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吉砮生怕他反悔大聲道:“第一招來了!‘龍泉衝鬥’!”一劍自下而上翻起,白光逼人二目,劍尖直取努爾哈赤的眉間。
努爾哈赤威鎮七海在眼前一掃,截斷白光,回了一刀,楊吉砮大聲道:“‘漫天青萍’來了!”劍身一顫,努爾哈赤眼前全是劍影,努爾哈赤分不清那一道是真的,腳步向後一退,楊吉砮上前一步道:“‘雨後皤虹!”長劍就如一道長虹一般射向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心道:“不可讓他一個勁的這樣攻。”大吼一聲,刀身一搖將龍虎刀的猛勁用上,一刀劈在楊吉砮的劍尖上,隨後身隨刀上,連砍十三刀,這‘龍騰虎躍十三刀’當日石戎一路砍下來,曾使蘇家兄弟毫無還手之力,但楊吉砮卻應付自如,連揮十三劍將刀劃開。
十三刀砍完,努爾哈赤大喝一聲,跟上又是一陣猛劈,快刀如風飄忽不定,一口刀圍著楊吉砮身子轉個不住。
楊吉砮笑道:“這才是你要用的刀法!”長劍就空中畫出一圓來,喝道:“‘吳王六寶’!”一劍化成六劍,在身前織出一張劍網,把努爾哈赤的刀擋了回去,然後搶先一劍道:“‘孟德幽穀’來了!”一劍從努爾哈赤的刀網之中穿了過去,直指努爾哈赤腋窩,不等刺到他又道:“‘巨闕指鹿、魚腸刺獠’!”劍招鬥變,取努爾哈赤的左右心口。
就在此時他們身後的孟古突然尖叫一聲,二人同時回頭,就見三道黑影飛身而下,刀、鉞、奪三般兵器一齊向孟古頭上砍去。
努爾哈赤怒吼一聲,威鎮七海脫手而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彩虹,把那三人逼得退後十幾步,楊吉砮收招略慢,劍尖在努爾哈赤的胸口舔了兩下,努爾哈赤驚吼一聲,向後連退數十步,胸前的血箭一般的射了出來。
那三人看在眼中,同時大喝一聲:“先殺他!”三般兵器向努爾哈赤劈了過來,楊吉砮大聲道:“我們還沒比完,你們不要來攪事!”一劍出手正好挑在三人的兵器中腰,那對奪被挑的飛了起來,但使奪的如飄起來一般飛著追上雙奪重又抓回,鉞僅一跳,金刀則未被挑起押在了楊吉砮的劍上。
楊吉砮差異的道:“咦,今日所遇竟皆是高手,來者是誰?”那人冷笑一聲道:“神龍教副教主沙大洪,你是何人?”
楊吉砮笑道:“原來是你,那兩個呢?”沙大洪道:“裴然和晏子龍,努爾哈赤都認得。”裴然接口道:“努爾哈赤!你害我斷了一手,還記得嗎?”
努爾哈赤胸口血如竄箭,冷笑一聲道:“我自然記得,隻怕裴使者忘了。”他強咬牙說完這幾句話身子一歪坐倒在地,晏子龍笑道:“我們不動手你也死了!”話音未落幾個大漢從草叢中跳了出來,輪刀砍向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自懷中抽出龍角扇向上一隔,幾口刀被彈了起來,就這一慢之時孟古提著威鎮七海衝了過來,嬌喝一聲,揮手劃去,把那幾個大漢的刀一齊劃斷,努爾哈赤看著一人大聲道:“次合馬!是你!”
