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陽峰上,現在所有人都在津津樂道即將在不久之後舉辦的參合大比,有滿懷自信的修真者,想要借這次的大比,得到門派的重視,平步青雲,從此立足門派的核心位置,而不是與升陽峰上這些低階弟子一樣,很難有出頭之日。也有對自己的實力看的很清,知道參加這大比的風險,稍不留神之間,就會有隕落之危機,雖然這樣的例子並不常見,但在每屆的大比之日,都會有那麼一兩個倒黴鬼,要麼再無修煉的可能,要麼直接到閻王爺那裏報到。
這也就導致了,門派中有些弟子之間私底下有私仇的,也往往會在大比中爭鬥,要是運氣好一些,在大比擂台上遇到了,都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不分個你死我活是不會輕易結束戰鬥的,門派也不加多管,雖然明麵上有點到即止的規定,但是往往在這些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大比之時所開的盤口,也沒有被取締,而是隱隱推崇這樣做一般。
出雲殿此時的喧鬧之熱,與升陽峰上各處的勾心鬥角,風緣雖然沒有在此處,但作為這一屆大比的熱門人物,隱隱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之上,在這背後,好像有幾股勢力,既有要讓風緣參加的,也有幹擾風緣參加的,透露出一股陰謀的味道。
不過,這一切,風緣都不知道,他此時依舊在封月穀中,平平靜靜的過著每一天,白天裏研究陣法,晚上就主要修習血月劍典,空閑時間,便拿出大風歌研習一下,自己不自覺間,已然將血月劍典當做了主修功法。
“算算時間,等這場大雪過去了,也是開春的時候,我來這參合派也有十三年的光景,不知道父親身體可好,大哥的丹青想來更是神妙了,還有二哥也應該給我添上一兩個侄兒了吧。”風緣在封月穀中自己的小屋前,看著眼前這鵝毛大雪,一片片的在空中飛舞著,在自己小屋前的一株柏樹上,漸漸的將柏樹堆砌上了一層白色。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紫月真人是何想法,就在最近這幾年來,把這封月穀中的陣法漸漸的開始關閉,先是籠罩整個山穀的幻陣被其撤去,然後連調節穀內四季如春的陣法也被其關閉,僅僅隻是在藥園當中保持著,這封月穀中的氣候,便猶如外界一樣,四季分明,春天萬物複蘇的場景,夏天雷聲陣陣的轟鳴,秋天凋零衰敗的景色,冬天裏覆蓋大地的白雪,讓風緣一時間有些渴望此時就出穀而去。
但是,風緣隱隱覺得這裏麵有些古怪,隨著這十年的期限慢慢到來,紫月真人與風緣的見麵,也逐漸開始增加起來,紫月真人也沒有了之前三言兩語打發風緣,而是開始跟風緣講一些修真界的地理人文,都是千奇百怪,引人入勝的故事,讓風緣對於這修真界有了一定的認識,也對這些隻是聽過,沒有親身經曆的地方,充滿了好奇之感。
隨著冬天的一天天過去,外麵的積雪也開始融化的時候,風緣這顆憋了十年的心,也開始有些焦躁的跳動不已,而就在春天的腳步慢慢走來的時候,紫月真人出現在了風緣的小屋之外,第一次,不是風緣主動去巧遇自己的這個師父,或是之前自己的這個師父來巧遇自己。這十年中的第一次,紫月真人踏進了風緣的小屋。
此時,風緣正在自己的書桌前,細心的觀看著這些日子裏對陣法之道上的感悟,就聽得小屋外傳來了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到自己門外時,便停下不動。
風緣頭也不抬的隨口出道:“師兄,不是上個月才來過麼,雖然師父準你時常跑來,可你也得分點時間啊,別惹煩了師父,小心,師父將你逐出師門…哈哈…嘖…又不是第一次來我這了,自己進門來吧,莫非還要我親自給您開門不成。”
“吱呀…”風緣的話音剛落,自己的房門就被推開,裹挾著化雪之時,有些生冷的寒風,一股子的灌進了風緣這間有些溫暖的小屋當中,將風緣桌上的紙張吹得有些散亂。
“唉…師兄,快點,關上…快點…我說…”風緣見自己最近感悟陣法上的記載,被風吹得到處都是,不免有些怒氣的說道,在自己拚命按住桌上不斷翻滾的紙張時,被推開的房門依然沒有關上,風緣不由得抬起頭來,雙目中有些不悅的看向此時站在門前之人,在看到那人的樣貌之後,風緣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任由那自己剛才還珍貴如寶的紙張,隨意的在寒風中淩亂,飄散,滿屋子的落成。
