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 太上令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人聲鼎沸的市集中,從酒樓頂樓中徐徐飄出這樣一段道家名句。隻見二樓臨窗前,一頭戴一字巾,身披太極雙魚大褂,腰後攜一青絲浮塵,三縷美鬤國字臉的道士,迎風而立,誦讀著道家經典,滿窗的道家經文好似好破窗而出,讓人看了不禁自危。

剛念到這句時,卻聽得遠處好似悶雷突閃,似遠極近的佛號約莫從城門口處響起,“南無阿彌陀佛”。道士星目一掃,見一和尚立於酒樓門口,隨即劍眉一緊,暗道:“這和尚好快的腳程。”嘴上卻到:“大師,好生了得,貧道,此番有理了”。

這大和尚生的目慈眉笑,乍一看就讓人起親近之心,約莫四十來歲。“貧僧見過道兄,小僧在城門時就聽得道兄良言,心中感慨,卻有一事不明?”

道士一拂浮塵,傲然道:“何事?”

“佛曰眾生平等,佛是生,我也是生,汝也是生,施主何說太上?”僧人露出白玉般的皓齒,滿麵紅光的問道。

“…太上道也…“道士頓了頓,莞爾一笑,說出這四個字來。

“何謂道,何處現,何處學?”僧人略有所思,便又發出此問。

“太上乃至上,道可道,非常道。這道乃吾心中所顯,放大與這世人。”道士隨即一指天,二指僧人,略思一陣後,複直指自己心口。

僧人卻緩緩搖頭,凝視著道士,好似看的是他,也是自己。

……

突兀的一陣黃沙漫天,舉目不清,狂風肆虐,霎時市集一陣喧鬧,一陣狂笑卷過,“爾等何人,不過滄海一粟,在此也妄論道,可悲,可歎,可笑,唔哈哈…”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明媚的青光突閃,唯有最後幾字“可悲,可歎,可笑,唔哈哈…”仿佛餘音繞梁三日不散般回蕩在二人耳邊。

突然的聲音襲來,二人均顯一愣,隨即道人抬手變戲法似的一藍汪汪的玉尺閃出,一道藍光消逝在青光消失的方向。

“阿彌陀佛,老衲剛剛下山,便遇見兩位道行高深的施主,善哉,善哉。”僧人腦後顯出一頂黃光彌漫的華蓋來,緊隨藍光而去。

喧鬧的市集靜了靜,好似道人,僧人,大風從未出現過一樣,那在空中奪目爭豔的三色光彩也未曾綻放一般,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拋棄了那三人,市集又恢複原本的喧嘩與熱鬧。

“來,來,來。”遠離鬧市的山林間,一道青光略頓間,傳出驚天般的三個字。緊接著,兩道一黃一藍的光彩瞬間光芒大漲往前激,射。

月明星稀,在雲州王城附近的一座山崗上,頭發散開,隨意披肩的長發無風自動的中年男子,斜靠在樹杈上,望著皓月,好似要隨風飄去,自語般笑了笑。此時,若是盯著男子麵部,隻會讓人看到一陣的炫目精光,無法看清麵容,好似真得看清,也會瞬間忘記般。

“真慢,一個陰陽宗的元嬰初期牛鼻子慢,不怪他,另一個寶象寺的涅槃後期的禿驢,也這麼慢….畢竟是半廢棄修真星上的修士…哎!”

中年男子帶著一絲玩笑的話語中,天空極遠的地方,一道寶光萬丈的華蓋終於出現,而後一道深藍色的戒尺也浮現天空。

“道友(施主),敢問來我葬月星何為?”

剛浮現身形的僧人與道人略帶疲憊的厲聲發問。

“趕了這許久的路,汝等真讓吾失望!”中年男子帶著煞氣神識傳音中,兩人隻覺識海一陣暈眩,眼前出現諸般幻覺。

道士眼中好似看到三清道祖緩緩對其走來,自己緊隨三清白日飛升,各種天宮靈禽往來飛旋,三十三天君齊來慶賀,端的美妙非常,道士深深入迷之中,不能自拔。

和尚乍一聽到此聲,護身寶光一陣狂閃,便突然熄滅,遂沉入無邊環境之中。一時間和尚看到自己,拿起戒刀,瘋狂圖虐百姓,殺戮過後又複陷入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和尚看著光怪陸離的各色誘,惑,以不動之根本苦苦守著靈台的一點靈性不失。

