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王不凡連半句話都未來得及說,土狗前輩就把小菩提樹給封禁關押了。
這哪能行,土狗給的四幅陣法道圖,帝冕之內的陣法道圖,還有許多的事情王不凡要倚仗這小菩提樹呢,尤其是將生命本源之力轉化為菩提果一事,這可事關他的修煉進度。
“前輩,前輩?”
王不凡竭力呼喊著,但紫府卻是不再有半點反應。
足足近半個時辰後,他終於歇氣,不歇氣似乎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紫府廢掉,連修為也不要了。
冷靜下來,他轉身,繼續攀登一眼無邊的金光天梯。
頂著龐然的壓力,他靜靜思考。
小菩提樹的關押,應該與土狗所言的懲罰無關。畢竟是它出手在前,自己的‘土狗前輩’稱呼在後,不可能因果倒置。
既然與懲罰無關,那應該就是道圖了。
在之前令小菩提樹推演的時候,土狗可是未曾出手,而一旦涉及到道圖,而且在小菩提樹言稱極有把握的時候,土狗出手將其‘捕捉’關押在紫府中。所圖為何?
“難道真的如小家夥所言,那圖中的佛門法陣太強,因而土狗前輩不希望其暴漏的太早,以免為我招來殺身之禍?”
“又或是,不希望我有了小家夥的幫助,前行之路太過容易,缺乏了自我判斷與磨礪?”
王不凡隻能如此想,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別的可能。
若然說土狗覬覦小菩提樹,那更不可能了。以土狗的實力若然起了歪心思,此際的他根本無力抵抗。
想不通,但估摸著絕非是件壞事。隻是那千年的等待,實在太過漫長了,縱然修真無歲月,可那畢竟是千年之久,誰又知曉千年之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況且,菩提毒果果咋辦,這可是剛剛才看到的希冀之光啊,就這般被掐滅了?
“唉!”
一切的一切,王不凡隻能付之以歎息,希冀著自己能夠表現良好,為小菩提樹爭取到‘減刑’,以便於它提前‘刑滿釋放’。
金光天梯,一眼無邊,仿佛通向了那遙遠的上古一般。
起初王不凡還有抬頭前看的心思,可後來實在是望不到邊,因而也就低下頭,悶聲前行。
一步一步的,好似踏行戰鼓之上,‘咚咚’聲不絕於耳。
非他竭力踐踏,而是壓力實在過於巨大。能讓他骨骼劈啪作響的、鮮血幾近滲透皮膚而出的壓力,可以想象到底有多麼的強悍。
足足悶頭行進了六個多時辰後,臉色通紅眼中布滿血絲的王不凡才停下腳步,甚至還倒退了一步。而正是這倒退的一步,讓他眼中的血絲緩緩消弭了下去。
“壓力變了,似乎這天梯分數層。”
王不凡在最底層休憩著,任憑身體自我恢複。當然,他也可以耗費生命本源之力催動涅槃法來恢複,但他並不想無意義的如此般耗費。
抬頭望去,眼前的天梯依然是金色,且與腳下及身後的天梯並無外觀上的不同。可那種壓力卻是極為明顯,足足增長了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乍看起來並不算多,但萬煌的五分之一,便是兩千煌,百萬斤重。單單這百萬斤的重量,便可將巔峰層次的下品靈器輕易壓碎,甚至連粉末都不留!
“欲見真佛,何其難哉!”
通天大佛內的天梯,欲登頂自然相等同於見真佛。
感歎過後,王不凡收心,繼續恢複。
一炷香的工夫過後,他繼續前行。
一步踏上,腰身頓時彎曲,再也難以直立,好似背著百斤重麻袋的老漢,再也難以挺立腰身。
步步前行,步步鼓聲,步步艱難。
兩個時辰後,皮膚溢血而出,滴落在地。
砰然一聲巨響,在空曠的天梯周圍響徹,好似天雷震徹耳畔。
而這,僅是一滴血在無上壓力的作用下墜地而已。可想而知,作為承受著全部壓力的王不凡,又該是何等的艱難。
“繼續,這點壓力,根本算不得什麼!”
強行咬牙逼迫著自己,將休憩的念頭打消,王不凡邁動腳步,繼續奮力攀登。
此際,他體內的每一絲血肉每一根骨頭,都被壓迫到了極致的狀態。若然壓力再有變化,怕是瞬間就會崩壞。
但他依舊堅持,且不施展涅槃法。他將這種壓力認作是一種磨礪,雖然不能運轉靈力,無法在此地施展煉體之法,但作為磨礪精神、磨礪意誌的存在,卻也是未嚐不可。
步步前行,步步血滴,天梯之上,留下片片血跡殘痕。
又是十個時辰過去後,王不凡麵色淒白,偶爾才會有血液滴落,墜在天梯台階上好似戰鼓被敲響。此際,他的體內已然沒有多少血液,全憑頑強的意誌力與堅硬的肉骨在硬抗。
“喀嚓!”
當王不凡右腿邁上新一層台階時,瞬間斷裂崩碎,化為虛無。
他知道,又要麵對更為強勢的壓力存在了。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以本源之力催動涅槃法,對肉身進行修複。
很難想象,此際連他都需要施展涅槃法來恢複傷勢,以他的肉身強度都幾近崩潰,別人又怎能登上這天梯。
邊恢複著,王不凡邊琢磨著這個問題。
最終,他祭出了六字真言,口誦佛祖教誨眾弟子的雜阿含經。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六字真言與雜阿含經,天梯之上的那種莫名威壓大降,甚至連初登此地時的壓力都不如。
停止涅槃法的隆隆運轉,他又再次憑借肉身來自我修複。
小半個時辰後,傷勢盡愈,王不凡想了想,將仿拓的六字真言消弭後,又將口中誦經的速度減緩。待壓力適宜於磨礪後,他再度前行。
之後的日子裏,王不凡開始了征服金光天梯的旅程。
當他踏上第九層天梯的時候,他認為這天梯應該走到了盡頭。但事實後,一日後他又發現了第十層天梯的存在。
而口中的誦經速度也越來越快,直至當那壓力承受有些過分,對身體進行傷害之時,他又再度祭出了六字真言,而口中誦經的速度也得大肆減緩,甚至仿若無誦。
足足半個月後,艱難行進在天梯上的王不凡,終於踏上了第十五層,經受更為恐怖的壓力。也正是在此地,他看到了前方有人跡的存在。
隻不過,那人仍在艱難攀登,天梯仍無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