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江心道:“他們是北京來的,韓大人不知受了他們多少好處,命我一定要全力幫助他們,若是我拒絕了,他們再去找韓大人,仍是要丟到我們三個頭上,而且還要被罵一頓,不如答應。”想到這起身道:“二位上差放心,小人們一定把他們找到,至於找到之後,小人們也不敢在這裏礙事,自會走開。”
費英東、石戎對覷一心中暗道:“這老家夥果然油滑。”費英東點點頭道:“好,你們去吧,隻要找到就是了,其它事不必你們管。”說完一揮手,早有兩個弟子過來,托著一盤大銀送到三禽神捕麵前。
三人又驚又喜,同時推托一番之後收了,恭恭敬敬的走了。
吃了飯之後,石戎和費英東正坐在廳裏等著三禽神捕的回信,代善走了進來道:“二位叔父,我阿瑪請二位過去一下。”二人聽了忙由代善引領著來到努爾哈赤的屋子。
一進屋,就見孟古坐在努爾哈赤腳下一張椅子上,佟春秀則遠遠的坐在牆壁角落裏,懷中抱著佟果,看也不看費英東和石戎一眼。
費英東和石戎在努爾哈赤麵前坐下,費英東道:“大貝勒好些了嗎?”努爾哈赤看著他二人,半響道:“我要為我師父報仇!為白電夫婦報仇,為白家莊的鄉親報仇,你們兩個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進入神龍島?”
石戎看看費英東,道:“二哥果然了事如神。”費英東不去理他道:“大貝勒,我們沒辦法,神龍島是神龍教的根本所在,就是老天爺不得到他們的邀請,隻怕也進不得那裏。”
努爾哈赤冷笑一聲道:“他們難道還會請我不成?我不管,你們兩個若想不出辦法,我就去硬闖,反正我一定要為我師父報仇!”石戎幹咳一聲道:“我和二哥雖然沒有辦法讓你上神龍島,但我們有辦法讓人報仇。”
努爾哈赤猛的坐了起來道:“怎麼報仇?”費英東一笑剛要說話,就聽窗外有人道:“他們讓你做夢,做了夢就報仇了!哈、哈、哈……。”三個人同時起動,飛一般躍出窗去,就見一個灰影穿過房脊,飄然向西而去。
努爾哈赤大喝一聲:“有膽量別走!”飛身上房追了下去,石戎急忙跟上。
費英東則站在窗前,高聲道:“額亦都,帶人警戒館驛左右!揚古利,帶人警戒館驛屋上!葉克書你看好三個孩子!珠魯巴顏,帶兩部之人以弓箭護住馬匹!所有女眷都到這屋裏來,孟古、多羅甘珠、你們兩個分別保護兩位夫人,扈爾漢,你隨我接應我四方!”隨著他的話音所有人都動了起來,片刻工夫已將整個館驛護得如鐵桶一般。
厄赫走過來道:“我做什麼?”費英東一笑道:“格格身子不方便,還是歇著吧。”厄赫冷冷的看著他道:“我什麼事也沒有!”費英東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格格看護好這些女眷好了,孟古和多羅甘珠兩個做事我確有些放心不下。”
厄赫一語不發,提了一對鋼刀站到努爾赤的屋子前麵,她的那對刀留給冷如馨了,路上也沒再打造,此時這對刀則是臨時現抓來的。
努爾哈赤追了一會,見那人走的極快,一揚手,掌中的鐵葫蘆打了出去,他把喬龍的拘魂索殘留的部分重新接好,係在這葫蘆上了。
灰影聽身後破風聲起,長笑一聲,回身半扭,雙手執一對五行輪向外一推,咚的一聲,鐵葫蘆被推了回來,努爾哈赤正好跟上,一掌拍在鐵葫蘆上,鐵葫蘆二次向那人飛了過去。