那大漢是龍敦的兒子,一聽努爾哈赤認出他了,怪一聲:“一齊出來,剁了他!”隨著話音又有十幾條大漢跳了出來。
孟古扶住努爾哈赤道:“阿瑪攔信他們!”楊吉砮將劍在眾人與努爾哈赤中間一劃道:“那個過來,先與我一戰。”沙大洪冷笑道:“這就怪了,你不是才和他交手嗎,怎地又護上他了。”
楊吉砮道:“不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讓你們動他,因為我們還沒比完呢。”
“就算沒比完也不用你來護!”隨著話音,一人縱身而出,一支鐵煙袋分別向沙大洪、裴然、晏子龍三人頭上點去,正是九龍老齊。
也就在九龍老齊飛出擊的同時,草叢中飛出一人,一柄紅光奪目的軟刀從下方向九龍老齊的小腹刺去,沙大洪長嘯一聲,也一縱而起,金刀蓋住鐵煙袋。
九龍老齊嘴往煙袋上一湊,吹出一支煙絲射向偷襲他的巫天,左掌砍在沙大洪的刀身,但沙大洪的力道大過他,金刀不過一滯,仍然向他頭上砍去。
楊吉砮一把抓住九龍老齊背心,向後一甩,手中劍用一招‘吳王六寶’向前一封,巫天、沙大洪兩口刀都被他磕了開來。
晏子龍向次合馬道:“我們這裏攔住他的護衛,你還不殺努爾哈赤等待何時?”次合馬聽了這話,提了一口刀向前撲去,斜肩一刀向努爾哈赤的肩上砍去。
努爾哈赤此時坐起來都難了,他看著次合馬強笑笑道:“你為什麼殺我?”一邊說一邊用龍角扇來擋他的刀,次合馬冷笑一聲心道:“我這一刀把那扇子和你劈成兩半。”誰想努爾哈赤左手突然一揮,一條鐵鏈打在他的腹上,將他打的滾了出去,努爾哈赤長歎一聲道:“唉,我不是故意饒你性命,隻是傷後無力而已。
晏子龍見次合馬躺在地上翻滾不定,大聲呻吟怎麼也站不起來,冷笑道:“努爾哈赤你也打我一打!”大步向努爾哈赤走來。
孟古大聲道:“先過我這關!”反手一刀向晏子龍砍去,晏子龍冷笑一聲,不屑的道:“你有什麼本事!”舉奪來鎖孟古的刀,沙大洪急道:“快躲!”幾呼隨著沙大洪的話語,孟古的刀劃出一個圓弧在月光下一閃,刀尖直指晏子龍的喉頭。
晏子龍怪叫一聲,身子飛去,手中的雙奪一齊被削斷,喉頭上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皮翻肉裂像一張小兒嘴一樣骨嘟嘟冒著血。
裴然道:“果然虎父無犬女,我也來領教領教。”沉步走了過來,努爾哈赤知道裴然武功卓絕,遠非孟古可比,他費力的向起站著道:“我來與裴星官一戰。”
九龍老齊道:“不用,我還在呢!”說著就要過去,巫天冷笑一聲道:“我還想請教九龍老齊的點穴功呢,九龍老齊何若去找別人啊。”說著手中的血刀斜著向九龍老齊斬去,刀到中途手腕連顫幾顫,刀身晃動不休把九龍老齊上身全包在其中。
沙大洪提起刀來,道:“楊吉砮!我會會你的寶劍功!”大刀勁力十足的向楊吉砮頭上劈去,雖然樸實無華,但以拙勝巧,令人為之一滯。
楊吉砮眉鋒一挑道:“咦!好得很啊!”一劍出手,向沙大洪的刀身挑去。
孟古護在努爾哈赤身前,道:“姓裴的,你若過來,小心我把你的那隻手臂也砍下來。”
裴然麵容陰冷道:“好啊!我上一隻手臂因為努爾哈赤壞在了石小子手中,這一回若是因為努爾哈赤再壞在你的手中,也不錯啊!”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大袖猛的向後卷起,右手輕輕擺動,發出一股腥氣,左臂從腕部開始截斷,裝了一隻短鉞。
晏子龍看了一眼仍在費力向起站的努爾哈赤道:“你也不必和裴星官動手了,我們都受了傷,誰也不吃虧。”他拾起次合馬的刀從側麵向努爾哈赤走過來,次合馬忍住疼痛,向那十來個手下道:“過去!把努爾哈赤剁了!”
努爾哈赤看著次合馬道:“你為什麼要殺我?難道你忘了我們是一族的兄弟了嗎?”次合馬狠狠的道:“你想並吞我們五城,難道這也是兄弟情誼嗎?”努爾哈赤二目一閉道:“你殺了我就能免了嗎?你們以為天下的事是一條人命就能決斷的嗎?”
