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手的國產小汽車,雖然價值不高,但好歹也是個物件,可不能隨便丟棄。
況且,數百年未曾聞過熟悉的汽油味道,還是令人頗為懷念的。
駕駛著拉風的小汽車,王不凡一路疾馳,留下滾滾濃煙在身後,嗆得路人直咳嗽。
遠遠的,有人在身後破口大罵,“尼瑪的,你這破車是燒煤的吧?!”
“你管我燒什麼,我燒玉米稈子我樂意,關你球事,不爽來追我啊?”
王不凡駕駛著他心愛的小汽車揚長而去,氣的路人跳腳大罵,但剛一開口又嗆了一口,那濃鬱的機油味道,應該是鐵美孚……
汽車如脫韁的野驢一般在道路上狂奔,王不凡卻在駕駛室內與白聯係。
隻是,無論他怎麼聯係,紫府內都隻有他的聲音在回響,白沒有任何反應。
王不凡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又聯係葬天葫,結果依舊如此,音訊如石沉大海。
生命垂危之時,白替他擋了一次攻擊,葬天葫也替他擋過一次,而現在兩者都不曾有反應,這讓王不凡心下如何能安?
正要聯係菩提樹詢問時,菩提樹的聲音倒較之他先行響起,“他們都遭受重創了,已經陷入靈魂保護的無意識狀態。而且看他們的樣子,連這種狀態也維係不了多久了。”
王不凡大為驚愕,一心被回到家鄉這件事所震撼,竟沒想到白和葬天葫傷的如此之重。
於是,他連忙將身上那滴真仙層次的魂液渡入紫府,由菩提樹對他們進行滋養。
這滴魂液,是南奮空托王不凡交給遊雲庭的,猶記得當初還玩笑說,隻要沒有真仙偷襲,這滴魂液王不凡便不會吞下。
哪成想,當初的玩笑之語,如今竟然成了真。
隻是此際王不凡哪還顧得上這魂液是誰的,能救白和葬天葫才是重中之重!
“還好有這滴真仙境的魂液,他們倆的靈魂算是徹底保住了,傷勢不會再惡化。”
一滴真仙層次的魂液,才讓白和葬天葫二人的靈魂傷勢不再惡化,可見他們兩位傷勢之重。
王不凡雖然也魂力大損,但至少靈魂根本未曾傷及,因而此際在他看來,便是這兩位以性命將他所救下。
“現在能否將他們喚醒?”
複原,王不凡此際是不敢奢望了,沒有足夠的靈魂效用天材地寶,想要複原相當之難。可是喚醒的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可實際上菩提樹的回答,卻讓他眉頭緊緊蹙起。
“想要喚醒他們得進行深層次的靈魂交流,至少也得真仙境才可以,我做不到。”
不止菩提樹做不到,王不凡如今也做不到。真仙境雖然距離他僅僅剩下最後一步,但這最後一步,卻是天地之隔,沒有人能隨隨便便的踏足。
王不凡駕車行駛在公路上,心思頗有些沉重,回到家鄉的好心情徹底被消湮。萬幸的是,白和葬天葫沒有性命之憂,還可恢複,這便是血葬君襲擊事件中最好的消息了。
駕車進入鬧市區,車速漸漸減緩。王不凡慢慢隨車流行走,心下卻是繼續與菩提樹交流著。
據菩提樹所言,現在外界都認為王不凡已經死了,便是連血葬君也是如此。因此在白在最後的時刻,將王不凡曾經所吞噬的那具真魔屍體給丟出去爆了,同時還取了王不凡身上那枚須彌戒指同時爆掉。
靈魂陷入自我保護,靈魂氣息沒了,肉身又爆了,連須彌戒指也爆了,任誰也無法相信王不凡還活著,尤其是在一名真仙境強者的出手下。
“給我營造一個偷偷活下去的空間,待來日再殺將回去麼?”
王不凡喃喃自語,隻是這如何殺回去,他卻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恰在此事,突然,有名十八九歲的青年撲倒在他車前,然後不停的哎呦呦直叫喚。
王不凡刹住車,熄火後打開車門,望著故意撲倒在他車前的、此際正在往他保險杠處挪動身體的那名青年,眉頭微微蹙起。
縱然數百年不曾接觸過家鄉的世界,但有些事情他還是記得的。譬如說眼前這種行徑,似乎就應該被稱作‘碰瓷’。
‘哎呦呦’的叫喚聲在耳邊接連響起,還不待王不凡說什麼的,遠處便走來了四人,一前三後,當先者頭染火紅長發,耳墜銀環,脖頸處有盤龍紋身蜿蜒向胸膛。
紅發青年奔著自己就來了,王不凡琢磨著,這應該就是同夥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紅發青年來到近前後看都不看王不凡一眼,徑直一腳踢向了倒在車前的那名青年,‘哎呦呦’的聲音更響亮了,但此刻顯然是真的。
“尼瑪,你那驢腦袋上的倆窟窿眼是拿你妹眉筆給畫上去的?老子給你指的是前麵那輛大奔馳,你尼瑪給我碰了輛小奔奔,你最近喝了過期牛奶了還是怎麼的,腦缺氧?”
嘴上罵著,腳下卻也不停歇,紅發青年又是狠狠踢了幾腳,這才解氣。然後,他望向了王不凡。
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紅發青年似乎是在為王不凡的裝扮而好奇。
“兄弟,演員啊?古裝?長發?嘖嘖,比我前衛。不過你這車可不怎麼地啊,哥們橫店也漂過幾個月,縱然混的再差勁,也不能開一這破玩意兒吧?”
王不凡沒有開口,隻靜靜看著,他想看看這紅發青年到底想做什麼,然後再決定給他怎樣的懲罰。
“行了,看得出來你也不是那富戶,富戶誰能開這破玩意是不?我也不宰你,我那兄弟躺也已經躺了,又挨了十幾腳,多少也得補補。這樣,你拿出八百塊錢來,這事兒兩清。”
說完,紅發青年十分自覺的伸出了右手,伸到了王不凡的麵前。
王不凡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看著。
見他沒有任何的動作,紅發青年笑了,“兄弟,看來你這是先報警後去醫院檢查呐!”
王不凡問道:“怎的,想打我一頓?”
紅發青年當即搖頭,一本正經,十分嚴肅,“那哪行,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一切都要以法律為第一準則!”
“打你,我們是不敢的,但我們哥四個可都是證人,你把人給撞倒了,別的不說,去醫院檢查一番總是要的吧?現如今這醫院,那可當真是鏡框裏塞倆大銅板,睜開眼就是錢。所以我勸你啊,八百塊不算多,少買身衣服,少喝頓大酒,是吧?不算錢!”
王不凡點頭,那紅發青年說的很有道理,所以他認可。
當然,認可的不是掏錢,而是認可他口中所說的法製社會。
所以當視線中恰巧有一輛運鈔車被車流堵住時,王不凡便有了辦法。
他對紅發青年身後的三人以及躺在車前的那位吩咐道:“缺錢,那有輛運鈔車,去吧!”
然後,在紅發青年的目瞪口呆中,他那四位兄弟就真的奔著運鈔車去了,且氣勢洶洶!
“俺曰你們個親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