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漾荷的意思,顯然是知道王不凡剛才經曆了什麼,可她又怎會知道的?
隨後褚琉興的解釋,讓王不凡了解了一切。
“不愧是雪帝陛下,各種玄妙道法,便是連我都自愧不如,豔羨不已。”
王不凡沒有半點誠意的恭維,讓水漾荷僅是笑笑而已,沒有再度接話。
有些事情,說明白就不好了,容易撕破臉皮。
假如王不凡真的被巫賢所吞噬,那麼,水漾荷難道還會真的想辦法殺掉假王不凡?
去殺掉假王不凡,就要首先證明他是假的,然後才能勸服住嘯荒界眾人,以及麾下東域眾勇士。
且不說有無辦法證明,即便有辦法證明,那麼水漾荷又圖什麼,巫賢如今已然不再造孽,也無力再造孽,留著他,合作後的利益豈非比殺掉來得更為巨大?
這份猜測,王不凡無法證實,他也不想去證實,因為沒有半點意義存在,畢竟如今活下來的是他,而非巫賢。
作為交易對象,我出力,你出財,這就夠了,基於利益的存在,本就不涉及情感,更無分對錯。所以這件事,就此抹過。
遠遠的,有人在護衛押送下離去。
王不凡定睛去看,嗬,竟然是聖子大人!
“聖子大人,你也有心來觀戰啊?”
王不凡放聲打趣道,君殤腳步一滯,隨即又繼續前行,顯然,不知何來前來的觀戰的他,發現連巫賢都被王不凡打殺後,道心再度崩碎,稀碎稀碎的,能否再糊起來都兩說。
鳳陌舞上前,對王不凡表示恭喜,並大肆誇讚一番。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在幽冥海她還為仙鳳王時,就與王不凡打生打死,兩者幾可謂是仇家,而今,卻已然變作朋友。
“無賴大哥,你怎的得罪夕姐姐了?”
鳳陌舞突然冒出如此般的一句話,王不凡為之一愣,“我何曾得罪過她?”
鳳陌舞琢磨琢磨,皺著秀氣的小眉頭,喃喃道:“對啊,我也不記得你何時得罪過她,最近你們相處挺好的,估計你都快變我姐夫了,可怎的夕姐姐今日顯得極為失落……”
驀地,鳳陌舞小眼睛一亮,恍然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夕姐姐相中你了,但是你卻已經有妻室,她又不屑於給你做妾,所以才會顯得失落!”
“王不凡,你離開雪野冰原後趕緊把那醜女休掉,休掉休掉!我夕姐姐可是仙子一般的人物,怎可能跟她人共享一夫,必須休掉!”
鳳陌舞氣勢洶洶,好似欲咬人的小老虎似的。
王不凡翻了翻白眼,懶得搭理她,徑自轉身離開,被牛百草等人拉去喝酒慶祝。
鳳陌舞焦急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無賴大哥,我說正經的啊,你可千萬得當回事!”
正經的,鬼才當你是正經的!
那一日,王不凡與牛百草三人,與褚琉興眾將喝的酩酊大醉,酒前已經聲明,誰也不許以靈力解酒,全憑各自本事。
最後,直喝的黃鸝非要解開衣物狂舞一場以助興,萬幸延七郎還有三分清醒,連拖帶抱的好不容易將她攔下。為此,他當時還挨了黃鸝醉醺醺的好一通暴打,理由是妨礙她縱情歡暢。
當然,事後清醒過來的黃鸝羞得整整半個月不敢出屋,直懷疑自己心裏怎的還住了這樣一個狂放豪邁的小賤人……
大戰過後的翌日,宿醉一場的王不凡睡到了自然醒。
許久不曾這般放肆了,自從踏上修行路,連睡覺都成為一種奢侈,沒日沒夜的,不是在戰鬥中,即是在修煉中。偶爾有空閑,亦是在前往戰鬥的路途上。
能夠自然的睡醒一覺,仿佛已然是他此際最為奢侈的行為。
“修煉,修煉,絕不可滿足於現狀,我離陳啟烽離白衣男子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他們在天,而我才在地,差距非常之大,不能懈怠!”
王不凡以陳啟烽與白衣男子這兩位可望而不可及的無上存在來驚醒自己,給自己施加壓力。
隻是,當念及陳啟烽時,昨日那血色頭顱的聲音,再度閃現在腦海。
“我知道了,這熟悉的聲音,是陳啟烽!!!”
將陳啟烽的聲音與血色頭顱的聲音相結合,竟然毫無違和之處,半點瑕疵也不曾有,儼然就是同一人所發出。
王不凡細思極恐,幽冥海的荒塚地宮內,陳啟烽被鎮壓於此;浮屠塔頂端的血色頭顱,陳啟烽亦有關聯。
牧長明又死於巫賢之手,且巫賢那些斂魂者的手段,與牧野當初所施展的手段又極為相仿,血魔天王似乎也正是因為對生靈大肆屠戮,修為極速暴漲因而才被眾修真者連同修魔者所斬殺。
血魔天王死後,留下的僅有一顆血天魔顱,而如今正在牧野手上,或者說已然與牧野所融合。
“因為牧野,牧長明被巫賢所殺,巫賢召喚出浮屠塔,浮屠塔與陳啟烽有關聯……”
王不凡大為震駭,假如所推斷為真,這豈不是意味著,便是連陳啟烽,也僅是某位無上存在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又或者可以假設為,曾經有一位無上的存在,因為某種原因死在了嘯荒界內,但並未死透徹。他的殘魂,奪取了陳啟烽的肉身。他的兩大傳承,一部分留給了斂魂者,而另一部分則留給了血魔天王。
假若有朝一日,陳啟烽先是抓住了牧野,後又抓住了巫賢,而後全部融合,會發生什麼?!
這是一件相當恐怖之事,因而王不凡決定去見夕墨竹,唯有出身祀仙院的她,才會了解斂魂者有何種傳承之物,那物件,又是否與牧野手中所擁有的血天魔顱所相契合,能夠形成些什麼,或者說結合後演變為某種東西。
於是,王不凡起身,朝著夕墨竹所在之地行去。
寄身於陳啟烽體內的那位存在,可是被他給坑給了白衣男子,現在想來應該是未被坑死,被他僥幸逃了。這種存在,他可不敢任其完美複蘇。
一旦醒來,他可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