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任和紫桑一到了思過崖上,原本三五集群的弟子都像看到瘟神一樣的避開了他們。
紫桑見狀,臉上更是表情苦澀。
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弟子看起來和紫桑關係相當好,踱步過來,對紫桑低聲道:“紫桑,等會兒,你就不要說話了。據說這一次陸六師兄很生氣,風大師兄特意為了陸六師兄趕回來的。”
紫桑對這個弟子感激涕零地苦笑了一下,道:“謝謝穆師兄的提點。隻是我是青木門的人,當然要和青門木的師兄在一起。”
時任聞言,心下一片感動。他和紫桑接觸不多,隻知道紫桑謹言慎行讓人覺得很好相處,沒想到紫桑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堅持和自己站在一起。
那個穆師兄見紫桑這麼說,臉上也出現了憂心的表情,不過也沒有再勸了,而是拍了拍紫桑的肩膀,轉身離開了,轉身離開之前還十分明顯地瞪了時任一眼。
時任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隨即就明白過來,看來風青雲這次召集大家在思過崖的事就是針對他。別的弟子都聽到了風聲,紫桑也知道了,可是別的弟子選擇了來看熱鬧,而紫桑選擇了和他站在一起。
弟子們陸陸續續到齊,可在思過崖這不大的地方上,那些弟子寧願擠在一起,也和時任以及紫桑兩人劃出了一個涇渭分明的界線出來。
紫桑的表情從最開始的焦急轉到了無可奈何,最後是麻木,見到有弟子看向他們,就扯著嘴角笑一笑,就當是打招呼。
時任倒是一直都保持著平靜的表情,當有弟子望過來的時候,也視而不見,最後他將目光放到了思過崖之外,靜靜地看著萬丈懸崖的風景。
他以前從來沒有到思過崖來過,現在站在思過崖上這個白雲巔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才發現原來站在高處看出去的視野是那麼開闊,就連天地似乎都寬廣了不少。這一瞬間,他在心底有點期待更高處的風景了。
“風大師兄來了!陸六師兄來了!”不知道是哪個弟子喊了一聲,將時任的思緒從天高雲闊的風景中拉了回來,讓他將目光投放到了思過崖的入口處。
思過崖壓軸出場的是兩個年輕人,隻是風格不同。
一個年輕人穿著樸素的青衣,加上及腰的長發,看起來就像是一棵垂柳,舒展安詳,而他的氣質也像是垂柳一樣,微微笑著的樣子,令人格外舒服安心。
另一個年輕人則是穿了一身紅衣,長相不錯,可是一臉冰冷的樣子,則冷卻了那身紅衣帶來的熱情,讓人一見就不想直視。
根據紫桑先前的描述,時任大概能分辨出來,青衣男子就是白雲宗的首席大師兄風青雲,那個讓人不想直視的黑衣男子則是陸華封。
風青雲和陸華封一出現,整個思過崖就靜了下來。
時任也沒有說話,就站在紫桑身邊看著風青雲和陸華封走到了思過崖的一塊高出來的平台上。
風青雲掃視了一下站在思過崖上的弟子們,最後目光放到了時任的身上,不過隻看了一眼,就將眼神滑開了。
那個陸華封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時任看,那雙漆黑的眼睛裏仿佛藏了兩根細針一樣,時任一和他的視線相接觸,就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陣生疼。
風青雲發言了,溫和道:“我離開了白雲宗一段時間,不知道大家都有什麼情況需要告訴我的呢?”
下麵的弟子都沒有說話,而陸華封則是從時任身上轉開了視線,掃視了下麵的弟子們一眼,也沒有說話。
一個弟子站了出來,對風青雲和陸華封恭敬道:“回師傅的話,自從你離開白雲宗以後,弟子倒是遇到了一件事,需要向師傅彙報。”
時任聽這個聲音倒是很耳熟,定睛一看,就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風青雲徒弟章賢達。
隻聽章賢達說完了那句話,就開始慢條斯理地說道:“師傅走之前,曾經囑咐弟子對各位師兄弟們進行監督,這段時間,弟子倒是發現了一件不是太**的事。”
風青雲點了點頭,問道:“是什麼事?”
章賢達繼續說道:“咱們白雲宗的門規是嚴禁弟子私下決鬥,還不許出現欺淩的現象。可是弟子發現一個新來的弟子,仗著自己等階高,就對別的弟子不假辭色,還諸多挑釁,破壞和影響了白雲宗的團結。”
風青雲又點了點頭,還沒說話,陸華封就搶先問道:“那個新來的弟子是誰?”
紫桑這個時候已經悄悄地挪動了身體,擋在了時任的麵前,似乎是想用自己不如時任高大的身形擋住別的弟子有意無意射向時任的目光。
時任心中又是一陣感動,接著聽章賢達道:“弟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那個新來的弟子是青木門的,就是構長老新收的徒弟,時任。”
來了!時任心底冷笑,他知道這場弟子大會是針對自己,可是沒想到一上來就開門見山,連一點掩飾都沒有。他沒有流露出什麼神情,而是接著看麵前這些人演戲。
章賢達說完時任以後,便馬不停蹄地把昨天在小礦山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隻是在章賢達的描述中,整個事情都不是時任親曆的,而是另外一個版本。
章賢達講的內容是這樣的:一群弟子再庶務堂領了一個任務,結伴去小礦山挖掘礦脈,沒想到時任尾隨他們一起去了小礦山,不僅指使鳳凰偷襲他們,自己還進入到礦脈中,搶先挖掘了脈眼。這群弟子等到時任出來以後,要時任交出脈眼,卻沒想到被時任仗著實力高強給揍了一頓,幾乎每個弟子都受傷了。
時任聽得心中的冷笑都不斷了。沒想到,章賢達這一張嘴倒是能顛倒是非,這一番混淆黑白的話說出來簡直繪聲繪色的。要不是時任是當事人的話,那簡直就要相信了章賢達這一番為了受傷弟子感同身受對時任義憤填膺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