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友天步行北上,累則延路休息,渴則飲溪水、餓則擒之獸類,半月後離宋境越來越遠。行出雁門關不足千裏,呈現在盧友天眼前的是望眼無邊的草原,盧友天雙腳踏在草原之上,抬頭看向藍天,忽然心裏感到心情開朗舒暢,盧友天加快腳步料定妹妹雨柔應該平安無事,說不定就生活在這草原之上。
盧友天帶著愉快而自信的心情延草原繼續向北而行,當行至草原深處,盧友天發現不遠處立有一包似房非房的行帳(蒙古包),知道應該有人居住,就徑直向著行帳而去。
盧友天走到行帳前,抬手掀開布簾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盧友天發現沒有人在帳內逐放下布簾退了出來。盧友天退出來後環顧四周,發現小山坡上有一騎正趕著羊群朝行帳而來,騎馬人由遠而近,不一會便趕著羊群來到了行帳前。盧友天迎上去,發現騎馬之人是名少女,其手拿馬鞭,身穿紅色長袍係綠色腰帶,束身的長袍勾畫出少女的矯健多姿;她頭紮紅方巾,圓柔玉麵、稀眉鳳眼,看上去炯炯有神;黑發從前方中間分開,紮著兩束麻花辮子,辮子根部係著兩顆翡翠圓珠,垂於胸前;腳穿皮製馬鞋,整體看來盧友天覺得此少女氣度非凡。
少女離盧友天還差十步之距,見他也迎了上來,逐躍下馬背,牽馬走向盧友天。
盧友天正想開口說話,該少女微笑著說道:“塔拉努塔’噶都以熱黑巴亞’日蘭烏嘎土呀。”
(注:此話為蒙古語發音,阿爾泰語係。)
此時,少女說完見盧友天莫名其妙,再看他的裝束知道盧友天應該是南朝人,逐又用漢話說道:“歡迎到草原來。”
說完,少女微笑的望著盧友天。盧友天恍然大悟,抱拳施禮後回道:“謝謝姑娘的歡迎之邀,敢問姑娘先說的是契丹話嗎?”
少女聽盧友天問話,嗬嗬笑後又用漢話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契丹人被女真人趕走了嗎,現在這裏的土地、草場都是大金國的國土。”
盧友天又一次煥然大悟,八年中盡不知原先雄霸草原的野狼,契丹族建立的大遼盡會被趕出草原,想必落穀後這八年中發生了多少事情,想到此心裏不由為妹妹雨柔擔心起來,盧友天臉色急轉焦慮,痛苦異常,心口一緊,踉蒼兩步。
少女見盧友天臉色忽然變差,還以為盧友天身體有病,急忙上前攙護於他,說道:“來我護你進去休息”。
盧友天急忙脫開少女的手臂,說道:“姑娘,我沒有事,剛隻是心情不好罷了,一時揪心,沒事、沒事。”
少女接著說道:“沒事就好,你應該是從南朝來吧,遠到草原不如就在這裏休息一下,請進帳吧,我去把羊圈好,順便告訴我阿爸、阿哥有客而來。”
盧友天也不好推脫少女的盛情之邀,逐自己進帳等候,片刻後隻聽外麵馬蹄聲響起,隨即有三人下馬走步的聲音,盧友天隻聽一老者聲音傳來‘喔塔亞、喔塔亞’。隻見布簾被一名老者掀開,老者行前,身後還跟著一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男子,最後進來的就是剛才騎馬少女。
老者和青年男子身型魁梧健壯,頭戴皮毛製絨帽,麵寬眼單,同是一身青色長袍,係黑色腰帶。不同於少女的就是兩人身上都帶著彎弓及彎刀,青年男子手裏還提著剛射殺的牲畜,看來他們是剛剛狩獵回來。
盧友天急忙迎上,施禮後說道:“路過於此,打擾了。”
而少女側與老者身後,調皮的湊到老者耳根小聲說了些什麼,老者忽然‘哈哈’笑起,用不標準的漢話對盧友天說道:“年輕人歡迎你來到草原,我們蒙兀族喜迎遠客,今天就留宿一晚。”
