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和獸族一度進行了許多生死存亡的廝殺大戰。
最後的關鍵一役,是在神降山麓的無盡河邊。
獸族由獸帝齒遊帶領,與人族首領,也就是那個潛入獸族中的人類戰任時帶領的人類大軍在無盡河邊對峙。
雙方進行了無數的小戰役,你進我退,我進你退,始終僵持不下。
後來,在戰任時的計謀下,人類大軍終於成功渡過無盡河,直殺得獸族大軍退入到神降山中。
經過三天三夜的殘酷廝殺,獸族大軍所剩無幾,最後齒遊提出與戰任時單挑。
獸族獸帝與人族領袖在神降山癲對決了一天一夜,在雙方的戰意達到最巔峰之際,突然天地變色,九天雷動,地動山搖之間,齒遊和戰任時雙雙於九九八十一道紫雷中飛升,離開凡界,進入仙界。
獸族雖然早早掌握了吸收靈氣的方法,但畢竟沒有係統的靈修法門,所以在失去獸帝齒遊的指揮和帶領以後,就被人類大軍繼續趕盡殺絕,除了部分修為高絕的獸族因為齒遊和戰任時的飛升機緣而一同進入仙帝,剩下的都紛紛逃竄入深山絕境,從此,凡界少獸族,也被冠以妖獸之名。
人類大獲全勝,至此進入修真時代,並一直尊崇最初從獸族帶回修真之法的人類首領戰任時為人帝。
紫竹說到這裏,意味深長地瞥了時任一眼,但時任聽得入迷,見紫竹停下不說,便追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紫竹對於時任竟然沒有發現關鍵之處而感覺到了一點失望,但他實在時任並沒有完全開竅,也不能強求。
“這個故事很好聽,但這跟我不了解靈獸有什麼關係嗎?”時任沒有注意到紫竹那一閃而過的失望神情,隻是繼續追問道。
紫竹見時任這個樣子,隻能按捺下失望,接著講。
人類雖然成為了凡界的主宰,也掌握了修真的法門,能夠縱橫在凡界,可曾經數萬年來被獸族統治和奴役的恐懼與陰影一直留在血脈中,不管是經曆了幾代,都對獸族保持著敬畏,哪怕是隨著他們修真的等級越來越高,哪怕是後來他們甚至能夠將妖獸捉來進行修煉,可依然還是不能完全消除對於獸族的敬畏之情。
乃至後來,隨著仙界動蕩,神獸墮天,發展出了靈獸和妖獸的區別,人類對於獸族的感情變得複雜,一麵痛恨,一麵敬仰。尤其是對於從秘境中進入凡界的靈獸。
時任聽得稀裏糊塗的,見紫竹又不講了,連連追問:“所以呢?所以呢?”
“所以!”紫竹變得不耐煩了,“儒艮姑娘是身為秘境之主的靈獸,你看著她隻是築基期後期,可實際上她的實力根本不能用人類靈修的等階來區分。更何況,她身為美人魚族,還能變身,帶來晉升機緣。白雲宗難道還不供著她?”
而且,獸族還有一個人類所不能及的優勢,那就是團結。隻要一個獸族非正常死亡,那麼它那一族都會奮起而報仇。這一點,白釉獸就詮釋得很好。美人魚族雖然看似都是獨立個體,但隻要死一個,別的美人魚都會有所感應,然後為其報仇。
時任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頭。
看來,以時任對白雲宗和小白雲宗的大部分人來看,那白季想必也是想享用儒艮的變身機緣。
想到這裏,時任就對儒艮的處境放下心來,同時心底隱隱有所覺得不平,為何他不是靈獸呢?為何他不能享受到人類對於獸族的那種敬畏又憎恨的情感呢?
但轉念一想,當終有一天他站在高處的時候,當所有人都隻能仰望他的時候,他是人類,還是獸族,又有什麼區別呢?
至少,現在,他和儒艮是朋友,也不會想著占盡儒艮的便宜。
紫竹看得清時任的想法,暗自點頭讚許。時任雖然有點不開竅,對於整個世界也不太了解,但他年紀輕輕,就有這樣昂揚的戰意,真的已經是出類拔萃了。
第二天,時任在未央的催促下早早來到了白玉閣前的廣場上。
他來得早,但別的所有人來得更早,就連齊白已經坐在迦木一門的綠色方陣中看起了書。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齊白不滿道。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時任隨口找了個借口,在他旁邊坐下,懶意洋洋的,倒有點像當初的齊風。
想到齊風,時任望向夏薇一門的青色方陣,見齊風一反常態坐得端端正正,精神抖擻的樣子,好像和他掉了個性子,不由一笑。
未過多時,白玉閣的大門打開,八位長老和儒艮依然魚貫而出坐上門口的雕花大椅上,眼看著十多個弟子抬來抽簽的大桌。
依然是方鵬程出來主持抽簽。
因為時任是初賽第一輪的第一名,所以終於能夠享受一次第一個抽簽的殊榮。他來到抽簽大桌前,先對方鵬程一個致禮,然後將手伸進了密封的箱子裏,隨手撈出一張字條,遞給了方鵬程。
方鵬程對他微微一笑,低頭展開字條,然後朗聲宣讀道:“胡蝶。”
時任:“……”他是不是該感歎自己的手運?竟然一上來就對上了胡蝶。原本他想著避開的。不過該來的遲早要來,該麵對的不如早點麵對。
隻是,他究竟是要打敗胡蝶呢?還是打死胡蝶呢?
真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不過,當他坐回了迦木一門的綠色方陣以後,就可笑地發現,這場比賽的結果抉擇權不在他的手裏,而是在胡蝶的手裏,因為以他如今的實力,根本不用擔心怎麼贏,隻需要看對方想要怎麼輸。
從內心裏,時任是不想打死胡蝶的,畢竟在他之前進出藏書堂的時候,他就覺得胡蝶雖然不冷不熱不苟言笑的樣子,可從來沒有對他有所歧視,更沒有刁難過他。
接下裏的抽簽結果,時任都沒有怎麼在意,隻是在方鵬程報出齊風的抽簽結果時留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