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揚古氣得在馬上破口大罵,抬手一箭射出,正射在滿泰的嘴上,射落三顆門牙,兄弟二人聽著身後努爾赤又追了上來,隻得帶著人馬落荒而逃。
關鐵真和鼇千打得不可交,杖槳也不知多少次碰撞呯的一聲一齊斷開,兩個人丟了兵器扭到一處,摔跤一樣滿地亂滾,額爾納、額黑乙、吉思哈、吉普喀達四個過來,也跳下馬板頭的板頭,抓腿的抓腿,把關鐵真提了起來。
關鐵真還不肯伏,張著大嘴四下亂咬,這時揚古利催馬到了,將關寧丟到他的麵前道:“關部首,就算你是英雄不肯投降,就不為你兒子想想嗎?”
關鐵真這才軟了下來,這時齊昌也到了,下馬來勸關鐵真,安費揚古帶著範文程從山上下來,見了道:“齊少鏢頭,你把關部首父子請上山去,慢慢解勸。”齊昌聽令帶著關鐵真、關寧上山去了。
安費揚古傳下將令,除範文程帶一軍留下之外,其餘各軍接著追,眾軍一窩蜂的追下去。
納林布祿、布揚古兄弟讓建州兵追得精疲力竭,布揚古發了狠勁,一拉馬道:“不跑了!和他拚了!”話剛說完就見朝陽之下一隊人馬向這邊而來,當先一人看見他們弟兄之後急催馬過來道:“二位貝勒,我來了。”正是焦天魁。
布揚古一見焦天魁如獲至寶,拉住他道:“焦先生,你可來了!這些是左秩的人馬嗎?”他還不知道左秩兵馬大敗,已然帶著殘軍去朝鮮的事。
焦天魁搖頭道:“不是,這是哈達部的人馬,我和左統領失散了,養了一段時間的傷,聽說你們來攻建州便騙了哈達部的馬來幫你們。”他沒好意思說‘了道你們必敗,找人來接應你們了。’
納林布祿、布揚古向那些兵看看,就見他們一個個歪頭斜腦,趾高氣昂連九部聯盟兵士的一個角都不如,布揚古不由擔心道:“焦先生,這樣的人能打仗嗎?”
納林布祿也道:“不錯,這哈達部自從哈達汗王台死了之後,名義上還是女真第一大部,可實即上早就沒了稱霸女真的能力了,現在這位大汗猛骨孛羅除了睡女人,什麼本事也沒有,隻怕他們和努爾哈赤一動手就散了。”
焦天魁笑道:“二位貝勒,他這是兩萬精兵,不要打就是低頭讓努爾哈赤殺,努爾哈赤總還要殺一會吧,我們趁機走了就完了,管他能打不能打。”
納林布祿和布揚古這才醒悟過來,催馬上前與猛骨孛羅打了招呼。
這時努爾哈赤的人馬衝了上來,朝陽中哈達部的大旗在風中招展,舒爾哈齊急拉住馬道:“大阿哥,是哈達部!”
努爾哈赤馬也不停大聲道:“事當此時,管他是什麼部!隻有前進一路可行!”說完一馬衝入哈達部的陣中,斬哈達首將代敏,褚英、代善率顏布祿、武陵噶及上百親軍衝了上去,巴雅喇、穆爾哈齊也催馬向前,舒爾哈齊無可奈何隻能帶著阿敏跟上。
哈達部的人馬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殺得亂了起來,猛骨孛羅打馬先走,這時安費揚古、費英東二人帶著大軍也追了上來,一齊衝進哈達部的陣中。
納林布祿、布揚古、焦天魁三人早就帶著人跑了,取路向葉赫部而去,走在半路上正好和輝發部碰到一處,那伊木偷著跑了之後,卻被額亦都率軍追上,一直追到古勒山東,額亦都一鞭打死伊木,正在圍殲輝發部。
納林布祿、布揚古、焦天魁三人戰退額亦都,救了伊木的弟弟拜間達裏,帶著殘兵逃回葉赫去了。
努爾哈赤帶著人馬追著哈達部的人馬殺,一直殺到中午時分,眾人實在累了,這才在遼河以南停了下來,猛骨孛羅和他的人馬得這一喘氣的工夫拚命逃過遼河,這才免了一死。
努爾哈赤躍馬遼河水中,向著中原方向默默的道:“天兵,我們勝了,已經沒人能攔住我們一統女真的腳步了,隻是你在何處?能知道這一切嗎?”
三個月後在李成梁調處下,九部聯盟和建州訂了盟約,並由布揚古送孟古出嫁建州。
山東長白山腳下,石戎一劍獨立,百勝堡的聞家‘陰陽雙俠’‘萬裏狂沙’聞新、‘一笑浪子’聞光各執吳鉤劍站在山坡兩邊,三天了,每當石戎要上山他二人便出手相攔,石戎不上山他們也不過來。
石戎用兩口寶劍使盡三種絕學,就是衝不過去聞氏雙俠的阻攔,此時他恨透了自己了,為什麼不好好學武,若是三種絕學能練精一種也不至被人擋在此處。
石戎長吸一口氣將劍收了起來,向聞家兄弟拱手為禮道:“二位,在下是從東北來的,帶著王薛禪老前輩的弟子,冷如馨前輩的義子尼堪外蘭城主的屍骨,要求見欣然格格,二位何必苦苦相纏呢?”