晏子龍這時已經走近他了,道:“這些閑話你到地獄去講吧!”輪刀就砍,與此同時裴然也搶進孟古懷中,一鉞向她的胸腹之間鏟去。
孟古不顧裴然的進攻,轉身一刀劈向晏子龍,努爾哈赤則大吼一聲,從孟古的身下鑽了過來,雙手扯住拘魂索向裴然的鉞上一隔。
裴然怒喝一聲,鉞用力向下一推,拘魂索被推的彎了回去,鉞鋒離努爾哈赤的身體不過一寸左右,勁氣把努爾哈赤的衣服全都割開了。
“啊!”晏子龍慘叫一聲,他萬沒料到孟古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向他劈出一刀,刀到身前急向後退,他雖輕功超群仍被孟古剁去一臂。
孟古冷笑一聲道:“你們聯到一起倒是完人了。”晏子龍捧著手臂怒喝一聲:“把他們剁了!”那十幾名武士一齊向努爾哈赤向孟古撲了了上來,沒等撲到,就聽一聲大喝:“我來了!”額亦都好似飛將軍一般從天而降,向著那些武士輪鞭就打,眨眼間將他們打倒在地。
努爾哈赤看著額亦都苦笑一聲道:“你如何來了?”
額亦都道:“是安費揚古先生告訴我出來看看你的。”他看一眼孟古欲言又止,孟古怒道:“你看我做什麼,也不是我害他成這樣的!”
裴然冷笑道:“來了又怎麼樣!”一掌向額亦都頭上劈去,額亦都身子略側讓開來掌,伸手就扣裴然的手腕,沒等扣到,一股腥氣傳來,他猛然想起百誕掌來,急忙縮手,裴然跟著把手往裏一遞,掌尖點向他的胸前紫宮穴。
額亦都怒吼一聲,長鞭橫出打向裴然的小腹,同時左掌如銼刀一般向裴然的肋骨戳去,裴然見他使出兩敗俱傷的招數,左鉞回手一帶住晏子龍向身前一擋,長鞭將晏子龍攔腰打成兩段,額亦都的手掌也戳空了,但裴然的手指卻準確的點在額亦都胸口。
額亦都大叫一聲,連退十幾步,隨後站穩,竟全然無事,裴然呆呆的看看他,額亦都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那一指真能點傷我嗎?”
裴然道:“我不信你沒事!”上前一步,輪鉞就劈,額亦都橫鞭一架,聲如山崩,裴然連退十幾步,額亦都卻仍站在那,他用手捋捋大胡子道:“你再來!”
裴然看一眼晏子龍的屍體道:“我自然要再來,不然也對不起我死去的兄弟。”他話雖如此,卻不過去,口中做哨,不一會草地上的草好似水波紋似的動了起來。
孟古尖叫道:“他用蛇了!”她正在為努爾哈赤包紮傷口,眼見一隻蛇向她爬來,怕的閉上眼睛輪刀亂砍。
額亦都一鞭把蛇挑飛道:“裴然!你有能耐就過來一戰,用蛇算什麼本事!”
巫天一刀隔開九龍老齊的煙袋道:“我們用蛇也是一種本事,你們想用也用不了!”‘了’字猛的向上一挑,九龍老齊身子一下就被掀了起來,一條紅斑巨蛇立了起來,一口咬住九龍老齊的雙腿,把舉在空中搖來搖去。
九龍老齊怒吼一聲,一回手將煙袋硬塞進蛇的鼻子裏去,那紅斑巨蛇疼得就地一滾,鬆開九龍老齊噴出一團毒霧來。
砮沙大洪急忙拉了巫天就走,楊吉好奇的看著紅斑巨蛇反手向它就是一劍,正好刺在那蛇的眼睛上,那蛇的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一回身張嘴將一顆紅珠打在楊吉砮的身上。
楊吉砮驚呼一聲,丟了劍摔倒在地,那紅珠著肉既化,隨後就進入他的體內了,巫天冷笑一聲道:“這是紅斑巨蛇的毒之精血,你這回死定了!”
