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塵把信寫完之後,就讓小火啾將它帶走了,送到了寧沐婉。
“啾啾啾!”一陣清脆的聲音從房子之外傳來,寧沐婉一聽到小火啾的聲音,連忙從房子裏麵跑了出去。劉雲輝已經猜到婉兒小姐在做什麼,可是卻不去管,因為清遠真人的事,身為寧真人的首席弟子,他還是隱隱約約知道些情況。寧真人不準婉兒小姐外出,無非是怕婉兒小姐去找蘇啟塵,被卷到這片渾水之中。隻要小姐不去直接和蘇啟塵接觸,他也不會過多管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寧沐婉從小火啾那裏取回了信,迫不及待打開了,上麵寫著:沐婉親啟,多謝掛念,近來萬事安好,齊雲師兄予我一門棍法,近日正在勤加修煉,外界幹擾不多願你勿掛。聽聞你正在修行秘法,我想以你的天賦,一定可以學好。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玩耍的。修行之路漫漫,我會陪你的。好了,心中縱有千般思念,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唯願你一切順利,萬事安好!
寧沐婉看到蘇啟塵的信,雖然有些短,但還是非常的高興的。
特別是當聽到蘇啟塵,說要陪她一直走下去的時候,她就非常高興了。
自從寧沐婉知道可以用小火啾送信之後,就開始每天讓小火啾去送信。可憐的小火啾,本應該是每天睡覺成長的時刻,可卻逼著每天去給蘇啟塵送信。縱然小火啾心中有千般不願,也隻能乖乖去送信。
雖說修煉還是蠻枯燥的,但還好的是,蘇啟塵與寧沐婉每天都會有一封信來往,倒是為這枯燥的日子抹上了一抹亮色。
此後,蘇啟塵與寧沐婉修煉之餘,期待地倒是那一封信了。
劉雲輝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沒有阻攔他們,由著小姐去了。
時間荏苒,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蘇啟塵的修為已經精進了許多,但離金丹期,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
這段時間,見到孟誌堅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好幾次見到他的時候,也都是神色匆匆,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這也沒辦法,這次下山,是他的第一次曆練,多點準備,終歸是沒錯的。
外界可不像太清宮這麼安寧,外麵凶狠的人也有很多的。
孟誌堅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出去曆練,還是有相當的危險的。畢竟,溫室的花朵,修煉一途,不會走得長久的。
所以,外出曆練絕對會有危險的。
出了太清宮之後,凡事大多要靠自己了,因為太清宮的資源是有限的,遠遠不能滿足眾多太清宮人,特別是修仙一途,越到後麵,所需的資源越龐大。
再者說了,好男兒,誌在四方,修真者,誌在九州。修真之人,又有幾人會安心呆在一隅,而不去外界闖蕩?
其實,蘇啟塵也有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也想離別之前,送與孟誌堅一些東西。可是,又不知道送什麼好,且不說出門曆練所需的東西,師門定當會為他備好,就算沒有備好,起碼蘇啟塵也很難得到。想來想去,唯有手中的青石最為珍惜,可那也不是隨意就能送出去的東西。
蘇啟塵也不知道,送什麼給孟誌堅好。
這幾個月孟誌堅十分忙碌,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好在,已經快忙碌完了。而他也一星期之後,也要離開了。今天一早上,孟誌堅就起來了,沿著青鋒山,向太清宮的何處走著。住在太清宮這麼多年,在青鋒多少日夜,說不想是不可能的。孟誌堅走著走著,開始放慢自己的步調,一個一個地方地走了一圈。青鋒山、太清宮各堂、太清宮主殿,走著走著就到了弟子堂,胡三行不在,沒人來找孟誌堅。他也就自己到處溜達,走著走著就到了演武場,演武場沒有什麼人,顯得有些寂寥。站在那兒,孟誌堅突然有些恍惚,仿佛昨日的自己就現在那兒,一臉驕傲的望著底下的那些人。
然後,緩緩轉身,驕傲地走向清遠真人的背後,和清遠真人一同站在那兒,一同看著底下的眾人。從此,被深深烙印下清遠真人第六弟子的印記。
孟誌堅走到演武場中央,凝氣成劍,揮舞著當時他最強的那一招,一如當初,不同的是,這一次,隻有他一個人。
突然一陣風吹過,輕輕拂麵而來,涼風絲絲,不知是不是被風沙迷了眼,孟誌堅的眼中,竟然有些濕潤。
孟誌堅暗罵一聲,瑪德,用力地拿手擦了擦眼睛。
擦過以後,孟誌堅就不再停留了,繼續向前走去。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太清宮的大門前。孟誌堅看了看身旁的兩隻銅像麒麟獸,它們半慫拉著腦袋,孟誌堅有些懷戀地望著兩隻麒麟獸,想伸出手去摸摸。
可是突然兩隻麒麟獸睜開了雙眼,瞪著他,孟誌堅有些訕訕伸回手,坐在一旁,都囊著說道:“摸一摸都不行,我都要走了,真是的。”
說是說,可他可不敢再去摸它們了。
孟誌堅在一旁,都坐在它們身邊,望著眼前一步步的台階。仿佛看到昨日的少年,就一樣一步一步從山下走開,懷揣著夢想,一步一個台階地向他走來。
對著他的引路人,一臉堅毅地望著他,對他說道:“仙人,我要修仙!”
