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嶺環抱著的參合派根本重地—主峰衡嶽峰山腳下,在那山林間有著一條若隱若現的蜿蜒小路,許是常年有人踏足而過後產生的。
在這條小路上,風緣一行人在麵帶幕濡之情的藍袍老者帶領下,順著彎彎曲曲盤旋山間的山道往上行去,現在若是在高空中看去,就像是一批虔誠的朝聖者,不畏艱險的往著自己心目中的聖山走去一般。
可惜少年心性總是很快改變,當漸漸升高的日頭就快要上升到頭頂位置的時候,冬日裏的太陽總是給沐浴在其日光下的人,感到很溫馨的溫暖,但現在這個情況也就隻有風緣才能享受到了。
一身半幹半濕的粗布麻衣緊緊貼在風緣瘦小的身軀上,一絲絲白氣順著風緣的頭頂,肩頭,不停地蒸騰著,緊緊一炷香的時間下,風緣靠著自己的體溫和日照帶來的熱量,便將身上原本還濕潤的衣裳,慢慢蒸幹。
難得的享受,讓風緣完全忘了早日的不幸與上山的辛苦。隻是對於其他同行的十七個少兒來說,這頭頂的豔陽,加之早上還宛如刀子一般的寒風完全消失,時節一下變為從酷寒的冬日便到了烈烈夏天。
“哎…這日頭也忒毒了,真是熱啊!”隊伍中一個有著一張方方正正國字臉,全身都縮在有著貂皮領子,淺藍色加厚長袍裏的男孩,小聲的抱怨著。
“是啊…這鬼天氣,早日今日便就不穿這棉襖…”處在隊伍中間的雲然同樣是裹著一件冬裝之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接過話頭來。
“還好啦…隻是我再想軍中行軍,怕是要比這個更熱啊。”走在雲然旁邊的雲凱突然憋出了這樣一句。
“也不是很熱啊…隻是這都走了快半個時辰了,哎…這山上除了山還是山,除了樹還是樹,這掌門怎麼住的這麼遠啊…”雲華喘著氣,神情煩躁的說道。
“嘖…嘖…這天變的真快,說變就變,怎麼早日的風隻會送來一陣陣酷寒,這大中午的卻是不見他冬風送涼啊…”衣著翩翩的,一副公子哥行頭打扮的男孩也遙遙頭的參加了討論。
“哥哥…這天氣真的是變換不定啊,才這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從三九天一下變成了三伏天了,看你那滿頭的大漢…”剛才在飛舟之上調侃風緣的可愛女孩,見身前那個努力將身軀遮住自己,避免自己被日照侵襲的男孩,男孩還瘦小的身子,在此刻自己妹妹心中無限的放大,宛如大地給他安全感般。沉浸了一會後,拿出懷中的一方帕子,走到自己哥哥前麵,為其拭去額頭的汗珠。
“嗬嗬…這陽光真溫暖,那般人也不知道是生病還是怎麼滴,居然這麼害怕…哦,原來這粗布麻衣也是挺舒服的麼。”依舊吊車尾,走在最後麵的風緣聽得眾人的討論聲,不禁眉開眼笑起來,一臉燦爛的笑容滿是享受的沐浴在這日照當中。
“哼…看他那一臉傻樣,真是和諧的陽光打在臉上,每一個杯具都笑開顏。”走在風緣身前一丈遠處,一個整張臉白兮兮,穿著一件慘白色宛如喪服的清秀女人,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了一眼風緣,小嘴嘟囔出了這樣一句。
頓時,所有人包括前麵帶路的藍袍老者紛紛轉過頭來,仇恨,惡毒,默然,厭惡,同情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在了風緣身上。讓剛剛感受到溫暖,心情愉悅的風緣瞬間石化,臉上就保持著咧著嘴,傻笑的樣子。
“哎…他就一傻子,算了…”
“可憐了…這小子早上摔壞腦子了吧…”
“…我看是想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嘩眾取寵罷了…”
……
參合派主峰衡嶽峰自上而下近千丈,其中有一半山頭是隱藏在終年都是厚厚雲層之間,不論你是走進,或是眺望,根本無法窺覷到上半截山頭裏到底存在著什麼。
此時,在衡嶽峰山頂處,一間與風緣等弟子一樣的石室中,一名中年道人,麵前浮現著一個水波構成的畫麵,畫麵中出現這剛才風緣一行人的對話。