聞新道:“這話你三天前就已經說過了,我們也回答過了。”聞光接著道:“主母說過了,不許你上山打擾欣然格格,你隻管留下屍骨,我們自然會替你送上去。”
石戎道:“這不行,我答應尼堪外蘭城主,一定要親手把他交到欣然格格手中。”聞新道:“那你就在那裏站著好了,過了五天的期限我們就轟人了。”
石戎道:“你們連尼堪外蘭城主的屍骨也不管了?”聞光道:“我們轟你的同時,自然就會把他的屍骨劫下來。”石戎聽了冷哼一聲,聞新道:“你以為我們劫不下來?”
石戎斬釘截鐵的道:“你們劫不下來,如果你們敢動手,我就把骨灰灑在這裏。”聞新毫不動容的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石戎不屑的道:“我管是什麼地方,你們殺得了我,卻奪不走骨灰。”
聞光搖搖頭道:“我大哥的意思是說,這裏是長白山,尼堪外蘭已經到家了,你把他的骨灰撒了,我們就不必劫了,直接埋了就完了。”
石戎差點暈過去,這二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走到一塊大青石上坐下,拿出幹糧來吃,一包幹糧吃盡,他嘴邊終於露出了笑容。
石戎起身走到聞氏兄弟的身邊道:“依著二位所說,二位給我五天時間,讓我考慮是否放下尼堪外蘭城主的骨灰,在這之前隻要我不上山二位就不動我,對嗎?”
聞氏兄弟同時點頭,石戎一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辭,二位兩天以後下山找我,再去奪尼堪外蘭城主的骨灰吧,不過我隻給二位一天時間,若二位不能如時趕到,那就別怪我了,說不定我把尼堪外蘭城主的骨灰倒到什麼地方了。”說完轉身就走。
聞氏兄弟同時一愕,看著他的身影消失,聞光急道:“大哥,若我們放他走了,他真的把尼堪外蘭的骨灰丟了,我們的漏子就大了。”
聞新想了想道:“我追上去跟著他,若他真的那麼做我就動手劫下來,你回去向主母報信,看她老人家怎麼說。對了,你告訴全山弟兄把好各處隘口,不要讓這小子擺我們一道,偷著溜回來才是。”說完聞新急忙跟了下去,聞光看著大哥走遠,這才回急急回山。
聞新看著石戎離開長白山到了章丘縣城,找了一處小店住下,他也不敢和石戎住在一處,另找了一家離著比較近的小店住了,睡到半夜,就聽房門擂的山響,聞新急忙跳起來道:“誰!”一邊問一邊開門。
房門一開幾個捕快擁了進來,輪鐵鎖將聞新鎖上道:“你好大膽子,偷了官印還敢在這睡覺!”聞新看著鐵鎖冷哼一聲道:“你們說什麼?”
一個捕快道:“你看看你這門上掛的什麼!”聞新用眼角掃了一眼就見門上掛著一顆金印,那捕快接著道:“你小子半夜三更跑到我們老爺大堂去偷大印,還敢留下住的地方,走!跟我們去一躺衙門吧!”
聞新一把扯斷鎖鏈,飛身越過捕快的頭頂,出了店房直奔石戎的客棧,一近他的屋子抬腿踢開房門,就見石戎坐在床頭手裏玩著包印的黃綢,聞新一把將他提了起來道:“你想幹什麼?”
石戎指著他的手道:“你說過給我五天,在這之前,你不碰我。”聞新怒極,但隻能放手,石戎玩著黃綢子道:“你再不走捕快們就追來了。”
聞新道:“好啊,一但追來了,見了你手中的黃綢子當做何想?”石戎回手將劍抽出來道:“他們要是看見了,我就殺了他們,並把他們一直引到長白山下。”
聞新知道他幹的出來,自己人沒看住,還惹出一堆官司,少不了一頓臭罵,無奈恨恨的一跺腳,轉身出去,石戎則翻身從窗戶出去。
這時捕快們正好追到,石戎躲在暗處一指點倒一個捕快,然後將他的衣服穿上,向長白山而去。
長白山百勝堡主‘昨夜寒風’冷如龍走進大廳看著眼前這位捕快,章丘縣近百年來,這是第一位走進他廳中的捕快,而且坐的大模大樣。
冷如龍幹咳一聲道:“這位捕快來此何事?”捕快笑了笑道:“我想通報的人應該已經告訴您了,我是來抓賊的,抓偷印賊。”
冷如龍坐下道:“我不相信我的弟子會去偷印。”捕快道:“我們都看見了。”冷龍道:“人證呢?物證呢?”捕快道:“人證在山下,他們不敢上來,物證嗎,在令弟子身上。”
冷如龍很感興趣的看著這個捕快,輕咳一聲道:“我懂一點相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不是捕快。”
捕快笑笑道:“堡主好眼力。我不是捕快,隻是一個過客,看著那些捕快不敢上山於是替他們來說一聲。”
冷如龍道:“你很機警,這樣一來我就不好說你什麼了,但我已經猜道你是誰了。”捕快道:“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偷東西的是誰。”
冷如龍道:“你以為這樣的把戲就會讓我們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