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戰魔修

黑臉漢子振劍往時任衝過來,劍上一片黑霧彌漫。

時任瞳孔一縮,想起了當日在雲夢沼澤,那個鬼臉麵具,不敢直攖其鋒,一邊後退,一邊右手一揚,柳葉自指尖一閃而過,泛著青翠的靈氣奔襲黑臉漢子的麵門。

黑臉漢子屹然不懼,任由柳葉飛到麵前,揚劍一擋,盡數將柳葉沒入黑霧中。

但他萬萬沒想到,柳葉沒入黑霧中,並沒有被吞並,而是在劍上撞擊,靈氣糾纏之下,他連劍都拿不穩。

時任今時不同往日,一招使出,緊接著後招又跟進。

泥土翻滾,塵沙飛揚。幾節小臂粗的樹根自土裏鑽出,如同蜈蚣,靈活地爬上黑臉的一雙粗腿,緊緊纏住就不放。

黑臉大吃一驚,想要拔腿卻沒想到這樹根和這旁邊的參天大樹相連,憑他個人力量,等閑還是動彈不得的。

時任一看,覺得這招用對了,立馬跟進,手一揚,不再是柳葉,而是憑空出現一把青劍,衝了過去。

靈氣和黑霧四濺。

兩把劍交擊在一起。時任手臂一震,不退反進,劍鋒一滑,靈氣鑄就的劍刃就落到黑臉漢子虎口上。

黑臉漢子受不住時任精湛的木靈之氣,手一鬆,黑劍鐺地掉落在地。

時任一腳踢飛,手上動作不慢,繼續攻擊黑臉漢子。

黑臉漢子被樹根纏住,一時掙脫不開,上身往後一仰,堪堪避過時任的劍鋒,卻眼角不察,肚子上一陣劇痛,回過神來才發現是一把柳葉深深插入了肚皮,隻留下幾個血眼。汩汩流血,還泛著微微的木靈之氣。

而當他要還手時,樹根已經攀爬上他的整個身體,將他渾身緊緊箍在了根牢裏,動彈不得。

時任不敢掉以輕心,手腕一送,青劍直接削掉了黑臉的耳朵。

黑臉漢子一聲慘叫。

時任雙眼一眯,木靈之氣直接彙成一把匕首,直沒入黑臉漢子的丹田。

不管是道修還是魔修,靈氣儲存之源都在丹田。

黑臉漢子劇痛的臉上劃過一絲絕望,但隨即變得目眥俱裂。

時任心道不好,想退,已經來不及了。

黑臉漢子嘴裏一陣嘀咕,接著喊了一聲:“邪魔助我,斬殺此獠!”

這句話似曾相識,時任猛然想起當初在雲夢沼澤,被李漢陽的狗腿子追殺時,那個老三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情景。

那時候,那個鬼臉麵具也是黑霧嫋繞,詭異莫名。

此時,隨著黑臉漢子的那句高呼,掉在地上的黑劍嫋繞的黑霧開始濃厚起來,很快就泛濫起來,強大的肅殺氣息對時任撲麵而來。

時任飛速掠回大樹下,背靠樹幹緊盯著麵前的一幕。

黑臉漢子被束縛在密密匝匝的樹根裏,渾身顫抖不止,表情扭曲成一團,被層層黑氣包裹著,仿佛戴上了一頂鬼臉麵具。

黑氣瘋狂地鑽入黑臉漢子的七竅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他的生命精華。

饒是見過一次,時任還是感覺頭皮發麻,魔修邪術果然歹毒。

幾個呼吸後,那黑霧一陣翻騰,似乎已經將黑臉漢子的生機吸收幹淨了,隨後又凝回到黑劍上。黑劍自動飛起,劍尖直指時任,將他鎖定,一個起勢,帶著巨大聲勢眨眼間就臨近了他。

時任忍不住心驚肉跳,當初在雲夢沼澤麵臨過的巨大危機感又重新回顧了一遍。

麵對這樣的死亡威脅,時任知道逃避是沒用的了,隻能硬碰硬了。

“給我破!”與生俱來的倔強和狠勁激起了他的殺性,一聲嘶吼,全身靈力洶湧,一部分注入到青劍之中,一部分護住周身。

伴隨一陣低鳴,青劍散發耀眼青光,瑩瑩如海,劍氣排山倒海似的迎上黑劍。

黑霧與青芒相撞,激起空氣中的波動。

時任緊張地看著,有一絲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雲夢沼澤。

但他已經今非昔比。

那魔氣與靈氣相鬥,僵持了幾個瞬間,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不堪重負,在哢哢聲中龜裂成幾塊廢鐵,紛紛掉落在地上,砸起一片塵土。黑霧也在青芒的絞殺下,紛紛潰散,很快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時任靠著大樹,半晌才鬆了口氣,忽然聽見身後一陣晃動,急忙彈開,再回頭一看。

那參天大樹轟然倒塌。枯萎的枝葉紛紛揚揚灑了一地。

原來時任綁住黑臉漢子的樹根就是這參天大樹深入地底的根兒。他在麵臨黑臉漢子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光靠靈氣滋生出來的根藤需要靠他的靈氣來支撐,他沒有把握預估黑臉漢子魔修的靈力,隻得借力打力,用參天大樹紮根的巋巍之勢來牽製黑臉漢子。

反正這參天大樹地根兒的靈氣已經被別人吸收得差不多了,不如當他的輔助道具。

“有進步啊。”紫竹這才慢悠悠地在時任腦海裏點評他的戰績。

“當然,以弱勝強,不能強攻,隻能智取。”時任沒好氣地說。

紫竹自誇道:“不枉我調教你一場。”

“嗬嗬。”時任沒有接話。

這一路過來,發生的事往往都出乎他的意料,現在他已經不敢隨意揣測接下來的命運,在沒有變得更強之前,他隻能小心謹慎,見招拆招,多總結以往的經驗。

畢竟他現在隻是築基期,別說整個滄雲大陸,連在小白雲宗裏也隻能任由諸如齊白等長老和管事管轄和算計。

更何況,現在都還出現了魔修之人。

就目前而言,殺了個黑臉漢子,剩下還有四個魔修之人,不知道啥時候殺回來。

他看了看之前那陣黑霧四散潰逃的林海,又看看變得陰沉沉的天空,心裏不由感歎了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

時任從倒下的參天大樹那裏挪到另一邊,坐下休息。未央還呆在石縫裏悄無聲息,這讓他放心了不少,至少沒有給他拖後腿,不然他真的沒辦法在麵對不知深淺的魔修之人時保證兩人毫發無傷地全身而退。

“哎,你對魔修了解嗎?”時任想了想,在腦海裏問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