“師…師父…徒兒拜見師父。”風緣眼前赫然站著一個豐神俊朗的青年,一身紫袍,手中的折扇哪怕現在外麵是酷寒的冬日,也沒有離手的樣子,可不是,參合派中紫係八仙之一,風緣的師父,紫月真人。風緣登時連忙拜服下去,嘴裏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陣後,才反應過來。
“哈哈…起來吧,也難怪你這麼吃驚,不過,你平時就是這麼跟你師兄相處的,看來你沒少占你師兄的便宜哦!”紫月真人挽嘴一笑後,語氣輕鬆的對著風緣說道。
“哪有…哪有…什麼便宜不便宜的,都是師兄關心我這個師弟,嘿嘿。”風緣見紫月真人今天臉上笑意十足,想來是心情不錯,居然跟自己開起了玩笑,便雙眼中的眼珠子一轉,趕緊回道。
“你們師兄弟間的事情,我也不多過問,我門下不允許有同室操戈的存在,能相親相愛最好。今日,來此尋你,是有些事情需要征詢一下你的意見,為師才好做安排。”紫月真人畢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還請師父示下,弟子的事情師父拿出主意便可,徒兒一定全都聽師父的。”風緣一副為紫月真人馬首是瞻的樣子。
“嗬嗬…這事要是真按照我的意思辦,你多半會責怪為師的,還是問上問好了。”紫月真人聽得風緣的回話,也沒有什麼得意的樣子,他可是深知自己這個弟子脾氣有些高傲的。
“那…師傅您還是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吧?”風緣一聽紫月真人話語中的意思,便隱隱感覺有些不好,隨即想了下自己最近沒有什麼事惹惱了師傅,便心中稍定的,等待紫月真人後麵的話語。
“恩…師傅問你,今年幾歲了?”紫月真人突然問了這麼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讓風緣頗有些把握不住自家師父真實的用意,但也不敢不回,連忙開口道。
“回憑師父,等著大雪過去,風緣便二十有一了…”
“二十有一…時間過得真快,當年我在雲國的時候,你滿月之時,我就曾見過你,當時的我,可真的不敢相信,在這二十一年後,我兩居然師徒相稱…哈哈。”紫月真人好像回想起了往事一樣,可以看到其雙眼中如同播放記憶一般,迅速的將這二十一年的事情,全部都重新在眼前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後,有些感觸的笑了起來。
“恩…師父,我小時候就聽自己的大哥講過,大哥心中最崇拜的人不是父親,也不是什麼儒者,而是師父您,當時的紫月國師啊!一國之師啊!”風緣也被紫月真人勾起了心中了回憶,脫口而出幼年之時,風文對自己說過的話語。
“哦…哈哈…你的大哥,風文是個好孩子,可惜沒有靈根,若是有的話,當年我便收了他了。”紫月真人想了想後,對著風緣說道。
“是啊…我小時候大哥就老是在我麵前說,紫月國師是多麼多麼的利害,如何如何的強…現在想想,大哥也是不知道內在,師傅可是金丹修士,肯定利害非凡了。”風緣一時間開始拍其了紫月真人的馬屁起來。
“好了…這些往事先放一旁,咱們修真者可不能沉浸在這些紅塵俗世當中,有些感悟是為自己的心境曆練有所幫助,可沉迷其中,便是因小失大了。風緣,我問你,你在這穀中十年中,你快樂嗎?想留在這穀中嗎?”紫月真人沒有再過多的與風緣述說,而是再次問道。
“當然快了,肯定想留在穀中啊…這裏有師父給我的陣法,師兄也經常來此,我們幾人雖然不是時常能夠見麵,可是就如師父以前說的,修真本就是一件寂寞的事情,能夠這樣,我便很高興了,當然了,要是能偶爾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那就更好了。”風緣將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哎…看來…還是難留下啊…風緣,有一句話為師不知道應不應當與你說,當你既然從出生便與我有緣,我說不得,也要為你考慮一次,不過,僅此一次,你需要認真想過,後再回答我。”紫月真人突然變得有些發愁的說道,好像這句話很重要一般。
“師傅,你先說說麼,徒兒一定好好聽師傅的。”
“風緣,我想你繼續留在這封月穀中,在你築基之前,不踏出穀半步,為師必定傾盡所有,助你築基,你也知道自己的資質,這築基一關最看重的便是資質一點。”紫月真人語氣誠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