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是心思聰慧之人，從李夜進門之時他感到的那股冷風，他就已經察覺到如今的李夜實力很強，或許已經強到一個足以令他仰望的程度。
柯子賢拉過枕頭，斜靠在上麵，傳音道：“李師弟，你又突破了？”
“嗯，僥幸而已！”李夜謙虛一言，再不提此事，而是道：“別的暫且不提，那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柯子賢道：“你已經去過那裏了？”
“嗯！”李夜點了點頭，道：“不瞞你說，此前我們幾個已經進入到那座山腹之中，隻是不敢確定你的身份，所以沒有貿然與你聯係。”
“什麼？”柯子賢微微一驚，言道：“你們已經進入過那裏了？還有誰？”
於是李夜將到達露牙山，進入荒山腹中，還有那晚所有見聞快速地向柯子賢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柯子賢聽完之後，微微歎了口氣，道：“想不到慕兄、靈兒仙子和柔兒仙子也是來到此地，那山腹之中所刻畫的壁畫倒也是叫兩位仙子太過為難了。”
李夜明白柯子賢所說為何，但是身為修真人士，起碼的定力還是有的。此時此刻，他知道柯子賢應該有很多話要告訴他，所以他並未急著催促他。
少頃，柯子賢似是思慮妥當，終於向李夜傳音道：“那個地方喚作‘露牙山脈’，是‘骷髏門’核心之地，此門建派足有千年之久，行荒淫無恥之道，煉歹毒邪惡之法，說是禍害蒼生，喪心病狂都毫不為過。”
“門派之中差不多有上千弟子，他們常年在外，為門派搜尋擁有美貌姿色的女子，隨後設法將她們擒住，再送入露牙山中，提供給門中之人。這些被擒獲的女子一方麵用來讓他們縱欲行樂，另一方則是提供給‘骷髏門’門主和幾位資曆較深的長老，讓他們修煉邪惡的爐鼎之法，而這邪術乃旁門左道，專以女子精血為媒。”
“但凡被他們看中的女子，不論是修士，還是普通百姓，他們都會不擇手段地將其擒獲。但凡被送到露牙山的女子，此生便是失去了生的希望，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等待她們的便隻有終日不斷的淩辱和遭受一身精血被吞噬的悲慘命運。”
通過神識探查，柯子賢似乎察覺到李夜微微顫抖的身體，就連氣息都有了一絲紊亂，他忙道：“李師弟，你怎麼了？”
李夜想說話，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今通過柯子賢一番話，他所有的猜想全部證實，這個“骷髏門”果然是在做著人神共憤的事情。
他想呐喊，但張著的嘴卻是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他雙眼泛紅，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殺人，殺光這些泯滅人性的東西。
似是察覺到李夜心潮澎湃，柯子賢向他傳音道：“李師弟，先冷靜下來。”
李夜緩緩做了幾個吐納，微微穩定心緒，沉聲道：“以你之意，該當如何？”
柯子賢睜著雙目，看著一片黑暗的房間，片刻之後，才是傳音道：“覆滅它，一個不留！”
李夜重重地點了點頭，言道：“對，一個不留！”
柯子賢忽地歎了口氣，言道：“或許，這很難……”
李夜疑惑，道：“這卻為何？”
柯子賢道：“那天晚上，你可是見過了那位黑衣人了嗎？”
“確實看到，他實力很強，我無法窺他真容。”李夜當即回應。
又是片刻沉默，柯子賢才道：“你可知他是誰嗎？”
李夜眉頭一挑，道：“誰？”
柯子賢停頓片刻，才是幽幽道來：“他就是論劍山莊莊主歐陽白！”
“什麼？”李夜立時驚呆，如遭雷擊，他搖著頭，言道：“不，不，這絕不可能，他雖心術不正，但份屬名門正道，擁有無上威望，絕不會幹這等傷天害理泯滅人性之事……”
“名門正道？無上威望？”柯子賢連聲恥笑，言道：“不錯，這確實是一件華麗的外衣，有這樣一件護體神衣，的確是沒有人相信歐陽白才是‘骷髏門’真正的主人啊！”
聽著柯子賢言語之中滿滿的嘲諷之意，李夜強行鎮定下來，他認真地注視著柯子賢，一字一頓地道：“真的是他？”
柯子賢微微挪動了一下，舒緩壓的有些發麻的後背，才道：“此事乃我親眼所見，其實在我看到他是歐陽白的時候，我比你現在要震驚的多，那時候再差那麼一點點，或許我就暴露了。”
稍稍頓了頓，柯子賢眯了眯眼睛，傳音之中夾雜著絲絲寒意，道：“所謂的‘骷髏門’不過是歐陽白手中的棋盤和棋子罷了，在明麵之上他是高高在上的正道門主，但在暗中，他卻是一個荒淫無恥的惡魔，但凡被抓來的女子不過是他的欲奴罷了。”