和尚過得每一瞬都好似度日如年,苦命抵抗。道士卻飄飄欲仙,似與大道同遊。時間便是在這快慢之間悄然流逝。

“你們可以了!”麵前這看不清麵容的中年人略看了二人一眼,緩緩開口。

道人隻覺大道對自己的吸引緩緩離開,眼前恢複正常,剛才似假還真的美景依舊曆曆在目,惹得一陣得失顯露於臉龐,唏噓不已。

和尚確好似大熱天的狂奔千裏路後,眉毛上的汗水一滴滴,仿佛水龍頭般一樣,止不住似的,全身寬大的衣袍打濕了得緊貼身上,滿臉的辛苦疲憊。

二人相視一望,仔細打量起對麵這位神秘人物,發現他絕不是好易與之輩,立刻小心應對起來。

“閣下,修為之深,恕晚輩等不識。還請前輩賜下名諱。”

二人麵上一副謙恭之象,心中卻在嘀咕:“我葬月星何時來了這樣一位大能,還是我青龍星域的高階之修?”

“吾為何人,汝等不必去猜,今日引二位前來,是有一事需托付二位。”

“前輩有何事?晚輩等必定仔細辦妥。”二人雖馬上答應下來,不過,心中卻是委實難受之極。試想自己何等人,在這葬月星上到哪不是夾道歡迎,任誰不是禮敬尤佳,哪個不是前恭後倨。

“汝等不必如此,此事若辦好,吾必有一場造化送予。”

中年人見到兩人這般摸樣,嘴角意外的露出一個舒心的微笑,隨即袖袍一甩,兩份蕩漾著濃濃仙氣的玉簡與兩枚精致的手鐲物件飛向二人。

“為前輩辦事,晚輩敢不效死力否!”

二人,望著眼前漂浮的兩件物品,心中一陣得失急轉下,遂開口應下此事。

出神般凝視著這南方,似再想說出什麼,卻忽然一個釋然,緩緩說出:“輪回歲月,悠悠幾載,汝等讓我等的好久,好久…”

說完此話,兩人隻覺本能的一摻,望著剛才中年男子站立的地方,隻是中年男子好似消失不見,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夢幻一般。耳伴傳來的話語確還在回響“萬年歲月,輪回相見,汝讓我等的好久,好久…”

陰陽宗最年輕,最有天賦的天冥道人,寶象寺佛法精深的龍象上師,二人都是葬月星百年不出的奇才,麵麵相覷,天冥道人突兀的掐指一算,識海中出現一片濃鬱的星霧,一道強光閃過,隨後腳踏天罡步伐,仔細看之,正是北鬥天星之象。天冥道人披發仰天,操手頓足十彈指後一口心血噴出,臉色慘變的他道出:“此人深不可測,貧道這回是認栽了,百年的壽命啊。”

心中卻是一陣莫測:“天降異象,九子一龍。這…到底顯露的是?“

龍象上師低吟一句:“因果,緣法,施主莫不是那陰陽宗的天冥真人?”

“貧道正是天冥,敢問大師佛號?”臉色蒼白的道士略一稽首,眼神卻是忽閃忽明,心中依舊急切分析剛才那神秘人物與自己窺測天機景象的聯係。

“小僧龍象,與貴宗天河真人有幾麵之緣,真人何必執著眼前,世事難料,有因必有果,吾等不過滄海一浮遊罷了。”僧人雙眼一道精光閃過,好似修有他心通的神通,款款說出。

“原來是大師,貧道失禮了。”

天冥一聽和尚言語,突然心神一驚。“龍象?龍象上師,莫不是寶象寺的住持。怪不得,剛才我比他先追尋而來,卻後他而到。”

此時,龍象上師已拿起一份玉簡,隻見一陣佛光閃過玉簡,大量訊息湧入識海,龍象上師略為一掃,一聲驚呼。

“太上令”

天冥真人,心中一抽,急切抓向身前玉簡,額頭緊緊貼上,一陣狂喜突然衝上起麵龐。

“哈哈,太上令,吾等得道的機會來了…哈哈…”

龍象上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此事真不知是福是禍,太上令現,群星皆動,萬年輪回,仙界重啟。”

“大師,太上令,此事過於重要,我馬上需回門派與師兄商議。”天冥真人聽到上師的話語,一個深呼吸的時間裏,臉上喜色收斂,眉梢間仍掛著難以按捺的激動。

“真人,老衲也需趕回寺中,有緣再見。”話音一落,隻見天邊黃光一閃,哪裏還有和尚身影。之後一月,便傳出葬月星寶象寺封山門千年之久的傳聞。

在差不多的時間前後,青龍星域,玄武星域,白虎星域各個修真星上,隻要有元嬰修士存在的星球,都會看得到那個中年神秘男子,好似其可以化身千萬,到各處散播著太上令。各地也上演著修士們拿著太上令心情激動的一幕,同時,一場為爭奪太上令的修真界血雨腥風也拉開了序幕。

正是:太上令現,群星皆動,萬年輪回,仙界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