老者說完上前摟著盧友天肩膀,又拍了拍後說道:“塔蘇、塔蘇。”
盧友天聽後還是一臉茫然,少女知道他聽不懂,解釋道:“塔蘇就是請坐,阿爸請你坐下。”
少女說完引著盧友天坐在了一張羊皮章上。老者把身上的弓箭、配刀取下拿給青年男子,吩咐到:“乞顏、圖雅你們兩人去準備晚上的酒肉,我要好好招待遠方的來客。”
老者說完,乞顏、圖雅答應後退出賬外
寅時過後,天色慢慢暗下,圖雅走進帳內引火將火燙點燃,轉身對著盧友天說道:“沒有品嚐過我們的馬奶酒吧,馬奶酒甜蜜潤口。”
說完,圖雅‘嗬嗬’笑著退了出去。
圖雅出去後,老者接著和盧友天聊家常,老者道:“哎,圖雅這孩子命真苦,數年前因為契丹人和女真人的戰爭,她失去了父母,是我收養了她。而乞顏也失去了母親,我失去了愛妻。圖雅這孩子懂事、聰明,和你們漢人在邊境榷場交易物品都是她一個人去的,回來還教我父子二人漢話。”
盧友天聽著老者言語,再看老者表情,且憂且悲且喜,覺得他們一家也是受盡磨難,不由得起了同情的心思。
盧友天說道:“我一家也是奔散流離,父親為救我們死在亂槍之下,母親和妹妹現在還生死不明,如今我前往北方草原就是為了尋找妹妹而來。”
盧友天剛說完,乞顏、圖雅端著烤羊及馬奶酒進來,圖雅把酒肉一一放好。老者大聲說到:“圖雅,把酒都滿上,今晚我們一起狂飲一方,不論族姓都是兄弟。”
乞顏也抬起酒碗豪氣地說道:“阿爸說得對,我們都是兄弟,來幹了。”
說完三人抬起酒碗一幹為淨,慢慢酒過三巡後,乞顏拿起羊皮酒袋倒酒,發現沒有酒了,叫道:“圖雅,快去參酒。”
圖雅立即起身接過羊皮酒袋正要去參酒,盧友天喊道:“圖雅妹妹,我們酒量太好給你跑來跑去,實在不好意思,你看都喝完六七袋了,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參酒吧,要不你也提不了這麼多。”
盧友天說完,提起喝完的酒袋走到蓄酒缸前參酒,圖雅跟了過來,彎下身悄悄對盧友天說到:“你是我見到的漢人中最好的一個。”
盧友天參了酒回到原位坐下,圖雅又給他們一一滿上,盧友天說道:“圖雅妹妹你也請坐下,我有話說。”
圖雅加完酒後,坐於盧友天、乞顏二人中間,然後看著盧友天聽他準備說些什麼。
盧友天自己抬起酒碗說道:“這一碗酒先敬老爹,多謝老爹的盛情款待。”
說罷,一飲而盡。
“這一碗酒敬乞顏兄弟,我們有緣相識皆為異姓兄弟,希望以後能同甘共苦。”
接著盧友天又將一碗酒飲盡。
盧友天喝完第二碗酒,抬手抹了抹嘴上的餘酒,自己又拿起羊皮酒袋將酒碗加滿,抬起滿滿一碗酒對著圖雅溫柔的說道:“這一碗酒敬圖雅妹妹,今天能相識老爹、乞顏兄弟,還得圖雅妹妹挽留。”
圖雅看著盧友天幹完酒後,提起酒袋又給盧友天滿上,接著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碗,說到:“我也敬你一碗,祝福你早日找到親人。”
圖雅說完抬起酒碗把酒一飲而盡
這晚,四人開懷暢飲,各自訴說了多少心裏話,盧友天也知道了這一家人屬於蒙兀部族,不屬於契丹和女真。深夜盧友天起身走出帳外,走到一山丘高處,躺倒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心想著自己的母親、妹妹及還在雁門關穀底的姑姑和蕭峰,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這時隻聽有人走了過來,盧友天一個彈跳躍起,發現是圖雅。
圖雅問道:“是不是有心事睡不著?”