灰影也不變招,五行輪重又推了出來,努爾哈赤一把扯住拘魂索將內力貫注於索上,直向葫蘆上逼去,鐵葫蘆向五行輪上二次撞到,就聽轟然一聲,灰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石戎閃電般的衝了過來,自努爾哈赤身邊閃過,一把抓住灰影,灰影怪叫一聲手中的五行輪同時出手,打向石戎的麵門,努爾哈赤拘魂索一動,鐵葫蘆打飛五行輪。
灰影讚了一聲:“好!”兩隻袖子一齊抖動,兩條青色小蛇飛了出來,向石戎咬去,石戎抓著灰影的手變抓為推,借力向上飛起,左手軟劍自腰間掃了出去,將兩條小蛇的頭斬了下來,托在劍上丟到灰影身上。
灰影慘叫一聲從半空中摔了下去,努爾哈赤跟著下來,提起灰影道:“你是神龍教的嗎?”話音未落就見灰影原本閉起的雙眼猛的睜開道:“那是自然!”隨著話音一柄劍自下而上,向努爾哈赤的心口刺去,努爾哈赤長喝一聲,一甩手將灰影丟了出去,但那劍仍刺進衣裳一寸,石戎的手就在這個時候到了把努爾哈赤扯了開來。
灰影笑道:“二位聯手好生了得!”石戎一笑道:“若不是閣下鬼鬼祟祟,不聯手也一樣了得。”灰影長笑道:“哈、哈、哈……,不鬼祟,我又如何稱得是‘鬼劍’梁風了。”
石戎一皺眉道:“閩西‘鬼劍’?你是閩西人,怎地北上千裏入了神龍教了?”梁風道:“這是我的事,於你何幹?你們那個過來送死!”石戎剛要上前,努爾哈赤大聲道:“天兵!讓我一個人對付他!”說著一揮手自腰間抽出那柄緬刀來。
厄赫倚在牆邊閉目養神,就聽身後一聲幹咳,她提了雙刀急忙轉身,就見額勒吉滿麵怒容的站在遠處,厄赫一呆,慢慢的低下頭去,額勒吉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道:“你跟我來!”
厄赫不敢不去,回身向屋內的孟古和多羅甘珠吩咐幾句,額勒吉又道:“你留下話,就說申時三刻,你和我在舍利塔下等石戎那個混帳東西。”厄赫依他的話說給孟古,然後跟在額勒吉身後出了驛館。
石戎站在努爾哈赤身後,梁風搖了搖頭道:“不好,我不放心你。”石戎道:“那你就讓你的同伴出來,不就行嗎。”梁風一愕道:“你竟然察覺到我有同伴?”石戎道:“我沒那個能耐,隻是我想你不會也不敢一個人來見我們。”
梁風一邊笑一邊拍動手掌,一個老兒走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道:“咳;小老兒;咳;當真佩服;咳;閣下的才華。咳、咳、咳……。”梁飄指著他道:“這位是我神龍教副教主,‘永世刀王’沙大洪,有他站在一邊我就放心多了!”
努爾哈赤冷筆一聲道:“小人之心!”說著揮手一刀向梁風斬去,梁風的劍剛一抬起,就聽努爾哈赤道:“我看看刀王的刀法如何!”緬刀中途變向,改向沙大洪頭上掃去。
石戎左手出劍,點向梁風小腹,梁風怪叫一聲,抬起的劍向下急倒,劍尖砸在石戎的劍上,那想石戎右手一揮,又一口軟劍揮了出去,眼見這一劍就要刺中梁風,梁風整個人不可思議的向一側倒去,劍貼著他的耳朵過去,將耳朵的外皮擦破一塊。
梁風道:“好啊,你這不算鬼祟嗎?”石戎道:“你既然鬼祟了,難到不讓我鬼祟嗎?”一邊說雙劍一合,左手‘應龍出海’右手‘道法自然’將軒轅劍和風雷劍一同使了出來。
梁風沒見過這種劍法,連連後退,背已貼上牆壁了,他雙腳踏壁橫著走上牆去,右手向後一背,劍自肩上遞了出去,點向石戎的左眼,石戎向起一揚,抽向他的腕脈,梁風若不收劍,脈門就送上去讓人家打了,他腳跟用力,人竟在牆上站起來,而且還能說話,尖聲道:“好小子!好劍法!”
