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靈丹期

如此直到第十六道雷劫降下,時任全身交織紫電和青芒中一動不動。

待到這紫電青芒齊齊消弭不見後,他終於緩緩倒在了自己的陣法中。

“公子!”未央疾撲過去,卻被陣法攔在外麵,隻能眼睜睜看著時任一動不動。

沉壓壓的烏雲漸漸散開,天空像是豁開了一道口子,灑下金光萬丈,籠罩住時任。

餘光波及靈藥穀方圓數裏。

未央和闖穀的靈修之人就地盤坐,吸收著這唯有渡劫成功才會有的賜福。

金光越來越淡,烏雲終於散盡,露出了白日青天。

而時任卻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陣法內,不知動靜。

紫竹剛要踱步過去,就看到淡黑色靈壁不知何時已經撤了,而享受了渡劫賜福的幾個靈修交頭接耳一陣,齊齊舉著兵器衝著昏迷的時任而來,氣勢洶洶的樣子顯然是要趁火打劫。

未央回頭也看見了這幾個靈修的舉動,美目一瞪,就要迎上去。

正在此時,靈藥穀口一道火紅的身影衝天而起,一舉迎上了幾個靈修。

未央一愣,連紫竹都不由眯了眯眼。

時任還在自己的神識中徜徉。

經過雷火的淬煉,他的經脈比之前拓寬了一倍有餘,原來還被洶湧靈氣脹痛的經脈現在居然尙覺得靈氣不足。而在他的丹田處,一個小小的元丹正隱在靈氣漩渦之內,安安靜靜地散發青色淡芒。

他真的已經渡劫成功,現在已經是靈丹期了!

時任原本不明白築基期和靈丹期的區別,現在內察一看,終於發現為何一個進階期就是天差地別。

他體內的這顆尙隻有小拇指頭那麼點大小的元丹穩穩嵌在靈氣漩渦中轉動,竟然在源源不斷地滋生靈氣。

不,不光是滋生靈氣,而是一邊滋生,一邊吸收靈氣再生出更多的靈氣。

簡直就像在體內安裝了一個靈氣自生源,不用再隻依靠汲取外界的靈氣為己所用。

時任大喜過望。當即試著運轉體內的元丹,試圖滿足拓寬後的經脈對於靈氣的渴望。

不料,在他的催動下,元丹竟然越轉越慢,最後停了下來。

時任一愣。

他又試了幾次,不僅沒有成功,反而連靈氣運轉都緩慢了下來,像是凝滯了一般。

時任呆住了,不由苦苦思索自己究竟有沒有曆劫成功。

“欲速則不達。”紫竹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神識中。

“欲速則不達?”時任呆呆地重複了一遍。

“你本來天賦不夠,能在短短小半年時間裏就突破到靈丹期,應該慶幸才是。”紫竹蒼老的聲音諄諄教誨,“本來就是機緣巧合,根基不穩,如何能夠駕馭元丹?”

“根基不穩?機緣巧合?”

時任如醍醐灌頂。

是極了!是極了!是極了!

他之前曆劫時,一心想著和小白雲宗的迦木長老齊白相比,全靠著這股不甘的戰意而拚過了雷劫,現在想來卻是他忽略了最實際的情況,齊白雖然長了娃娃臉,但年歲遠比他大,更何況齊白乃三係靈根天才,自小在小白雲宗的內門修煉,根基遠比他紮得牢實。而他時任自己在小白雲宗的外門白白蹉跎了那麼多年,要不是在雲夢沼澤遇到紫竹,得紫竹傳授七竅玲瓏訣,現時他別說能突破到靈丹期,估計想要到築基期都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更別說其後領悟的“無敵戰意”這種在蒼雲大陸虛無縹緲的東西。

時任的心情平和下來,不再想著運轉元丹了。

說來也怪,一旦他不想了,那元丹自己卻緩緩動了起來,好似專門與他的心意作怪似的。

時任苦笑了一下,再次按捺下去操縱元丹的想法,轉而想起了現實的事情,比如靈藥穀、比如未央、比如賺靈石。

一經想起這些,他就感到一陣灼痛自周身傳來,直通腦海。

“我……這是怎麼了?”他的神識淡去,意識回歸,雙眼一睜,不由發出了一聲呻吟。

“公子,你醒啦!”一直守在他的陣法外的未央見他醒過來,又急又喜地撲過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時任睜眼看到未央一臉關切,心底淌過一陣暖流,搖搖頭:“我沒事。”見未央突然臉紅一片地盯著自己的身上,不由納悶地低頭一看,才發現先前穿戴整齊的衣服已經被燒沒了,隻剩下一整片赤底金紋的蛇皮裹在身上,已經快要被雷火燒沒了,大有遮不蔽體之勢,連忙從乾坤袋裏找出幹淨衣服穿上。

“那是聞金蛇的蛇皮吧?傳說中聞金蛇皮不懼電流,沒想到是真的。公子,你真聰明。”未央稱讚道。

時任“嘿嘿”一笑,也不說破。他原本打算在這靈藥穀中借地修煉,想著金克木,本來隻是打算試一下穿著這聞金蛇皮,能不能更好地兜住木係靈氣,於是在穀外水源地洗蛇皮時就穿了一條在身上。哪想到聞金蛇皮能隔電,倒是避免了被閃電電暈過去,就是火克金,最後雷火下來,還是把這身蛇皮燒沒了。

撤了陣法,時任這才看到外麵整個靈藥穀已經被雷火燒得滿地焦枯,而在這片廢墟上,一道火紅的身影正與幾個靈修鬥在一起。

“那是?”他一愣。

“那幾個靈修想趁公子渡劫之時害你,卻被那個姑娘擋住了。”未央解釋道。

時任怒火中燒。

居然有人想趁火打他的劫?當即靈氣一轉,就衝過去,插入了打鬥的幾人當中。

那幾個靈修本就不及紅衣人厲害,本來就打算逃跑,卻不妨時任醒過來,還衝過來就痛下殺手。

柳葉刀已經不是當初的柳葉刀。

時任刀刀例無虛發,正中靈修們的丹田處。

幾聲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過後,靈修們紛紛倒地,奄奄一息,怒瞪時任。

但時任根本不在乎他們,而是轉身看向收手的紅衣人,驚喜道:“是你,儒艮!”

濃黑長發齊腰的紅衣女子抬眸看向時任,正是當初天目之穀中的儒艮,淡然道:“好久不見。”

“也才幾天。”時任撓頭,嘿嘿一笑。

“你的經曆很豐富。機緣也足。”儒艮見他笑了,也微微一笑。

紫竹在時任耳邊嘰裏呱啦把儒艮一開始豎起水幕靈氣阻攔靈修的事說了一遍,聽得時任對儒艮感激不盡。

儒艮也不多言,而是淡淡看了紫竹在的方位一眼,就轉頭看走過來的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