“圖雅妹妹,你猜的沒錯。我心事重重,哎!不知道妹妹、母親怎麼樣了,尋不到她們我覺得對不起父親所托。”
盧友天回答到。
圖雅聽後安慰道:“千萬不要這樣想,你能九死一生挺過難關,你的妹妹和母親也會平安無事的,不要放棄自己的希望,繼續追尋下去。”
盧友天聽圖雅這樣一說,心中充滿了希望,不由自主地拉起圖雅的手,激動的說道:“圖雅,這時的你真像我的妹妹。”
圖雅害羞的甩開了盧友天的手,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中午,盧友天拜別了乞顏和老者,但沒見圖雅而來。自己以為昨晚得罪了圖雅,所以圖雅不想見自己,盧友天悻悻的上了路。行出一段路後,隻見圖雅牽馬站於一處高崗之上向自己揮手,盧友天急忙跑過去,圖雅說道:“這是我為你準備的馬匹,你就騎它去吧”。
圖雅見盧友天發呆,一把拉過他的手,將馬繩及馬鞭塞到他的手裏,轉身躍上另一匹黑馬,鞭馬而去。
盧友天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對著遠去的圖雅喊道:“圖雅妹妹,友天我不會忘記你的,請保重”。
說罷,盧友天躍上馬背鞭馬向東北方向奔去。
盧友天一路沿途詢問著妹妹的下落,兩月後行至金國隆州一帶。這天當盧友天來到隆州城下時,正要進城卻被守城金兵攔下。
金兵守將傲慢的說道:“契丹、蒙兀均可過此門,就是南朝人不允”。
盧友天不解氣憤的問到:“為什麼南朝人不準進此門”。
一年輕金兵驕傲的叫道:“南朝人文弱,且背信棄義”。
聽罷,盧友天氣憤異常,把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這時一名女真老婦走了過來,勸說道:“孩子,走吧,聽老婦一言”。
說完,女真老婦將盧友天拉一一旁,老婦接著又問道:“孩子,你想去會寧嗎”。
盧友天答道:“大娘,我正想去會寧,因為我要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一路尋來都無音信”。
老婦聽盧友天是來尋找妹妹的,接著又問道:“你妹妹長何摸樣,多大歲數了,我聽聽有沒有見到過她”。
盧友天經過一番形容描述,老婦忽然一驚,說道:“你說的難道是她,不可能、不可能。孩子快回南朝去吧,你妹妹不可能在金國的,難說她早就回去南朝去了”。
盧友天看老婦驚訝的表情,追問道:“你說的難道是她,她是誰”。
老婦看了看盧友天,說道:“我也不想瞞你,我說的那個她,是我們大金國的銀鈴公主,兀術將軍的女兒,不可能是你的妹妹,孩子快回南朝去吧”。
“你怎麼知道銀鈴公主”。盧友天接著又追問到。
老婦道:“我原先為王府洗衣的侍女,見過銀鈴公主幾麵,現在老了就隻有回鄉了”。
盧友天拜謝過老婦,躍馬而上掉轉馬頭往回而行。老婦看著盧友天遠去,流著淚自語道:“好個哥哥,銀鈴公主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幸福”。
其實老婦聽盧友天描述後,已經知道銀鈴公主就是盧友天的妹妹,但她不能說。老婦一直勸盧友天回南朝,是因為金國正在籌備南侵一事,故盧友天進不了隆州城。
盧友天本想一直尋找妹妹到金國都城會寧,可卻在中途就被金兵阻攔,無賴之下隻有帶著遺憾沿著來路返回。
回程途中盧友天做了新的決定,先回大宋完成蕭峰的遺願,沿路打聽母親及妹妹雨柔的消息,也說不定妹妹又進了中原。這天下午行至雁北草原,盧友天打算再次前往圖雅一家的行帳,以答謝圖雅的送馬之恩。
盧友天鞭馬加快速度,一路上欣賞著草原的風光,迎風呼吸著草原倘然的空氣,正當盧友天陶醉於草原美景之時,他忽然發現遠處有一隊人馬向東北行進,以其相反而行,不時傳來婦女的哭泣聲。盧友天勒馬停下,仔細查看後發現中間一群人都被捆綁著雙手,有男有女老老少少,為查明原因盧友天悄悄騎馬行至一草丘後。
當隊伍行近時,盧友天看清這行人被金國士兵押解,但都是普通老百姓。其中被抓的人有漢、有蒙兀、有契丹共計數百男女老少,哭哭啼啼蹣跚的行走著,走的慢的人不時被金國士兵毆打。
盧友天記得父親和蕭峰的教誨,一心為國、為民、至親、至公之大義,盧友天看到眼前金國士兵的暴行,義氣頓時湧上心頭,鞭馬從隱蔽處衝出。
金國士兵見一騎衝出,全部士兵拔刀持槍,隨隊將官大聲命令道:“小心敵兵埋伏,看好奴民”。
金國將官話音一落,盧友天騎馬衝到了隊伍的前方,勒馬停住,抬起右手指著金國將官道:“為何抓無辜百姓,快放了他們。”
金國將官觀察了一下四周,問道:“你一個人嗎?”
