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任先從玉盒中取出一株銀線草放到歪脖子樹的歪脖子樹結上,用靈氣順著銀線草的草根植入樹結內,一點點地使銀線草和樹結長在一起。
他在心裏默念起《本草綱目》中提到的靈氣使用分量,不敢多一分也不敢少一分,連銀線草的草根沒入樹結內的深度也不能有一絲的差錯。
而且還要保證銀線草能夠曬到陽光。
時任以前在外門的時候,是在藥田幹活的,對於除蟲和拔雜草可以說是十分熟練,對於各種靈植的養育也十分精心,但就算是這樣,他對於金銀花培育的第一步,也就是銀線草植入歪脖子樹樹結的這一步驟都沒把握。
時任眼見著銀線草的白色草根已經完全沒入了樹結內,鬆了一口氣,剛一放手,就見這銀線草瞬間枯萎,隨即風化在空氣中。
時任的一口氣又吊了起來,又從玉盒中拿出一株銀線草接著嚐試。
連著試了好幾次,在樹結內植入銀線草都失敗了,直到玉盒中的銀線草都用光了,他也沒有成功。
時任第一次遇到對靈植的控製沒有如願,不禁有些氣餒,本來還想再去采集一些銀線草過來,卻見日頭偏西,已經不能再繼續再進行金銀花的培育了。
因為金銀花對於日曬時刻的要求也很高。
也就是說,一天當中,隻有剛才那段時間才是最適合的日曬時刻。
時任收起玉盒和《本草綱目》,離開了藥田,回到房間,又開始了修煉。
自從時任晉升到靈丹期二階以後,他對於七竅玲瓏訣的領悟又進了一層,修煉極為順暢,不再有之前那種滯澀的感覺,靈氣在體內流轉得越來越溫順,而元丹也越來越和他的意念相合。
當他在修煉中的時候,元丹隨著他的意念而轉動得時快時慢,對靈氣的吞吐也很隨意。
時任培育金銀花時候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還在意識裏和元丹聊天。
大概時任的元丹靈性比較冷淡,對於時任的話嘮性情不能苟同,在時任嘮叨了不知道多久以後,便不再回應他,甚至到最後直接以停止轉動來抗議他的滔滔不絕。
時任被元丹的反應逗樂,心滿意足地終於不再調侃元丹,退出了修煉。
這一修煉又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
等到時任從修煉中退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半夜了。
看到窗外的一片漆黑,時任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饑餓的感覺了,似乎進入了靈丹期以後,整個身體就脫胎換骨了,看來以後他要告別小白雲宗的食堂了。
這之後,時任每天的安排都規律起來,一早去藏書堂閱讀《五行譜》,過午以後去藥田繼續練習金銀花的培育,傍晚回到房間進行修煉。
一天就這麼過去,時任始終有種充實的感覺,同時也清楚地感知到修煉的進步。雖然現在還是在靈丹期二階,可還是能感覺到經脈在每次的修煉下些微地拓寬和加厚。
有時候未央會來找他,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聽從時任的囑咐,自己安排自己的時間,時任見她每天也在勤奮修煉,倍感欣慰。
而儒艮見過小白雲宗小宗主白玉禾以後,也沒什麼反應和變化,而是呆在房間裏不常出來。
時任擔憂的情況沒有發生,而別的事情也前所未有的順暢,令他簡直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恍惚感,總覺得好像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似乎有什麼大事情在醞釀,馬上就要爆發出來。
但在這件不知道是什麼的大事爆發之前,時任對於金銀花的培育終於成功了。
看著歪脖子樹樹結上那株金銀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時任滿心歡喜,恨不得在山丘上大跑一圈。
“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就在時任呆看著歪脖子樹上的金銀花傻笑時,齊白的聲音從藥田的遠處傳來。
時任轉身,眯著眼看齊白從藥田的另一邊飛過來,心中鄙夷,嘴上卻恭敬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這藥田是我的,怎麼我還不能來了?”齊白到了時任麵前不遠處,瞪眼道。
“藥田這麼大,我們在這裏遇到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時任貧道。
“我來看看你的金銀花怎麼樣了。”齊白繞過時任,背著手去端詳那株金銀花。看了半晌,嘖嘖道,“還不錯,還不錯,雖然比為師當年多花了一倍的時間,不過這金銀花還是像模像樣的。”
“你這到底是誇還是損?”時任盯著齊白,不滿道。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齊白哼道。
時任知道齊白一直在看藥理書,也知道很多木係靈修的法門,便厚顏無恥地纏著齊白開始追問靈植培育中遇到的各種問題。
齊白倒也不藏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時候遇到時任沒想到的問題還主動告知。時任一開始還聽著,後來幹脆掏出紙和筆記起了筆記。
齊白講得認真,時任記得認真。一時之間,到還真有點師徒之間真正的樣子。
終於,齊白講完了自己覺得可以講的內容,以一句話結尾:“不要以為培育出了金銀花就可以驕傲自滿了,《本草綱目》中還有很多靈植需要培育,你好自為之。”
齊白究竟是哪隻眼睛看到了他驕傲自滿了?他究竟又哪裏需要好自為之?
齊白不管他心裏怎麼想的,說完以後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看著齊白離開的身影,時任在心裏暗罵了幾句,轉身看了看金銀花,歎了口氣,將那株唯一的金銀花采了下來,收進玉盒。
從明天開始,他將開始別的靈植培育了。
不過,在培育別的靈植前,時任還考慮過比較現實的問題。
那就是,為何何聰和陳瑜的死還沒有被人發現。
如果何聰和陳瑜在小白雲宗乃至白雲宗的地位那麼特殊,那他們久沒有出現,為什麼還沒有人發現?為何就連齊白都沒有提過一句?
他已經做好了麵對何聰和陳瑜的死被揭發出來而需要麵臨的情況和問題,但……為何至今這一切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