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錦心開始麵試的時候，趙之航去找了木佳怡。
這是從昨晚看到那些已經涼透了的菜開始，他就已經有了的想法和念頭。雖然今天早上的那一幕還是讓他心裏不舒服，無比膈應。但是自己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應該要早點開始了。
木佳怡到和趙之航約好的咖啡廳，看到他已經坐在那裏了，有些驚訝，“阿航，你可從來都沒有早到的習慣，今天怎麼會這樣早？”
看著每次見麵都精心收拾過的女人，趙之航心裏的情緒有些複雜，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呢？其實她早就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為什麼自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呢？
“今天有更加重要的事，所以我等你也是理所當然。”趙之航也笑著招呼她坐下。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這樣客氣，木佳怡預感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能讓他這樣興師動眾的人並不多，而在此之前她可能不會是這裏麵的一個。
“神神秘秘的，這不應該是你的處事風格。”木佳怡仍然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個不急，你想喝什麼？”趙之航還在斟酌，怎樣說出來，才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讓她更容易接受。
可是木佳怡卻並不樂意，“阿航，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所以你在想什麼，我也很清楚，我不知道有什麼事需要你這樣正式，但是我還是希望你給我一個痛快。”
她越是這樣，趙之航就覺得無比愧疚，木佳怡一向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孩子，是那種不需要操心的類型，如今這樣他還真不知道怎樣才不會讓她難堪。
“佳怡，今天找你主要是關於我們的婚約。”
這句話說完，就隻覺得忐忑，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木佳怡好像並沒有特別的表示，仍然隻是淡淡的，隻不過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
果然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明明她昨天晚上才有勇氣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她害怕到時候那個人不知道自己怎麼想，就直接選擇了林昭。可是現在，自己還是晚了？
“佳怡……”見她不接話，趙之航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下去。畢竟這個人並不是外人，而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所以終究是不想傷害到她。
“為什麼？”
為什麼我們相處的二十多年卻還比不過你和那個女人認識的短短一個月？她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這不是趙之航第一次被人問為什麼，可是卻是難以啟齒，他沒有辦法將自己在商場上的那一套用到這個女人身上，畢竟知根知底的人，也不想傷害。
“佳怡，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的，而這個你也知道。”
果然是這樣，木佳怡哂笑，“可是你可以不答應這個婚約，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完全可以拒絕，不給我這個希望。畢竟你這個高高在上的趙總，完全可以不用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不是嗎？”
之前所有的激動，都在結尾收束的不是嗎三個字中轉變為平靜，讓結尾都變得悲傷。
“佳怡，婚約是我爸定的，當時我們都還年輕，年少輕狂，所以他們希望有了這個婚約，不僅僅兩家的關係可以進步不少，但是與此同時也可以讓我們彼此照應。”趙之航別無他法，隻能夠耐心解釋著。
在他說這些的時候，木佳怡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用著防備的姿態，希望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那既然你不願意。為什麼從一開始的時候不拒絕呢？你趙少爺可不是誰隨隨便便就可以強迫的。”
還是這種不鹹不淡的口吻，聽在趙之航的耳朵裏格外刺耳，其實就算此刻木佳怡打他怪他不守信用，違反他們的約定是個渣男……這些都沒關係。因為這種直接的都比現在這個冷場局麵要好。
趙之航喝了一口咖啡，腦子裏林昭的影子一閃而過，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佳怡，那個時候我知道這些的時候都不能改變什麼了。而且木家和趙家一直都是世交，我不希望兩家因為這個原因而鬧得不愉快。而且那個時候我以為你和我一樣，隻把我當成哥哥。那個時候我在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歡的男子，我就和你解除婚約。可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我有了喜歡的人就和我解除婚約。所以反過來，現在是你有喜歡的人了？”木佳怡也不再和他兜圈子了，再這樣打太極。兩個人都不舒服。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趙之航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就是上次我跟你說過的小姑娘，我發現自己有些喜歡她了，她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因此不想讓她心裏有疙瘩。”
木佳怡覺得自己都快要憋不住了，忍不住想將咖啡一下子全都潑在她的臉上，“趙之航，你這句話說出來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不想讓她心裏有疙瘩，就要犧牲我？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分一毫？”
趙之航低下了腦袋，“佳怡，你要相信，我確實是真的想過要和你一起過一輩子的，將你當成妹妹一樣照顧。可是現在很抱歉，我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且這樣糾纏下去，對你這不公平。”
對自己不公平？木佳怡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夠了，不要再說了。但是我很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哪裏吸引你？明明我們認識得更久，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
原本趙之航覺得應該很好解決，可是現在木佳怡的情緒看起來是有些激動了。
“佳怡，愛情不是這樣的。也沒有什麼所謂的的先來後到。喜歡就是喜歡了，有人一見鍾情，也有人日久生情，這都很正常。就像現在，你不應該將所有的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
冠冕堂皇的話木佳怡也不想再聽了，趙之航是什麼樣的性格她很清楚，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隻是沒有想過風水輪流轉，有一天自己也會親自驗證。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阿航，如果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是為了討論這個事情，我肯定不會過來的。還有如果你真的想解除婚約，請讓趙叔叔自己去找我爹地。我們木家確實沒我你們趙家厲害，可也是豪門大戶，我不能讓木家丟人。”
然後不再看他一眼，這是她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忍不住開始討厭他，怨恨他。
林昭隻不過一個大學生而已，她憑什麼這樣輕易就得到了自己想了這麼多年的東西？
女人的怨恨就是這樣，她可以將一切的怨懟全都放在你身上，無論對錯。
而趙之航隻能看著木佳怡的身影越走越遠，他也不想做得太過了，以後並不是再也不見麵了。
隻不過這是他這麼多年裏最為窩囊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