李夜緊握著雙拳，隨後又緩緩舒展開來，他的眼中散發著無盡寒光，沉聲道：“我終於明白你所說的‘難’是為何意了。”
柯子賢輕輕點了點頭，言道：“所以我並未選擇向家主求援，因為我知道僅憑一個柯家根本難以撼動‘骷髏門’。而你不同，這些年我雖潛伏在‘骷髏門’之中，但也時常出外，經常聽到你的事跡。”
“在我的一生之中，能結交你這樣一位兄弟，是我柯某之福。如今憑你威望，可請天下名流共赴開元，唯有如此，才能一舉全殲‘骷髏門’所有勢力。”
說完，柯子賢微微動用修為，從貼身之處掏出一件東西，將他遞到李夜麵前，言道：“這是我暗中畫的露牙山地域圖，進出山腹，除了你們所見的那處通道之外，山腹之中還有一條密道通往後山，這是‘骷髏門’用來防患未然的，而這條密道的機關隻有屠方一人知道。”
“你們所見的那條通道，在進入的時候有一處機關，如何開啟機關，我在這圖上已經詳細注明，將來行事之事，切記不可弄錯一步，要不然身在山腹之中的‘骷髏門’之人會立時有所感應，所有的計劃也會因此而功虧一簣。”
“對了，下月月底將是年末之時，對於‘骷髏門’來說，那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日子，因為今次年底將是骷髏門所有門人子弟十年一聚的大日子。到時候所有在外的骷髏門人都會回到門派之中，行封賞大會，而歐陽白也會親自前來，你若是想要行事，那時候是最好的時機！”
李夜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聲言道：“還有二十多天……”
柯子賢雖然看不到李夜，但他還是極為鄭重地傳音道：“功敗垂成，在此一舉，一切就看你的了！”
李夜長出一口氣，亦是鄭重地向柯子賢傳音道：“柯兄請放心，即使再難，我也絕不退縮，這一次，就讓整個論劍山莊來為歐陽白所做的一切贖罪吧！”
最後一句話，是李夜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他沒有想到堂堂正道大門之主，竟然是一個道貌岸然，下流無恥的卑鄙小人，或者說這樣的人根本不算人！
這時候，李夜又聽到柯子賢的傳音，他道：“李師弟，你可在露牙山範圍之內見過一座好似被斬斷的山峰，看起來就像是野獸的牙齒一般。”
李夜凝神一想，柯子賢所說的這座山正是他們那幾日潛伏的地方，隨即點了點頭，道：“確曾見過！”
柯子賢道：“這座山中也另有玄機。”
李夜眉頭微蹙，言道：“是什麼？”
柯子賢道：“那裏麵困著一位絕世美女，好像與魔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她身上有異寶護身，這麼多年來，不管是歐陽白還是屠方等人，想要染指與她，都是未曾得逞。”
李夜想到當年之事，沒好氣地道：“魔族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此人死活，我不想過問。”
隻是柯子賢眼中異芒閃過，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一直陪在李夜身邊的段素柔，他在心中暗想，難道這麼多年了，李夜仍舊沒有察覺她的真實身份嗎？
少頃，柯子賢又道：“李師弟，我們這一次的計劃，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李夜沒有否認，隻是柯子賢卻微微搖了搖頭，言道：“李師弟，我明白你在世俗界的身份，也明白你和世俗皇室之間的關係，但這一次你若是想全殲‘骷髏門’之人，我勸你不要向皇室傳信。”
“為什麼？”李夜有些不解，微怒道：“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無辜的女子葬送在魔爪之中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柯子賢歎了口氣，言道：“雖然我在‘骷髏門’之中混的還算可以，但我知道屠方一直對我心懷警惕。此次雖然讓我帶頭，但其中必有他的心腹在暗中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此次若是皇室之中知道我們的行動，到時候行事不成，‘骷髏門’自會警覺，到時候我送命事小，但傾覆‘骷髏門’隻會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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