盧友天堅定的回道:“我一個人。”
金國將官又問道:“你一個人也敢攔截我大金國隊伍。”
盧友天又道:“路見你們擄掠百姓,踢踢打打心有不平,快放了他們。”
金國將官聽後‘哈哈哈’大笑後,命令道:“金國勇士們,把擋於你們麵前的羊羔宰了。”
說罷,數十名金國士兵鞭馬殺將上來,盧友天從馬背上飛身躍起,懸空一掌擊出,‘轟隆’一聲數十名金國士兵被震得人仰馬翻。
金國將官見到大驚失色,急忙命令道:“放箭,射死他。”
幾名騎兵忙取下長弓正準備搭箭拉弓,盧友天一招‘擒龍手’而出,迅速隔空將這幾名弓騎的長弓奪過,大吼一聲後猛的一把將所有長弓折成兩段,扔於地上。
盧友天憤怒的說道:“快放了他們,要是再和我為難,我將如同折斷這幾張弓一樣,扭斷你們的腰身。”
金國將官並不示弱,大聲命令道:“金國勇士們,此人武功高強,但我大金國男兒個個並不偷生怕死,勇士們隨我衝上去將他亂刀砍死。”
“衝啊!”
話音落,該將官率先躍馬衝出隊伍,隨後其餘金國士兵拔刀鞭馬殺來。
盧友天見金國將士勇猛無比,不顧性命,又大吼一聲後躍下馬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納命來吧!”
盧友天運氣於掌,金國數十鐵騎衝將殺來,盧友天一掌擊出,數股內氣同時而出,看上去猶如數隻蛟龍襲來,當擊到衝於前麵的人與馬時,‘轟隆’一聲炸響,頓時塵土、血肉飛揚,最前麵的人馬被擊得散甲斷臂,金國將官也當場斃命,其餘金國騎兵也是人仰馬翻,倒在地下痛苦的掙紮著。
盧友天使出的這一招就是蕭峰的絕學‘降龍十八掌之飛龍在天’。
剩餘金國士兵見此變故勒馬停住,猶豫不決,持刀持槍對持著盧友天。
忽然,奴民中一熟悉的女聲傳來,聽她叫道:“殺呀,你們殺呀,怕了嗎?怕就快滾吧!”
說完,隻聽少女痛聲而笑。
這時,一帶頭金國士兵叫道:“此人武功了得,伍長已經殉國,我們還是迅速回營報告將軍,撤。”
說罷,帶頭領著其餘的金國士兵撤去
看著金國士兵遠去,盧友天一腳踢起地上的馬刀,提著刀走到眾百姓麵前,拉過竄連在一起的繩索,一刀砍斷,又把刀遞給他們叫他們迅速割斷繩索速速離去,盧友天背身站於一旁望著遠去的金兵,防備他們殺將回來。
忽然一漢子跑過來說道:“感謝英雄相救,要不我們這百餘十人都要被金兵擄去奴役。你們快過來答謝英雄的救命之恩。”
漢子的老婆、兒子聽漢子喊道,急忙跪地拜謝,而盧友天萬萬沒想到其他人也跟著漢子一家三口跪地拜謝於他。
盧友天慌忙說道:“各位請起,不要行此大禮,救天下百姓於生死,乃為英雄俠義,快快情起。”
說完,上前將漢子攙護起來,接著欠道:“你們快快離去,金兵不多時就會回來”。
盧友天說完,眾百姓再次答謝後,紛紛四散而去。盧友天正準備騎馬西行,隻見一少女還站於原地,她的身影好似熟悉,仔細一看原來是圖雅。盧友天急忙跳下馬背,跑到圖雅身邊,一看她淚流滿麵,且悲傷焦脆、目光呆滯。
盧友天焦急的喊道:“圖雅、圖雅,你怎麼了?”
