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兩人腳步猛的一頓,時仁二話不說,轉身便逃。
腳下運起淩雲步,隻留下殘影。
身後是兩人追上來的腳步,那女聲還在嬌笑,說著這個皮子也不錯,今日運氣真當是好。
時仁聽罷,心中一寒。
隻腳下動作更快,已是不知自己逃到了何處,隻牢裏萬萬不可被身後二人追上。
方才隻聽那兩人的對話,他便能大概猜出出了何事。
約莫是齊白遇到了以前的死對頭魔修,那魔修與齊白有過節。
而加上那女子,齊白自覺尚有不及。
便領了其餘二人飛速遁走,本是意欲返回先前休息之處取什麼東西,取到了,來不及拉他,便急急逃離了。
而那兩位魔修,便跟著齊白遁走的方向一直找到他休息的地方。
時仁麵色一寒,若是他醒的遲了,那現在估摸著已經被身後幾人扒皮抽筋了。
時仁不敢與他們二人硬抗,既齊白已是靈丹一階都被追打。那他這區區築基四階,與之抗衡,不若以卵擊石,無絲毫勝算。
此時聽那二人墜在後麵談笑著處理他的方式,不管他逃跑速度多快。
那二人離他的距離依舊是不遠不近,恰好能讓他回頭便看見。
談話的聲音不疾不徐,恰好能讓他聽見。
這便明晃晃的昭示著級別的高低,身後那二人不過是把他當做貓兒戲耍,且又想他帶著他們去找齊白一行人罷了。
時仁目光如炬,腦海中突然傳來一聲“左邊跑五百米處,有一個地縫,到時你用你的木靈氣包裹全身。然後縱身一躍而下,到時你會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相信我!”
時仁毫不猶豫的朝左側逃去,身後又傳來那嬌媚的女聲。
“啊呀呀,這小弟弟可是找到了什麼好的?或者說,可是找到了依仗?怎地速度如此之快。跑的奴家的腿都痛了,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那女子抱怨道。
“嗬,那小子估摸著是找著藏身之地了,或者就是那齊白老兒給他發了秘音。前麵估摸有著好東西等我們呢!”那蒼老的聲音諷刺道。
時仁不去聽他們的話,隻用盡全力,終是看到了那處地縫。
那地縫一直衍伸到前方的斷坡,倒似一普通的因為地動而產生的裂縫。
時仁來不及多做思考,隻在腦中問道:“是這個?”
紫竹道了聲是,他身上便猛的溢出木靈氣,從半空之中跌進那地縫之中,刹那間消失不見。
那女子與那男子見狀,加速,上前,竟是比之前的速度快了幾倍有餘!
兩人於那地縫之中細細查尋,卻是未曾見到,又下了地縫,亦是未曾找到。
“廢物!”那身著黑袍的矮小男人猛的轉身,一個巴掌甩到那身著棗紅色衣裙的女子臉上。
那女子驚呼一聲便撲倒在地,塗著丹蔻的指甲狠狠摳就土地之中。
那女子也不起來,隻趴在地上,捂著臉頰默默垂淚。
也不為自己辯駁,也不說這種捉人的法子是那男人喜歡的,隻時不時抽噎一聲,便沒了聲音。
那男人長相老實,此時卻是猙獰至極。
他本便是厲鬼所化,脾氣暴戾,兩次眼睜睜見著獵物從眼皮子底下跑了,怎能不氣?
他此時急需一個發泄口,那女子紅裙的俏麗女子便任他打罵,隻乖巧做溫順狀。
時仁硬生生扛過了被空間撕裂的痛苦,隻來的及看自己被傳送到一綠水青山之處,便撐不住暈過去。
紫竹於他暈後,方才緩緩從他身軀之中飄出來。
眉間往日不正經的神態一掃而空,隻剩肅穆,他皺眉半餉,終究歎一聲。
“太弱,太弱了。身體弱,神識弱,竟是沒有一項強的!”
說完,也不期待有人來回答他的問題,隻默默地開始圍著時仁轉圈。
時仁自打紫竹說過之後,這段時間來便一直練著七竅玲瓏訣。
與紫竹身前所練法訣一般,此時紫竹為他用靈力修複身軀,那時仁的身體倒也沒甚麼抵抗。
紫竹見著此處,嘴角略微一勾,卻是更認真仔細的修複著時仁的身體了。
時仁再次醒來已是不知過了多久,不過這次卻是頭也不痛了,空間轉移撕扯出的傷口亦是好了。
睡了一覺,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已經恢複到了巔峰,這讓時仁高興了許久。
他身上還是那件黑色的短打,卻是粘了許多血跡,在加上之前陽光暴曬,可以說是臭到一定境界。
時仁頗為嫌棄的皺了眉,又在衣服裏摸索了幾下,這才送開皺著的眉毛。
問了下紫竹,對方回答沒什麼危險,也沒人後便徹底放開了。
尋著靈氣最為濃鬱的地方,他找到了一個活泉眼,大概有能塞下十個人左右那般大小。
那泉眼周圍還鋪著玉階。
時仁三下五除二便脫了衣物進了泉眼泡著,那泉眼裏頭的水是熱的,冒著熱氣。
時仁進去後,身上的血汙散在池水中,然後緩緩被衝出去,換了新的泉水。
紫竹在半空中緩緩浮現,他道:“這裏有能補充我魂力的東西,你且先泡著,我去去就回。”
時仁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必要嗯了聲,便是知道。
剛才那紫竹幻化的是個書生模樣的人,這紫竹的魂體經常在換,從未穩定過。
就比方說,這紫竹今日是富家貴公子打折扇的模樣。明日便有可能是一手中拿著破舊的碗,拄著竹棍模樣的小乞丐。
變化無常,有時竟是連少女都會變。
唯一不變的便是他蒼老的嗓音。
時仁之前曾問過紫竹,問他到底相什麼樣子。
那時紫竹正幻化成一少女,身上的衣物嚴實。下身穿著裙子,飄在空中,顛倒著看時仁。
滿不在乎道:“我本便是一自由自在的竹子,區區皮囊,豈是可束縛住我的?”
當時,時仁隻看著他因為顛倒而掉下來的裙子,暗歎:幸好這人要點臉皮,底下穿著褲襪繡鞋。
聽聞他這番話,便呲笑一聲,道:“你本體可真當是竹子?竹子不該是淡雅出塵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