沙大洪眼看刀來,仍是那樣低著頭幹咳,刀到他頭頂努爾哈赤手下一慢,沙大洪趁勢身子一直,右手向上,手中握著一柄寸來長的小刀,叮的一聲磕開努爾哈赤的緬刀。
努爾哈赤道:“刀王用那麼一把刀,能殺人嗎?”沙大洪道:“殺人在心,若心不狠就是拿著山一樣大的刀也是無用,若是夠狠,一把木刀也殺人了,何談大小。”說著劈出一刀。
努爾哈赤道:“好刀法!不愧是刀王!”緬刀如雲片刻間連出七刀,這回再不容情。
沙大洪接了四刀,大喝一聲:“好刀法!”身形縱起,小刀一揚手擲入牆壁之中,回手在背後抽出一口大板刀,劈頭蓋腦的向努爾哈赤砍了下來。
努爾哈赤的緬刀輕些,無法硬擋,他退後半步,緬刀斜削沙大洪的手腕,沙大洪道:“我聽他們說,你的刀法以剛猛見長,怎地改了輕柔了?不敢和我硬碰嗎?”一邊說一邊遞出一刀,努爾哈赤這一輩子就受不得激,當下大吼揮刀迎了上去,當的一聲,沙大洪手中的刀斷為兩截。
沙大洪退後兩步,不敢相信的看著努爾哈赤,他的板刀厚有五尺,就是尋常的寶刀寶劍也斬不斷,萬沒想道竟會斷在一柄不過幾分厚的緬刀之下。
努爾哈赤也沒想到,他看看緬刀,見刀上沒有一點損傷,將刀一立道:“你的刀斷了,不是你的刀法不行,我們再來!”沙大洪丟了斷刀,哼了一聲道:“下次老夫執了我的金刀來,定斬下你的頭來!”說完轉身而去。
梁風一看沙大洪走了,甩了石戎也走,石戎剛要追,他摘下背後的一個大包袱丟了過去道:“你看看這個再來!”
石戎接過包袱打開,大吃一驚,手一鬆包袱落在地上,裏麵竟是馬明被切成了八塊的屍體,努爾哈赤道:“這是馬明!他怎麼會在這裏?”石戎丟了屍包道:“快回去!”縱身就走。
厄赫剛一離開蛇群就遊了進來,一條大蛇貼著屋子的窗戶慢慢的立了起來,佟佳氏一眼看見,尖叫一聲,多羅甘珠更是膽小,嚇得一頭紮進孟古的懷裏去了。
孟古看看佟春秀,見她仍是那樣鎮靜心道:“我不能輸給她。”推開多羅甘珠道:“一條蛇而已,怕什麼!”打開龍角扇,走到窗前,哆哆嗦嗦的用扇子去捅窗紙,扇子離窗戶還遠,那蛇卻磨頭就跑,孟古好奇的打開窗戶,把扇子晃了幾下,窗外群蛇立時沒命的向牆外遊去,不論外麵怎麼催動也不肯回來。
孟古大喜,執著龍角扇跳出窗外道:“有本事就讓那些小長蟲回來!”她話音不落一人閃身進來,道:“小娃兒!你拿的什麼?竟能嚇退我們的神龍?”
孟古指著那人道:“你是誰?”那人在背後抽出一口劍來,黃光耀眼,純黃金打就,晃了晃道:“你見了這劍,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孟古冷笑一聲道:“我見的劍多了,你這把廢鐵有什麼希奇的,憑什麼我要認得?”
