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長天搖動風雷舞(6)

扈爾漢雙手一分圍上來的幾個圖倫兵丁立即在他身邊繞個不停,最後一齊重重摔倒,扈爾漢笑嘻嘻的道:“幾位是來抓我的還是來睡覺的啊?”巴東大怒一把拔出腰刀向他一指道:“好小子!你定是努爾哈赤的同黨,讓你家少都督來教訓你!”扈爾漢道:“這努爾哈赤是幹什麼的?我是他的同黨又怎樣?”巴東沒心情和他廢話輪刀就砍,扈爾漢一步向進鑽進刀影之中,左手扣住巴東手腕,右足揚起正中巴東腋下,巴東怪叫一聲大刀立時脫手,扈爾漢左手向懷中一帶,巴東身不由已的向他懷中倒來,扈爾漢右足一用力頂在巴東的腋淵穴上笑道:“少都督諾大身軀要是倒在我的懷裏,可不把我壓扁了嗎。”巴東一身近二百斤的份量幾乎全在自己的腋淵穴上,隻覺得疼痛透骨半個身子都酥了,開口要罵,那知扈爾漢看破,足上再一用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想討饒也隻能在肚子說給自己聽了。

巴東的幾個親兵大驚失色喝道:“快放開我們少都督!你不要命了嗎?”扈爾漢一笑手上一鬆足尖用力道:“還你們好了。”巴東諾大的身驅立即倒下,罵聲與腦袋磕磚的聲音一同響起:“給我把這小賊亂刀剁了!”親兵四五口大刀一齊剁了下去,扈爾漢身如遊魚在他們中間東穿西走四五口大刀竟砍他不著,巴東看著惱火抓起大刀又向扈爾漢砍去,扈爾漢也不讓開一把扣住他的脈門第二次把他抓到手中往身前一擋,幾個親兵收刀一及一齊向巴東頭上砍去,巴東嚇的怪叫一聲身子先自軟了,扈爾漢閃電般把他拉開左足連踢,幾個親兵隻覺腕上一麻不由自主的把刀丟下,扈爾漢向巴東道:“少都督,在下救你一命,你連謝字也不說一個嗎?”巴東早已軟了那裏還裏說的出話來,扈爾漢忽覺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傳了出來,再看巴東竟已屎尿齊流,扈爾漢生怕沾到身上往親兵手裏一丟道:“快抬出去!”親兵刀也沒了那敢再鬥抬了巴東就走,扈爾漢捂著鼻子在後麵跟著,一出了廟門親兵齊喊:“快拿下他!”外麵的兵士不知怎麼回事但仍舉了刀槍來拿人,扈爾漢拾起地上的門閂指南打北,指東打西,眨眼功夫把眾兵士的兵器盡皆打落,而且每人頭上不多不少都打起一個爆粟,眾人見不是頭發一聲喝回頭就跑,扈爾漢笑吟吟的追了上去。

萬空看著扈爾漢他們走遠向兩個香火道人一擺手,他們扶起大門重又擋好,萬空走回廟堂揭開地窖的蓋子道:“上來吧,他們去了。”石戎攙了努爾哈赤上來道:“扈爾漢追去了?”萬空長歎一聲,黯然不語,石戎隻道他擔心扈爾漢忙道:“大師不必擔擾,隻要扈爾漢見到冷前輩便自然無礙。”萬空搖搖頭道:“貧僧不是擔心,貧僧十年前就知道主母在此,隻是從沒向人說起而已。”石戎大為奇怪問道:“此為何故。”萬空道:“十五年前我懷恨入關,三敗於肖博手下,心灰意冷在香山出家,哎!”努爾哈赤見觸動他的傷痛忙道:“大師也不必太過在意,人生在世這也是難免之事。”萬空道:“我侍奉傳法師去世之後重回遼東,正好碰上圖倫城建廟,在尼堪外蘭力邀下,我留在了這裏,十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主母的消息,我隻所以不外傳就是不想讓扈爾漢知道他母親的事情,可我萬沒想道你們會來,嗨!”努爾哈赤大覺過意不去,深施一禮道:“還請大師原諒。”萬空一擺手道:“我不是責怪你們,隻是想拜托你們。”石戎道:“大師盡請吩咐,無論何事,我們都一定為您做到。”萬空道:“扈爾漢既然知道了他母親的的事就一定會去中原找她,貧僧早已不問事世,就把他托付給二位了。”說完一揖到地起身去了,石戎笑道:“原來他早聽到咱們商量去中原的事了。”努爾哈赤道:“受人一恩,還人一報,咱們把扈爾漢帶上就是了。”石戎一笑道:“隻怕不必我們帶,自有人帶他去了。”努爾哈赤不解的道:“什麼意思?”石戎往床上一倒道:“天機不可泄露,你等扈爾漢進了都府自然就知道了。”