“恩…金,木,水,火,土,陰,陽…恩…連風雷都有了…哈哈,這龍生九子的機密,不枉費了我參合派數十年的苦心安排,哼…連宗門內唯一一個化神修士都下落不明的宗門,也配想擁有這樣的弟子。隻是,此事,為何那無為宗好像隻為了其中的那個風靈根的弟子呢?…難道…便如此…”中年男人一一看過風緣一行人,便自言自語的說道,到得後來更是詞不達意,令人好生莫測。隻是中年男子獨自一人在此,也不會有人覺得他的話讓人難以理解,之後中年子似下決心了,便隨手一招,拿出一本薄薄的書籍出來,小心的撫摸起來。
風緣一行人足足在崎嶇陡峭的山道上,跋涉了一個時辰左右,終於登上衡嶽峰山腰,那隱藏那茂密林間,宛如人間仙境的參合殿曆曆在目。
風緣等人隻覺眼前一亮,這仙宮一般的地方與昨日自己所住之地實乃天壤之別,引得眾人心曠神怡,神不自屬。
“進入殿中不得喧嘩,不得隨意走動,隻需要你們用心聽,用眼看,掌門吩咐什麼,你們就做什麼便是。”藍袍老者看到身後十八人被眼前宮殿震撼到而深深迷醉的眼神後,雙目露出不甘的看了眼這座恢弘的殿堂,習以為常的厲聲喚醒還在入迷的風緣一行人。
老者說完後,便先前走去,帶領著風緣等人畢恭畢敬的魚貫而入這藍袍老者一生中最不想來的地方。
參合派中掌門,議事長老日常起居之地的參合殿中,那八位白發蒼蒼,鶴發雞皮的老者,一字旁開的坐在大堂之中,中間位置的一名白袍老者超出其他人一個身位,各自坐著閉目養神。見風緣等人已經若隱若出現的時候,全都張開明亮的雙眼,望著魚貫而入的眾人。
“掌門師兄,新收弟子一十八人,全部在此,今日特來參見掌門。”藍袍老者森子微微彎下後,開口說道。
“恩…師弟這次辛苦了,今次三次師叔親自為我參合派下山挑選弟子,想來都是些美玉良才,可堪大用。”白袍老者,捋了捋自己快至胸口的胡須後,對著藍袍老者點了點頭後,道。
“為我參合派辦事,哪來的辛苦一說…”藍袍老者聽得掌門話語後,便走到一旁,不在言語。
白袍老者與其身後的幾位老者注視了風緣一行一炷香的時間後,白袍老者清了清嗓子喉說道:“我參合派乃修仙門派,實屬這葬月星上的三宗兩派之一,今日你等,邀天之幸,被我參合派金丹師叔引進門中,我參合派無比歡喜。參合派創派萬年歲月,曆經諸多風雨,多少劫難之後,無數門派紛紛覆滅,而我參合派今日巍然而立於此衡嶽山脈,想來你們也應該明白這其中有多少艱辛,又有多少弟子為門派捐軀……待會拜過祖師,由在座各位長老為你等檢測過出生來曆,根骨資質之後,你們便是我參合派弟子……”
老道說道這裏時,頓了一晌,雙目中寒光一閃後,掃視了麵前的十八人後,又繼續說道:“不過,在參拜祖師畫像之前,我先提點一下你們,如果你們之中有那對我參合派心存不軌,妄想混入我參合派的賊子,我現在說了,你隻要現在站出來,我參合派絕不為難於你。若是拜過祖師後,被我等幾人發現,必是欺師滅祖的門規處置,到時就別怪我參合派不客氣了。”老者說道最後這幾個字時,眼中的殺機迸射而出,籠罩在了風緣等人四周。就在所有人被老者散發出的殺機刺激到之後,均都是紛紛抬頭望著眼前不遠之處的白袍老者的時候,風緣懷中似有一條極細極細紅線往風緣腦袋上衝去,緊接著風緣懸掛於脖頸間的玉闕也緊貼著風緣肌膚自上往下而去。在那灰褐色的粗布麻衣之下,紅青二色光芒突的相撞之後,便無聲無息的抵消。風緣抬起的雙目,隱隱有一絲亮光泛出,整個人好似精神了許多。
“話已至此,若還有心存僥幸的,也就怪不得我參合派辣手了,各位師弟暫且準備一下,我帶這一行人參拜過祖師畫像之後,還要煩請諸位為他們驗明來曆與資質了。”白袍掌門將自己釋放的殺機收起後,見眾人無一有異動,對著左右說了一聲後,便起身帶著風緣一行人往後殿行去。
風緣默默的隨著身前之人紛紛學著最前麵的白袍老者,跪伏在一張畫像前麵,時而叩拜,時而跟著老者話語重複。現在的風緣滿腦子的問題都是“這白發蒼蒼,已年過耄耋之年的老者,為什麼會喊紫月幾人師叔,難道是輩分?那剛才大殿裏的幾個豈不都是紫月的侄子了…我不是成了紫月的孫子輩了…還要為宗門捐軀啊…好像自己聽自己二哥老是叫著要為國捐軀…這捐軀…看來是滿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