那人大為失望,將劍一揮道:“我是‘金劍俠’餘逢春。”孟古點點頭道:“聽說過,你是龍江派的叛徒,夏神仙正四處捉你呢,對不對?”餘逢春萬想不到孟古見麵先說他的短處,大怒道:“小丫頭受死!”一劍向孟古的左肩指去,他出身名門,出招的時候倒很講究。
孟古扇子當短刀用,一反手,‘龍騰虎躍’先斬劍身,然後貼劍身而走直取餘逢春的手臂。
揚古利帶了幾個人,正在屋上巡視就聽有人道:“著!”一個包袱打了過來,揚古利接也不接,甩手就是一鎖,把包袱打得四散飛開,裏麵滾出八塊屍塊來,腦袋像球一樣滿地亂轉,若是換別人早就吐了,揚古利卻無事一般,他不認得死人是尹重,看了看,冷冷的向來人道:“你想用這個令我無力再戰,那你就錯了!”揮手又是一鎖。
這遍地屍塊沒讓揚古利怎地,反倒讓那送包袱的人一陣惡心,眼見金鎖打過來,竟沒躲開,卟的一聲,金鎖從他的腰間鏟過去,立時屋脊上的屍塊變成了十塊,腦袋滾到揚古利腳下,揚古利低頭看去,卻是驛館的驛使。
揚古利心知中計,縱身而起,七把飛刀擦著他的靴底飛了過去,一人閃身自屋脊後而出,拍手笑道:“揚古利果然了得,我金寶山佩服之至。”說著又是七把飛刀擲了出去,揚古利人在空中,金鎖二次出手,拍飛七把飛刀,跟著向前,如意鉤向外連劃三劃,金寶山長笑一聲退後幾步喝道:“上!”
一群黃衣漢衝了上來,揚古利身後的那些人,都是黑龍門的弟子,見此情景也揮兵器迎了上去。
餘逢春的武功遠在孟古之上,但他為人小心,總不敢讓金劍碰上孟古的扇子,打起來難免有些縮手縮腳,孟古的‘龍虎魔刀’全憑一股氣勢,對方越退她攻的越狠,一時間孟古竟占了上風,把餘逢春逼得步步後退。
多羅甘珠在屋裏見連連拍手道:“孟古好曆害!”這二人不知怎地一見麵就情同手足,比姐妹還好。
佟春秀聽到多羅甘珠的話,渾身一顫,慢慢站了起來,把佟果塞到佟佳氏懷裏,走到窗前看了看,眼中發出惡毒的光芒,猛然推開多羅甘珠,一縱身躍出窗去,揮柳葉刀向孟古就是一刀。
孟古所有的精神都在餘逢春身上,那裏想到佟春秀會在背後暗算她,柳葉刀直劈入她的後肩骨中,孟古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佟春秀手上無力,這一刀並不製命,她拔出刀來再砍,餘逢春卻伏身去搶扇子。
‘呔!’一聲大喝,扈爾漢縱身而出,身在半空,雙腿連環踢向餘逢春的麵門,左手的三尖兩刃刀向外遞出磕飛佟春秀的柳葉刀。
這時多羅甘珠也衝出來了,一腳踢倒佟春秀,回身扶起孟古,道:“你這瘋婆娘!為什麼傷人?”佟春秀惡狠狠的看著孟古,道:“小賤人!我要殺了你!”雙手沒上沒下的就向孟古抓了過來。
多羅甘珠隻道她真的瘋了,嚇得抱著孟古逃了開來。
餘逢春沒能搶倒扇子,一見佟春秀就在身邊,怪吼一聲向佟春秀衝了過去,扈爾漢身子不落,一口三尖兩刃刀舞得車輪般相仿,劈向餘逢春,他從小學得兵器就是這個,此時用來正可謂得心應手。
餘逢春一失先手再難扳回,整個人被包在扈爾漢的刀圈之中,此時佟春秀還在追著多羅甘珠,屋脊處有人長笑一聲,道:“夫人要殺她,貧僧幫你!”一個大和尚縱身落下,袈裟罩向多羅甘珠。
嗤的一聲,袈裟裂開,那和尚連退七步才躲開點向自己滑肉門的一杖,他驚愕的看看,就見多羅甘珠和佟春秀中間站著一人,左手執杖,右手執劍,正是費英東。
費英東杖橫胸前,劍指前方道:“智上法王,在下等你多時了!”他一邊說一邊示意佟春秀、多羅甘珠護著孟古快些離開。
智上法王奇怪的道:“你是怎麼知道貧僧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