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覺得自己這樣的單方麵猜測對於胡竟壘來說是有些不公平,隻不過她的心思就是這麼敏感,那種疑心的感覺是怎麼控製也控製不住。
這一次平安回去以後,看到胡競壘對她母子的那種自兩、擔心、焦灼,又驚喜的神情,還有小朗朗看到爸爸時那種親呢高興的神色,本來江月晴那極其不悅的心也終於一下子控製下來了。
可是,這一次,小朗朗出事,胡竟壘竟然以這樣的一種語氣說話,這實在令得江月晴很是有些忍無可忍。
她對於他本來就有些怨言了,而現在,他的話觸動了她壓在心底裏麵的所有神經,很快兩個人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程希芸和白宛梅相互對望了一眼,看著胡竟壘的神色都變得討厭又不滿,要不是這個時候江月晴已經跟胡竟壘吵了起來。
白宛梅也絕對不會給胡竟壘什麼好的話聽,而且向來白宛梅這個人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縱然她對於裴詩茵沒有多麼喜歡,可是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媳婦,她白宛梅向來護短,自己的媳婦自己要打要罵都沒問題,可是換了讓別人欺負上門,那就絕對不行。
聽著胡竟壘那種語中帶刺的冷嘲諷,她也早就忍不住想要發飆,不過,是江月晴搶先一步的有所反應了,白宛梅才沒有插嘴進去。
現在在牽掛著小菲菲安危的情況下,聽著江月晴和胡竟壘的爭吵,白宛梅不勝其煩,甚至有些連江月晴也是遷怒進去了。
大家都心煩意亂了,還在吵吵鬧鬧,這樣的情況也是怪不得白宛梅惱火。
“吵什麼吵,這裏是醫院,要吵就出去吵!”白宛梅很是有些窩火的瞪著江月晴和胡竟壘,一副想要趕人的神情,就仿佛這醫院是她的一樣,一點也沒給胡竟壘麵子。
小菲菲這邊的氣氛很是緊張,而裴詩茵的那邊氛就更緊張了。
裴詩茵被推進了急救室裏,很快醫生就出來了。
“誰是裴詩茵的家屬?”醫生一走出來,就找家屬,程逸奔馬上快步的走了走去。
“醫生,我是!我是病人的丈夫。請問我太太她怎麼樣了?”程逸奔問得語氣很急,眼神也是十分的擔心,那又眼睛很有些期待的看著那名醫生。
那醫生被他的眼神看得怔了一怔,這男人那陰沉的臉著實的很有些嚇人,而他那淩厲霸氣的目光中卻是寫滿了擔心、焦急與期待的神色。
“病人現在的情況很是危險,病人的頭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頭部嚴重受創,傷及到大腦,而且病人頭部一直流血不止,更加嚴重加大了病人腦部受損的程度,現在必須馬上的進行手術。”
“手術的危險程度有多高?”程逸奔的臉色極度的難看,他盯著那醫生,淩厲的眼神仿佛要生生的把他盯出兩個洞來。
“手術的風險程度很高,由於原來病人的腦部就受過傷,而且還殘留著一塊不少的淤血,現在的再次受傷讓淤血移位。而這個位置,卻是極度的凶險,淤血必須得取出來才行。而且現在新傷舊傷累加在一起,十分的複雜,其中存在是不少的變數……
“你別跟我廢話那麼多,你隻須告訴我,有多少成的把握。”程逸奔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盯著那醫生,眼中一瞬間就翻起了狂風劇浪一般。
那醫生實在被他盯得很是有些發毛,不過還是硬著頭皮的實話實說:“手術的成功率不會超過四成,而且,還得要請醫院裏最好的的腦科醫生劉主任才能動這個手術!”
程逸奔聽得紅了眼睛:“什麼,四成的成功率?你們這些人什麼怎麼當醫生?不行,怎麼能做這樣的手術,絕對不行……”程逸奔又氣又怒,一顆心涼到了極點。
“先生,你太太這情況很危急,拖不得的,而且她現在有孕在身,是會增加和術的風險性,如果想要提高手術成功率,可以先把孩子打掉。”
“不……你們這些飯筒醫生,究竟會不會治人,我必須得轉院。”程逸奔的眼光徹徹底底的成了千年寒冰,看得那醫生都直打冷顫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倒還是十分專業的對程逸奔說:“先生,你的心情我們很是明白,隻是以現在病人的情況,那是絕對不適合移動和轉院的。而且時間拖得越長,她的危險程度會成倍的增加……”
……
程逸新、程逸海、裴振騰、沃揚、殷卓都全部到了醫院,這個時候程逸奔是極度的頹廢的坐在長椅裏等著他們。
一向都是殺伐果斷的他這個時候沒了主意。整個人被一種從沒有過的驚懼情緒掌控了,他害怕,說不出的害怕,丫頭要動手術,可是比他要動手術還要害怕。
成功率那低的手術,怎麼能動!怎麼能?