孟誌堅似乎有些感動,向著空無一人的台階,說道:“仙人,我要修仙!”
那一瞬,孟誌堅似乎看到那孩子向他走來,一步走一步,孟誌堅似乎看到那個孩子停了下來,對他笑了笑。可是,那孩子又穿過他的身體,向著太清宮走去,孟誌堅情不自禁地轉過身來。看著那個孩子漸漸遠去,不禁有些唏噓,沒想到,已經有了這麼遠了。可昨日那個小孩,卻從未遠去,一直住在他的心中。
孟誌堅看著遠處蒼茫的山下,那裏將是他的舞台,整個九州都將是那個小孩和他的舞台。
孟誌堅大吼了一聲,說道:“哈哈,九州,就是我的舞台!”
說完,孟誌堅有些意動,不禁拍了拍身旁兩隻青銅麒麟獸,然後向青鋒山走去。
那兩隻青銅麒麟獸望了望孟誌堅,沒有做什麼,又轉過頭去。
那兩隻麒麟獸的修為可不低,心智也自然十分的高。
孟誌堅回到了青鋒山,突然想喝酒,就去酒樓買了兩斤上好的酒,登上了青鋒山最高的峰。
望著整個青鋒山,不禁有些意動,馬上就要離開了,他想將最美的景色留在心中。
而另一邊,蘇啟塵也在往這邊走,他可不是來找孟誌堅的,而是為了來體悟《鎮山棍》的意境。齊雲師兄對他說,要去找一個遼闊、莽蒼的地方,來體會齊雲師兄說的,《鎮山棍》中的雄渾之意。
等到他快到了的時候,突然看到孟誌堅在那一個人獨自飲酒。他沒有過去,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孟誌堅沒有發現他。
蘇啟塵看著孟誌堅,獨自一人,對著青鋒山飲酒。明白了什麼,他要離開塵世之後,何嚐又不是思念塵世很久呢?如今快兩年了,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唏噓。更何況,誌堅師兄已經住在青鋒山,不知道多少年歲了呢?
想到這裏,蘇啟塵不禁走了過去,拍了拍孟誌堅。孟誌堅轉過頭來,他的眼中有些醉意,對著蘇啟塵說道:“啟塵師弟啊,來,喝酒!”
說完,將一個酒瓶遞了過去。蘇啟塵沒有多說,接過酒瓶,大大地喝了一口。
蘇啟塵不住地咳嗽起來,許是被嗆到了,畢竟他可是很少喝酒的。
孟誌堅看他被嗆到,笑了起來,指著蘇啟塵說道:“哈哈,啟塵,來來來,繼續喝!”
蘇啟塵沒有管他,隻是在一旁默默陪他喝酒,任由孟誌堅喝到滿嘴胡言,也不去相勸。
等到酒過三巡,孟誌堅喝完瓶中最後一些殘酒,看著夕陽斜斜地掛在天邊,似乎不肯落下。孟誌堅看著這夕陽,將手中的空瓶向遠處的夕陽丟去。可是酒瓶沒有飛多久,就落了下來。
孟誌堅突然有些感傷起來,對著自己說道:“終於要走了啊,唉,不知道還何時才能吃到青鋒山的飯菜。”
蘇啟塵在一旁,聽道這句話,強行讓自己清醒一些,抓過一片衣角,默默動用火之氣,寫了個“菜”字。
這些小動作,孟誌堅可沒有發現,隻是自顧自地感歎著。
走過了好一會,孟誌堅一直待到夕陽西沉,才起身,向外麵走去。扶著蘇啟塵,蘇啟塵已經有些醉了,孟誌堅可還沒有完全醉倒。
孟誌堅扶著蘇啟塵,對著他說道:“啟塵師弟,你這個酒量可不行,要是以後出去了怎麼辦?”好在,蘇啟塵喝完酒,也不會去鬧,隻是安安靜靜地睡在一旁。
孟誌堅費力地將他送回他的房子裏麵,自己也不再外麵浪了,也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家。走在青鋒山的路上,孟誌堅望著明晃晃的月亮。還有七天,就要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