經過這一次之後,她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整天大大咧咧的大小姐了。人在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總會學會些什麼,許多事總要學著去麵對。也許離開,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樣好嗎?你一個弱女子能去哪兒?不會武功,行單影支,不怕危險?”冷玉楓淡淡的道:“不能留下嗎?”楊萱看向遠處,搖頭道:“楊家堡已不存在,奶奶和娘親會帶著爺爺和爹,還有弟弟,去過平淡的生活。爺爺已經不能再習武,爹爹足以保護家人。所以我沒什麼好牽掛的。至於我的安全,聽天由命吧。不過我也會有一些防身的手段。“嗬嗬……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也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你自己保重吧,如果有緣,希望我們還能一起談論詩詞,鑒賞山水。”
“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也不再強求。隻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後會有期,有緣再見。”冷玉楓也是灑脫之人,說完便轉身離去。可是他卻不知道,身後的人兒,眼眶中積聚的淚已然落下。
冷玉楓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青峰山,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苦笑一聲甩開一些情緒,施展身形向冷家莊掠去。剛到半空之中,前麵迅速迎來一道白色身影。他立刻警惕,可當看見來人,卻是放鬆下來。可當看見冷清韻滿身是血的撞到他的懷裏,冷玉楓的眼裏瞬間陰寒。
“少爺,有人襲擊冷家莊,我等奮力抵抗,可來人實在強大。現在已將老爺抓走。老家主也身受重傷,冷家弟子死傷過半,飛虎隊也是遭重瘡。”冷清運急切又虛弱的道。冷玉楓雙手握住她的香肩,發現她身上的血不是她的,這才緩和一些。“到底是誰?!”冷玉楓咆嘯。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家人,親人受到傷害。這是他的逆鱗。“來人離開之時說,要想你父親平安,就拿寒冰訣去換。”冷清韻話音落下,隻見四周空氣瞬間凝固,冷玉楓雙眼也許極其冰寒:“冥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