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齊長老

還說自己已經築基九階了,馬上要靈丹了。當時他隻是嗬嗬一聲,便是自己的不信。

那就是,曆雷劫的是那齊管事了。

時仁思索片刻,便對那拉著他的女修士,道:“謝謝這位道友了,原是有人渡劫,那我這便等會兒再過去好了。”

那女修士聽他這話,便送開拽著他的手,笑道:“倒是我唐突了。”

時仁一囧,被一個女人說唐突什麼的,著實怪異。

他隻笑了笑,沒搭話,而是看向雷鳴咆哮的天空。這還真是他第一次見人渡劫,聽說去看人渡劫,之後可得機緣。

時仁斂眉,這次如果藥田被那雷劫劈壞了,也合該是怪不到他頭上的吧……

突然,以藥田北方的高樓木屋為中心,淡綠色的光芒緩緩溢出,飄到時仁他們站立之處。

那綠色被呼吸進體內,淡淡的滋養著修士的皮肉,頃刻間,便有多數身著白衣的內門弟子席地而坐,吸收著飄過來的淡色靈氣。

時卻是沒有動,這靈氣的確是好,主要是裏頭還一種更細微的感覺,一呼一吸之間,便能安撫修士躁動的神識。但是沒有他的靈氣濃鬱,時仁手中把玩著柳葉,看它默默地吸收著周圍溢散的藥氣。

時仁的目光緊盯那拔地而起的木樓,於天空中盤旋許久的電龍終於落下。一成年健壯男子大的白色電光,眨眼便劈碎了那木樓樓頂。

那電光持續不斷,約莫有三個呼吸,才消失掉。

那電光消失後層層烏雲後便又落下一抹紫色,約莫一成年人大腿粗細的雷光。

這雷光一下來,光芒萬丈,直讓時仁忍不住用袖子遮了眼睛。

那雷光卻是不像上一道,有著雷霆之勢。而是靜靜地,默默地劈著。天地間仿佛瞬間都沒了聲音,約莫五個呼吸,那紫色雷光才被收回。

積厚的雲層中時隱時現著雷電的身影,過了約莫一刻鍾。雷電重新交聚,絲絲繞繞成一巨大的雷柱,朝地上砸來。

卻見那破損的木樓中此時飛出一青銅鼎,直直迎上那雷柱。隨即,那木樓之中又翻身飛出一身著黑色長袍之人,竟是直接衝進了那雷電之中,不見了身影。

戴著珠花的女修士道:“不會吧,這齊白好生大膽。”

抱劍男修士皺著眉,道:“這齊白本便身聚木雷火三靈根,可不是一般修士。”

“三係靈根?那可算的上是天才了,難怪如此年輕便當上了管事。”一個雄厚的男音插進對話。

那抱劍男子附和,道:“就是,這齊白年紀輕輕便曆劫,結靈丹,若是成了,估摸著便要成為這內門中一傳奇了。”

“隻不知這齊白過不過得了了。”那女子歎息道,目光遠遠的看著那柱至今上位消失的雷柱。

時仁聽的一驚,他可以為那齊白隻是個木靈根,是和他一樣,從外門一步步爬上來的。

未曾想,這齊白竟是有三係靈根的天才!

淡紫色雷柱緩緩消失,露出裏頭的人,全身赤裸,那青銅鼎發出一陣陣鳴叫聲。

不過兩個呼吸,那天上便又降下深紫色的雷劫,籠罩住那人和那青銅鼎。

就這樣一道又一道,劈了足足有十六道天雷劫。那沉壓壓的烏雲方才散去,露出白日青天。那天上撒下金光,籠罩住渡劫之人,時仁學著身旁那些修士,盤膝而坐,吸收著這唯有渡劫成功才會有的賜福。

金色的淡光漸漸消散,時仁睜眼,那虛空中的人與青鼎,早已不知去向。他起身拍打衣物,便禦劍飛向藥田。

看到藥田的全貌,時仁一愣,他收起飛劍,跑到一個角落,仔細一看,隨即嘴角一抽。

隻見那角落處,有一散發著瑩瑩淡光的六角形陣法。那陣法中間放著一枚靈石,陣法各角落亦放著一枚靈石,那靈石皆是相同大小,明顯便是剛放上不久。

時仁又沿著藥田走了一圈,抿嘴,那藥田外放了一個防禦陣盤,也不知是何時放上去的。

時仁皺著眉頭走進藥田,那齊管事已經好久沒出來過了,沒必要專門為了個陣法打斷自己結靈丹。所以,是誰?

“有人。”紫竹道。

時仁停下腳步,皺著眉,道:“哪位道友?可否出來一見?”

他話音剛落,眼前的空間便若水波蕩開。

白色的繡花鞋,抹胸襦裙,長水色絲帶,雲木簪挽青絲三千,雪膚明眸貼金鈿,柳眉瓊鼻櫻桃嘴,當稱得上是真是一美人。

時仁微愣,隨即反應過來,仍是皺著眉頭,他問道:“敢問道友來次作甚?”

那美人檀口輕啟,道:“看守這藥田,一般隻在夜裏和早上來這藥田,故你碰不到我。”她的聲音有些冷。

時仁一愣,那這女人今天現在還沒走,估計就是在看那齊管事渡劫了。

時仁道:“齊管事渡劫成功了。”

那美人凝眉,道:“早便曉得了,由的著你多嘴?”

時仁勾起的嘴臉僵在臉上,他麵無表情,直直路過那女子,便去除蟲了。

這看起來溫柔小意的女子,好生刁蠻無禮。時仁想。

待到時仁除了一半的蟲,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時仁閃身出了藥田,藥田,打算走,卻見藥田旁站著一人,正是今日渡劫之人,齊白。

時仁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躬身行禮,道:“齊管事。”

齊白轉身見時仁這般,木著一張臉,唇邊胡須微動,道:“我已不是管事了,算的上門派中的小長老了。”

時仁嘴角一抽,又道:“齊長老。”

齊白眯眼打量了會兒時仁,冷哼一聲,隨即道:“我有一友人,乃是門派中長老,最會製作藥劑丹藥,欲收你為徒,遂托本長老來問問你,你是願不願意?”

齊白話音未落,時仁腦子裏便轉了幾個圈,衡量了利弊。

待那齊白說完,他便滿臉感激的一鞠躬,道:“弟子定是願意的,隻不過……”他麵上浮現遊移之色。

齊白哪裏不知他心中所想,隻揮袖道:“你要問何事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