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九夜希夷麵不改色地點頭。
白瓔珞遲疑了一下,才問道:“祭司也可以婚配?”
“苗淵習俗與蒼雲大陸不同,自然是可以的。”九夜希夷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
白瓔珞這才點了點頭,又問道:“敢問大祭司,既然苗淵實力不凡,為何你的夫君卻需要我去尋回來?”
九夜希夷道:“不過就是一個考驗白大小姐誠意的機會而已。如果你覺得這個條件沒有價值,那不接受也罷。你也別想染指蟲人。這就請回吧。”
白瓔珞沉聲道:“我並不是不能接受。隻是需要和大祭司確認好。找到厲雪茂,無論他是死是活,到時候我親自來苗淵與大祭司當麵交接。”
九夜希夷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沒問題,無論死活,我隻要得到厲雪茂確切的消息。”
“如此,成交!”白瓔珞站了起來。
九夜希夷皮笑肉不笑地點頭道:“成交。”
時任就躲在暗處,看這兩個可以算得上是最尊貴的女人麵和心不和地演了這麼一出戲,心中忍不住想冷笑。
紫竹在他腦海中嘖嘖道:“女人還真是可怕。演得這一出簡直精彩絕倫。要不是我們從頭看到尾,根本發現不了什麼蟲人,什麼厲雪茂,都隻是障眼法,苗淵那娘們兒和白雲宗這丫頭,一直都是在交易疏鷹!”
時任冷眼旁觀九夜希夷和白瓔珞相視而笑,覺得心中一片冰涼。
從一開始進來,直到疏鷹被關入了水牢,他才看明白了,九夜希夷提出找厲雪茂的條件和白瓔珞需要蟲人的目的,根本就隻是相互配合演出的一場戲,將疏鷹騙入甕中,任由她們聯手處置。
九夜希夷要處置苗淵叛徒,而白瓔珞看起來卻是要將疏鷹給擺脫掉。不過她們兩人中間夾了一個白雲宗。畢竟疏鷹還是白雲宗宗主白季的人。所以說,疏鷹究竟是知道了什麼真相?而九夜希夷和白瓔珞又是什麼時候達成了這個共識要聯手坑疏鷹呢?
時任想不明白,他現在認同了紫竹的話,那就是女人真是可怕。
尤其是白瓔珞,讓他看到了另外一麵。
原本還猶豫要不要出去救白瓔珞的想法,頓時決定下來,還是……暫時不要見麵的好。
白瓔珞與九夜希夷達成了協議,至少算是九夜希夷的合作夥伴,也就不被九夜希夷為難,揮手讓她離開。
白瓔珞轉身向洞口走去,又回過身來,問九夜希夷道:“時任離開苗淵多久了?”
“果然是不相信。”九夜希夷倒是爽快,直接道,“在你們進來之前,他才離開我這無邊崖。”
白瓔珞點了點頭,這才徹底轉身往外走。
時任心裏一驚,沒想到一開始白瓔珞就不相信自己被投入了蠱神池,可那一番做派……他突然發現,白瓔珞大概是他認識的所有女子裏麵最不簡單的那個。
就連紫竹都在感慨:“沒想到本仙我縱橫幾萬年,也對白丫頭看走了眼。”
白瓔珞離開了,時任也不想留下,而是如法炮製,趁著無邊崖陣法再啟動之前,快速地離開了祭司山洞,悄然跟在白瓔珞的身後。
白瓔珞離開了祭司山洞以後,看著陡峭的懸崖一陣怔愣,隔了半天,才皺著小臉,一點一點地往下攀爬。
時任悄然隱在她的上方,距離不算遠,然而這也沒被白瓔珞發現,又跟了一會兒,他才愕然地發現,白瓔珞就像認識的那樣,身上沒有絲毫靈氣,也不會武功,攀爬得十分艱難,有幾次還差點掉了下去。
他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會有上去幫忙的衝動,可是每次在快要伸出手之際,就會想到白瓔珞在祭司山洞裏運籌帷幄的樣子,又把這股衝動咽了下去。
白瓔珞爬下無邊崖,用了很長的時間。一條纖細的身影攀附在陡崖上,一點一點地往下挪,遇到危險處時還搖搖欲墜就好像是無所依靠的浮萍一樣。
時任隱在白瓔珞的上方,看得心思複雜。他覺得他現在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對待白瓔珞,為她做任何事情。
終於,白瓔珞爬下了無邊崖,落到了實實在在的土地上。她抬眼看了看四周黑漆漆又密密麻麻的山林,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抬頭看了看天空,望著已經移到了西方的月亮,辨認出了往北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拔腿走了出去。
她進入苗淵是疏鷹帶來的,進入孤雪千峰之後又是被祭司護衛團帶到的無邊崖,而離開的時候,隻有她孤身一人了,一切都得靠自己,隻好一步一步往前走。
雖然這一趟弄得很狼狽,可是最終都達到了她想要的結果。雖然沒有立刻得到蟲人,但至少已經得到了苗淵大祭司的千金一諾;雖然沒有接到時任,但至少知道時任是安全的。而且,她還解決掉了疏鷹這個心腹後患。更不會引起白雲宗和苗淵的紛爭。
看來這一次不算是白出來。
白瓔珞在心裏盤算著,毫不畏懼地走入了苗淵的山林中。
世人所都不知道的是,白雲宗和落霞城劍靈世家並不合,維係這兩個超級勢力的是僅僅隻有她白瓔珞而已。白瓔珞想起從小到大經曆的一切,在心中按下了那股怨氣,刻意想著可以預見的美好結果,心情也輕鬆起來。
蟲人她一定是可以拿到的。因為九夜希夷的話裏就已經透露得很明白了,時任已經得到了蟲人,除非時任不怕白雲宗和落霞城劍靈世家兩大勢力天涯海角的追殺,那他就會回到白雲宗去。
所以現在,白瓔珞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安全地離開苗淵,回到白雲宗去,等著時任帶蟲人到自己的麵前。
時任一路尾隨在白瓔珞的身後,小心翼翼地不讓她發現。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上前去和白瓔珞相認。他就是覺得,白瓔珞讓他捉摸不透,根本不清楚該以什麼態度來對待此時此刻的白瓔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