嗬嗬,還說什麼打掉孩子,增加手術的成功率,可是孩子是丫頭的心肝,怎麼能打掉,怎麼能?
他可以約到更好的腦科權威,比如是洪際銘和陳博士,可是時間卻是趕不及,趕不及了,這裏的醫生彙診卻已經強調了好多次不能再拖,可是程逸奔卻是不想簽字。
程逸新一幹人等過來之後,程逸奔那副仿佛像是沒了生氣一般的眼神這才又重新恢複了焦距。
程逸新一看程逸奔的神色,知道事情嚴重。跟程逸奔聊了幾句之後,馬上找那些彙診的醫生了解情況,這個時候寧敏悅給菲菲、朗朗、還有那保鏢解完毒之後,也馬上的趕了過來。
她也跟在程逸新的身旁去了解情況。
她跟程逸新都是醫生,她的出現多多少少的給程逸奔帶來了那麼一點希望,雖然她隻是解毒方麵的專家,而不是腦科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程逸新跟寧敏悅也很快的就出來了。
顯然的,他們並不想浪費一點時間。他們走出來的時候步子都顯得十分的沉重,而神情更是凝重異常。
在長椅裏等著的眾人一看兩人都出來了,不禁目光都轉向了他們。
程希新很有些為難的開口:“哥,嫂子這情況的確是拖不得,請洪際名跟陳博士他們是來不及了。剛聯係過他們,他們都在國外,要趕來,最快了也要十來二十個小時,而嫂子現在最多也隻能是等一兩個小時。所以,眼下也隻能請B市最出色的醫生來動這手術……”
“那孩子,最好也是打掉吧?”程逸新沉凝了好一會還是終於說道,“打掉了孩子,手術的成功率會增加一兩成……”
“不……打掉了孩子,丫頭以後會恨我,會恨我的……”程逸奔的目光陰厲滾滾,仿佛是刮起了十二級的旋風。
程逸海、白宛梅等人是徹底的怔住,他們說孩子,他們是說裴詩茵懷了孩子了。
程逸海聽得心疼無比,原來,詩茵丫頭已經懷孕了,而他卻是一直都不知道呢,看來是大家都在故意瞞著他了,可是,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現在卻又要……程逸海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挖了一塊肉,痛苦的感覺極端的蔓延開來。
大家的心情也是一樣的痛心難受,一群人都站在一起,突然的都靜了下來,像是被一片的愁雲慘霧給籠罩了。
“打掉了孩子這後,手術有多少的成功率?”裴振騰這個時候是突的開口了,孩子雖然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沒有他姐的性命來得重要,裴振騰這時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作出了選擇。而且他知道,程逸奔最後也是會這樣做的。孩子再重要,也沒有他姐的命重要。這一點,他知道程逸奔也肯定是一樣的想法的。”
“六成左右!”程逸新很有些沮喪的回答。這樣的情況實在是糟透了,這跟賭博沒有什麼分別,裴詩茵這一次有很大的可能,就這麼的結束她年輕的生命。
“各位病人的家屬,病人剛剛蘇醒過來,你們先去看看病人再作決定吧?”
“看望的人不要多,隻要一兩個就好。”一個醫生走了出來,而且,話語有些驚喜的傳了過來。
程逸奔紅了眼,馬上的就大步走向前去,而裴振騰這個時候也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裴詩茵這個時候已經在得症的監護室裏,裏麵有著好幾個彙診的腦科醫生。
裴詩茵這個時候,的腿傷已經處理好,頭部卻是包著厚厚的紗布。
頭部的血已經止住了,而臉色卻慘白得仿佛沒有絲毫血色,而這個時候,剛剛開始進行輸血。
裴詩茵是剛剛有了血液補充的時候,這才轉醒過來的。
“逸奔,逸奔!我頭好痛,好痛!”
“丫頭,你忍著點,一定發堅強的撐著。”程逸奔看著她,強忍著心中的傷痛,不想讓裴詩茵看出來。
“我,我的寶寶,寶寶……”裴詩茵很是吃力的說著,而且一邊說,一邊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她記得很清楚,她的肚子裏寶寶並沒有事,她一直是很小心的保護著她的。
不過這個時候,她卻是想要知確切的答案。她想要程逸奔告訴她,寶寶是沒事的。
她很逼切的想要知道,想要證實,寶寶是沒事的,因為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湧起一股不受控製的恐怕。
其實這個時候,她是什麼都想起來了。隨著腦內的血塊移位,她所有的記憶都已經回來。
“寶寶沒事,他很好,很健康。”程逸奔的心疼到了極點,他早就知道裴詩茵會很在乎、很緊張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她越是緊張、越是在乎,他的心就越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