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傻。”歐陽言洛轉過頭緊緊的盯著靳筱，“那時候我不知道她的這種傻有多可貴，有多重要。失去之後我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曾經那麼可惡的無視過一個人的真心。仇恨占懼了我的全身，讓我看不透其它。”
靳筱靜靜的聽著，或許他現在說的是曾經兩人的故事，不過可悲的是現在她卻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在聽。不管歐陽言洛有什麼樣的情緒都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歐陽言洛顯然看透了靳筱現在的心思，笑得更加可悲，“我知道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痛苦罷了。你重新出現之後，太多的人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再靠近你。我拒絕聽他們的警告，因為我覺得我愛你，我要得到你。可是後來你的一句話讓我發現，原來我的愛一直那麼自私，自私的我不敢再把它拿出來強占你的理由。”
靳筱微微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歐陽言洛眼底全是痛楚，“這一個星期裏，我努力的不想你，控製自己不去打電話，更甚者我明明知道你就在歐陽宅裏照顧小暄，我卻還是假裝不知道的一直加班。我怕自己給你帶來傷害，所以盡力的不去靠近你。可是你今天的一個電話讓我發現我辦不到。不管你是夜初陽還是靳筱，我就是辦不到離開遠一點！”
靳筱聽著歐陽言洛盡乎從心底深處呐喊出來的聲音，有些震憾。
歐陽言洛一把抓住靳筱的手，將它狠狠的按在自己跳動的心髒上，“這裏現在是在為你跳動，三年前愛的卑微的不止你一個。你想要讓我不靠近你就殺了我吧！”
靳筱迎上歐陽言洛的雙眼，他眼底痛入骨髓的目光灼痛了靳筱，靳筱猛然抽回手轉過頭看著前方不斷駛過的汽車不帶任何感情的說：“我不會殺你，殺了你我自己也活不成了。三個月的時間，我們之間的約定是三個月，歐陽先生請收起你太過強烈的感情，不要對我說這些令我覺得厭惡的話。”
“失去記憶是幸福的。”歐陽言洛凝重的表情突然淡了許多，“剛才就當是我發瘋了吧，你放心我會記得三個月的期限。到時候你可以帶走夜暄，我也不會打擾你。”
靳筱躺在床上，想著三個小時前歐陽言洛將她送回家時在車裏說的話。最後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他不再糾纏她了？還是他看開了？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他又要做那一大串的告別？
靳筱不明白，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她腦海裏冒出來的畫麵便越來越多，明明不想記起卻沒有理由的不斷冒出。靳筱揉揉額頭，老天爺既然忘了就不要再讓我想起來了。
昏暗的房間裏，嗆人的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歐陽言洛靠在牆角，一手夾著還未抽完的香煙，一手無力的垂在身旁。痛苦的仰頭靠著牆壁，怎麼說服自己對你放手？
如果把自己關進房間裏就可以讓時間停止流動，那麼歐陽言洛願意一輩子就這麼坐在房間裏，哪怕成為了一尊石頭也好，至少她還會在遠處不會離開。
歐陽言洛離她遠一點，你會傷害她的！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在對自己說這句話，可是怎麼放開？初陽，你教會了愛，卻沒有教會我不愛啊。
尹凝蹲在床邊手裏捧著一本日記本，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在做什麼？”歐陽言鋒穿著一身浴袍從洗手間走出的時候就看見尹凝正在發呆。
尹凝對著歐陽言峰揚了揚手中的日記本，“這是我在收拾幹媽遺物的時候發現的，三年前一直沒有機會給初陽姐姐，現在我在想該不該把這本日記本給初陽姐姐，或許這能夠讓她恢複記憶。”
“你覺得她願意恢複記憶嗎？”歐陽言峰邊擦拭著濕嗒嗒的頭發邊問，“你不覺得現在的她過得很幸福。”
尹凝眼中帶著疑惑，“沒有過去的人會幸福嗎？”
“別人或許不會，可是夜初陽會。”歐陽言峰的回答裏甚至帶著些肯定。
尹凝因為歐陽言峰這般篤定的話而無話回答，她默默的起身將日記放進抽屜裏，腦子裏卻還在一直思索著這件事情。
歐陽言峰盯著尹凝緊鎖的眉頭，深知自己即將要說出來的話或許會讓兩人之間變得不再平靜，可是就是沒有辦法抑製心裏的那點不痛快，就是沒有辦法讓自己更加理智一點，“你是為了尹陌奇吧。”
尹凝轉身有些訝異，眼神更有些閃爍。
歐陽言峰苦笑，“我早該想到你所做的一切都和他有關。你想讓靳筱恢複記憶不過是想讓她記起尹陌奇，或者直接選擇和尹陌奇在一起。”
“言峰……”尹凝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不需要解釋，更不需要有什麼想法，我娶你的那一天就說過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不過你一心隻為尹陌奇著想，你有沒有想過靳筱真的恢複記憶之後她真的會幸福嗎？那麼痛苦的過去不會讓她覺得幸福。”歐陽言峰認真的解釋，他的的確有私心，他害怕靳筱記起一切就會知道自己的真正麵目，可是他也的確關心靳筱。
三年前她就是受不了這一切的折磨才會選擇用跳海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這一次如果她又恢複了記憶難道還要再讓她死一次嗎？
“我是不是很自私？”尹凝渾身無力的跌坐在床邊，眼淚不自覺的落下，“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讓陌奇開心一點。”
歐陽言峰上前輕輕拍了拍尹凝的肩膀以示安慰，心裏卻比喝了咖啡還要苦澀，守護著她整整三年卻感覺不到自己有走進她心裏一點。
“你先休息吧，別想太多了。”歐陽言峰退出房間為尹凝關上門。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尹凝才抬起頭，房間裏已經隻剩下自己一人，他永遠懂自己，永遠會留給自己這一點的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