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合派新進弟子駐地,綠翠峰腳下,平日裏間在這夜半子時,隻有稀疏的山風透過竹林,卷來一陣陣清香幽靜,將在這山腳下橫七豎八矗立著的黑色石室顯得越加的古樸幽靜。
“哥哥,啊…怎麼不是他們幾人在切磋嘛?怎麼看他們幾人的樣子都是用盡全力,出手之間滿含殺機,更本沒有一點留手的意思。風緣那個樣子,肯定現在非常痛苦,為什麼還在打啊,還有倩兒姐姐怎麼也突然加入進去了,真是看得人挺驚心動魄的啊,我們也進場跟他們一起吧!”站在人群之中,梳著兩個小巧的發髻,臉上一副被好奇心深深迷住的杜婉兒目睹著剛才電光火石一般的爭鬥,一開始的時候小臉上還顯得有些膽怯的神色,不過,現在在看到司徒倩也加入其中,一時間便膽怯之心盡去,轉為了向往之情。
“胡鬧…我們在一旁看著就行,婉兒你真的沒有看出他們幾人都是在用性命相博嘛?”時時刻刻猶如守護神一般出現在杜婉兒身邊的杜青,聽得自己這個一向異想天開的妹妹這驚人的話語時候,趕緊一聲怒斥,將自家妹子腦海中突然萌生的想加入現在亂鬥之局的想法趕出他的腦海。
“哎…還嫌不夠亂麼,看風緣和司徒倩怕是支撐不住了,說不得,最後我也得插手了。”杜青見杜婉兒雙眼中還依舊閃著躍躍欲試的興奮目光,完全將自己剛才心中所想說出,一點沒有玩笑的意思,杜青身子微微往前扯了扯,不動聲色的將杜婉兒的大半個身子擋在了自己身後,遂又將目光往場中望去。
司徒倩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上,以往的清冷素顏上,現在更是猶如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蒼白的讓人望了,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加上全身每一個不為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雙手被自身發出的濃鬱靈氣所覆蓋,淡灰色的陰屬性靈氣在急速的被司徒倩從體內抽出,牢牢的牽製著何忠那把布滿綠氣的青鋒長劍。
十根如同削蔥根一般的柔夷上,在淺淺灰芒襯托下,平添了一抹淡淡的憂傷與果決之情。不過,這一切都沒有被這個年僅十一二歲的少女所注意,司徒倩現在雙目緊緊的盯著身前十幾丈遠處,銀牙死死咬在一起。
在夜空中不停閃爍著淡綠色青光的青鋒長劍,縱使那雙散發出陰森冷氣的雙手,在長劍後方一個圈兒一個圈兒的拚命拉扯著,看上去雖極大的限製住了長劍的速度。可是,綠光始終堅定不移的,朝著一個方向,一個目的地而去—風緣的胸口,不,準確來說是風緣的要害部位,心髒。
遠遠看去,天空中一圈圈若有若無的灰色光彩,從開始的肉眼可見,到現在變得暗暗微弱,那對美得令人陶醉的雙手間的淡灰色光彩也變得有氣無力起來,在經過一陣急速的明滅交替變換下。
“嗖…”的一聲中,司徒倩雙手中的陰屬性猛的向外一吐之後,靈氣不受控製的又全部回歸到了自己經脈之中。
接著,“噗…”一道血箭帶著不甘,帶著絕望滑過了今夜的黑色帷幕。
司徒倩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蹭…蹭…蹭蹭”的往後滑行出數長之遠,原本果決的瞳孔之中立時變得蒼白空洞起來,一頭秀發上的發髻也是被風解開,隨著司徒倩的身影迎風而展,亂舞在這黑夜之中。
“倩兒姐姐”在一般看的興起,立馬就要呆不住進入場中的杜婉兒,一看到司徒倩吐血退後的一幕,連忙朝著其快要落地的身形趕去,一把扶住了還在繼續往後滑行的司徒倩,輕聲問道:“倩兒姐姐,你沒事吧?”