孟古急忙把楊吉砮拉到身邊,從懷裏掏出藥來,但卻不知道向楊吉的身上什麼地方上,急得放聲大哭。
巫天得意的道:“你把努爾哈赤殺了,我把解藥給你!”九龍老齊堅難的向孟古道:“格格不要聽他的,這紅斑巨蛇跟本沒有解藥。”
巫天奇怪的道:“你還沒死?不錯這蛇確是沒有解藥,但隻要服了我的‘黑丹’就可以讓人再多活三年,當然那時他將全身癱瘓,躺在床上一動也動不得。”
楊吉砮搖搖頭道:“我、我不想為了這……三年……白活,就、要人、一條命!”孟古突然站了起來道:“你把解藥給我!我把我的命給你!”
巫天道:“我要你的命幹什麼!我隻要努爾哈赤的!”裴然道:“我要她的命!努爾哈赤,你拿走了我一隻手,我要拿走你的女人,我要當著你的麵玩弄她!”楊吉砮怒吼一聲道:“你敢!”
裴然道:“現在我們是三比一,三個對額亦都一個,有什麼不敢的。”
努爾哈赤道:“我想知道你們怎麼會來這的?我要死了,告訴我也沒什麼關係了吧。”沙大洪道:“我們是你的伯父龍敦找來的,裴然當初受傷之後,也一直躲在龍敦那裏,若不是龍敦為我們做內應,我們怎麼能找來巫使者呢。”
巫天臉上一紅,原來他那日中途帶人逃回,一直怕沙大洪他們找他的麻煩,躲在錦州一帶,不敢出頭,後來沙大洪回去找人來行刺努爾哈赤他聽了有內應才自告奮勇的一起來了。
巫天幹咳一聲道:“努爾哈赤,本來我們是想過些時候潛入赫圖阿拉去行刺的,沒想到你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害得我們神龍教損兵折將,連教主也為你仙逝了,今天你就等死吧!”
努爾哈赤道:“你把黑丹拿來,我就把命給你!”楊吉砮急道:“不可!你豈能做如此傻事!”
巫天在懷裏掏出一顆藥丸道:“你想要,它就在這裏,你死……。”話音未落,一個灰影在他身邊一閃而過,伸手奪下丹藥,閃電般到了楊吉砮的身邊,把藥塞進他的嘴裏,反手一掌向努爾哈赤的胸前印去。
一直在默運功力逼毒的九龍老齊大喝一聲,身子前竄擋在努爾哈赤身上,那一掌正打在九龍老齊的背心,他一回頭一口黑血吐在那人身上,那人怪叫一聲顯出身影來,正是馬天明。
九龍老齊雙臂一用力把努爾哈赤推給額亦都道:“快走!”額亦都背起努爾哈赤就跑,裴然大喝一聲那裏走,身形如電向努爾哈赤撲去,孟古縱身就是一刀,裴然左鉞回手擋在刀上,誰料叮的一聲輕響,鉞斷為兩截,孟古的刀跟著劈了進來。
裴然身在空中一旋,向後退開數步,威鎮七海的刀鋒在腿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血口,疼得他腳一沾地身子就向一側一歪,草叢中閃出一人,寶劍一招‘魚腸刺獠’把他釘在地上。
沙大洪怒道:“來的什麼人!”馬天明被九龍老齊那一口毒血噴得出渾身發軟,坐在那裏不住哆嗦,聽了這話急忙道:“摩天老祖到了!”
沙大洪、巫天二人同時一驚,轉身就走,一道黑霧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向二人頭上罩去,沙大洪猛的轉身,手中輪著大刀集全身之力向外劈去,轟然一聲,沙大洪倒退十幾步,險險坐倒,巫天一掌抵在他的身後這才幫他消去了力量,一個滿頭綠發的老者站在他二人身前,黑袍打開有十幾丈寬,向回一收,把老者整個包了起來。
老者發出蝙蝠一般的笑聲道:“我就是李義然!沙刀王,你的武功長進不少啊,竟能接住我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