圖雅一聲哭出,說道:“盧大哥,我的命真苦。”
“圖雅,來坐下慢慢說。”
盧友天安慰道。
緊接著盧友天護著圖雅坐下,圖雅哭泣著說道:“盧大哥,你走後不久,金兵來抓奴民及奴兵,阿爸、阿哥和我誓死不從,金兵惱羞成怒將阿爸殺死,阿哥力戰金兵受傷,所幸被部落趕來的勇士救走。而我被金兵擒製,部落的勇士隻能看著我被金兵帶走。”
說完,圖雅悲傷地靠在盧友天肩頭上抽泣,這一幕又使盧友天想起了在雁門關丫口,妹妹雨柔靠在自己肩頭上熟睡的場景,不由自主地伸手摟緊了圖雅,安慰道:“妹妹,哥哥再以不會棄你而去。”
盧友天救了圖雅數日後,在圖雅的帶引下來到了塞外草原,尋到了蒙兀部落,找到了圖雅的阿哥乞顏,盧友天本想讓圖雅回到她的親人身邊,但是圖雅卻不願意離開盧友天。
圖雅含情的問道:“盧大哥,在雁北草原你跟我說過什麼話,你還記得嗎?”
盧友天不屑的回答道:“圖雅妹妹,我當你為自己的親妹妹,說過的話自然當真,不棄你而去。”
圖雅又問道:“盧大哥,今天為何要留下我,你這不是食言嗎?”
盧友天解釋道:“大哥我要入關進中原,既要尋找母親、也要尋找你的姐姐,現在她們生死不明,大哥我心急啊!其次大哥還有師命在身,不得耽誤。路途遙遠且險惡,還是望圖雅妹妹留在草原,乞顏大哥會照顧好你的。”
圖雅聽盧友天說完,失望的回道:“盧大哥食言不把我當自家親妹子看待,且小看我蒙兀族女孩,如是這樣當初我情願被金兵虜去。”
圖雅說完轉過身背對著盧友天,不再言語。
乞顏也能看出圖雅的心思,她從小性情剛烈,重情重義,她既然要跟盧友天而行,也是動了真情。
乞顏想了想向盧友天說道:“盧兄弟,我阿妹雖小但卻重情重義,她雖沒有武功,但也能吃苦耐勞。既然你救了她,她也當你做親人看待、認你為阿哥,如你不接受她的心意,你且不是看不起我蒙兀族。況且我們部族將聯合其他部族抵抗金國擄掠,我也被推任為本族族長,一心為保衛部族而努力,這責任更加重大。金兵隨時會來襲擾,我也沒有機會照顧好圖雅,盧兄弟乞顏我就把圖雅托付於你了。”
乞顏說完拉過盧友天,又叫人拿來酒碗分別倒滿,拔出匕首一刀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流進酒裏,又將匕首遞給盧友天,說道:“請。”
盧友天聽乞顏之話,也不好再推脫這份情意,接過匕首一刀也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流進酒裏。
乞顏抬起酒碗,麵向蒼天大聲說道:“今天你我當著蒼天結為兄弟,不論族姓、不論尊卑,今後有難已共、有福同享,不做對不起兄弟之事,不違兄弟之托,如有背信,萬箭穿心”。
說罷,乞顏一口將血酒喝完。
盧友天大吼一聲:好。接著說道:“今天義結金蘭,當蒼天示我兄弟之意,我盧友天和你血酒為誓,如有背信,萬箭穿心。”
說完,也抬起血酒痛快地一口飲盡
這一晚,他們又一次痛飲而醉,圖雅一人走出帳外,抬頭仰望著明淨的夜空,看著星星一閃一閃,如似母親慈祥的眼睛和淚花。圖雅深深地吸著草原的空氣,她知道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草原,才能回到這生育養育她的地方。圖雅走到一隻小羊羔身旁,席地坐下將小羊羔抱進懷裏,輕輕地撫摸著它身上潔白的絨毛,眼淚漸漸地從她眼角流下,慢慢滴落在羊羔潔白的絨毛上。
乞顏悄悄地看著圖雅,心裏不由起了一絲悲涼,剛想喊圖雅一聲,卻邁開大步向包帳行去。
第二日旭日從草原的地平線上升起,乞顏重新為他們備了兩匹良駒,又為他們準備了水和幹糧。盧友天和圖雅別過了乞顏,兩人跨上馬背向南而去,行至遠處隻見一騎衝到一處高丘之上,圖雅驚呼道:“阿哥他追出來送我們了。”
隻聽乞顏騎馬站在高丘之上大聲重複的喊道:“巴雅爾太、巴雅爾太”
圖雅和盧友天勒住馬駒,回首向乞顏再次道別,盧友天也大聲回道:“兄弟保重,我會照顧好圖雅的。”
再次道別後,盧友天、圖雅拉轉馬頭而去,乞顏一直目送他們向南行去,直至兩人慢慢消失在草原美麗的地平線邊。
(注:巴雅爾太,蒙語發音意思為:再見、再會;而圖雅的名字就是朝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