在場之人全部的目光都被司徒倩重傷退後的一幕所吸引的時候,所有人都短暫的沒有繼續注視場中那個,今晚與往昔大大不相同的,透露著幾許瘋狂,些許邪意,以及那深深的殺機的風緣。
“不…不…不…風緣…”眾人更是被這個平時一副冷冰冰的,猶如冰山空穀的人兒,那淒厲的呼喊聲全數吸引過去。
此時的司徒倩全然不顧剛才將自身靈氣悉數釋放出體外,現在倒卷而回的靈氣,鼓鼓當當的將自己的經脈全數鼓漲在其中,讓司徒倩整個人痛不欲生。可是,身體上的疼痛,有怎麼及得上心中的絕望。
在杜婉兒的懷中,散亂著頭發的人兒,依舊不離不棄的望著場中那一人一劍的對持,兩行清泉從清麗的麵容上緩緩滑落。
“嗤啦!”在綠翠峰的山腳處,漫山遍野的竹林最外圍,有著一根在春天的季節裏很難找到的枯老,死去,開始發黃的竹子上,依稀有著一片青黃相交的竹葉,被往來的山風所吹拂,向著剛才的亂鬥之地飄來,在快接近石室地麵的時候,仿佛被一陣無形,莫名的氣勢拋卷起來,在這個缺乏安寧,和睦的黑夜中,被銳利的劍鋒一分為二,兩片青黃二色夾雜的葉片慢慢從同宗本源,相互守依,劃為了兩半,從此散落天涯,隨風飄搖。
上等法器青峰長劍劍尖閃著奪命寒芒的依舊保持著之前不急不緩的速度,沒有了先前司徒倩的牽製拉扯之力,沒有了一開始的急速奔襲之勢。
現在的長劍如同沒有加速度一般,就這樣,保持著恒定的速度,一點點,一寸寸的逼近著風緣的胸口,劍尖處一團綠色的光彩在逐漸的靠近中,將風緣的衣袍上也染上了一點綠意。
“嗤…”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響,宛如蜜蜂蜇人一般的輕巧靈動,如同情人之間輕聲軟語,回蕩在這深夜的綠翠峰山腳,縈繞在了場中眾人的耳畔之中,綠色暗淡的光彩倒映在了此刻眾人眼中。何忠的亡命一擊,此時,終於刺破了風緣的胸口,一抹鮮紅漫過了劍尖,染紅了劍身。
“哈哈,風緣,你終於自食惡果了吧!哼,今晚的教訓定然在你一身之中都難以抹去,以後你想必在睡夢中都會被今天的一幕驚醒吧。掙紮吧…在血與恨的世界中你也就隻能找個角落一遍一遍的回憶著慘痛的結果吧。”雲華眼中夾雜著快意與憤恨,牢牢的盯著風緣的胸口,心中惡毒的詛咒著。
“呼…好了…嘿嘿…終於結束了,哎…第一次透支了全身的靈氣,這滋味真不好受。不過,我們雲家三兄弟從來都是欺負人的主,你小小的風緣以前便被我們任意搓揉。現在又怎麼可能是我們三兄弟的對手。”雲凱帶著一絲銳利的眼神,看著風緣的被青鋒長劍逐漸深入的創口,仿佛自己的眼神也如同上等靈器一般,在風緣的身上另外貫穿出一個透明窟窿。
“恩,這回還有人敢與我們作對嗎?從風緣你開始,歐陽淳,文鳴…你們一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正在照看著何忠的雲然也發狠的想到。
…….
“哎…看來這次咱們是欠下了風緣一個天大的人情了,嘖…那三位可千萬別一時頭腦發熱,這裏可不是他們雲國,由不得他們胡作非為。重創風緣是可以的,要是果真害了風緣的性命,我們幾人難免會受那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災啊!更別說他們了。”文鳴眼中帶著濃濃的複雜之意與旁邊的歐陽淳交流道。
“咳…咳…你…咳咳…你切莫小看那何忠,其實那三位不過是棋子罷了,你真以為何忠剛才是豁出性命與那風緣相鬥?咳咳…別小瞧此人,你看他生生受你的一擊,你自己的雷係法術威力如何,你自己青春,他現在可還是有能力在地上哼哼吱吱的…咳咳”歐陽淳一邊咳著剛才功法反噬的不良後遺症,一邊與文鳴說著自己的發現。
“你是說?”
“嘿嘿,他早就斷定我等兩人不可能見死不救,哎…咱們都被人家當槍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