都府大廳內安費揚古看著尼堪外蘭走進來道:“李守備送走了?”尼堪外蘭點點頭,安費揚古道:“四公子的婚事是不是吹了?”尼堪外蘭道:“李守備向我道歉,說四公子完全是胡鬧,已命人帶他回去了,希望我不要怪罪。”說完苦笑一下長歎不已,安費揚古道:“此事已了,大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尼堪外蘭道:“先生明知故問,昨天我家中一下來了三個女婿,鬧的昏天黑地,今天竟然一個都沒了。”安費揚古道:“怎麼關家也……?”尼堪外蘭道:“今早上我派人去通知他們不行,他們竟沒反對。”安費揚古道:“這最好,隻要現在能找……。”尼堪外蘭突然坐起向安費揚古道:“先生,我突然想起,祝慶失蹤不會是關家下的手吧?”安費揚古急忙製止他再說下去悄聲道:“老朽早已想道了,隻是苦無證據,若法王一怒之下找上門去那亂子可就大了。”尼堪外蘭狠狠的往桌子上捶了一拳道:“若真是他們幹的不要說法王,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我現在就派人去查,哼,我讓他長白山的人一個也出不了我圖倫城!”安費揚古不知他得了母親的暗示,心下奇怪忖道:“他怎地這般大膽?”口中勸道:“大都督也不必心急,我想這是否是關家做的還不能確定,反正關家不走,咱們大可拖到大會之後,再做了結。”

尼堪外蘭想了想道:“先生說的有理。”安費揚古道:“老朽以為再找不到祝家小哥,不如說個謊,對外就說找到了,不然的話,這城裏已經亂成這樣了,再搜下去隻怕還會有大亂子啊。”尼堪外蘭緊鎖雙眉道:“隻怕法王那一關過不去啊。我就不明白,怎麼會亂成這個樣子!”安費揚古道:“這說起來還要怪老夫啊。”尼堪外蘭看著他道:“先生此話怎講?”安費揚古道:“十五年前,長白山老天爺王薛禪向天下傳言,說他敗在火扇公主冷如馨手下,現在他要向遼東六大門派挑戰,以證明他是遼東第二。”尼堪外蘭一皺眉道:“這是什麼話?”安費揚古道:“王薛禪是想讓整個遼東都知道冷如馨是的武功遼東第一。他在天池邊上,大敗摩天嶺主李義然、金教教主完顏空、神龍教主洪景方、仙露宮主夏永陽、千山棍僧之首真空大和尚,還按敗給他的成度給這五位排了座次,這一來遼東六大門派為了爭個座次十五年來明爭暗鬥,今天是他們十五年後第一次聚的這麼全。老朽提意您多請高手衛護大會,可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尼堪外蘭哭笑不得,心道:“這六大門派既然個個矛盾重生,那隻要有人挑唆就會動手,自己累死也看不過來啊。”他盤算了一下,六大門派已到的的有長白山的房忠,龍江派的左秩、曹寶,神龍教的三大使者,金教外三門的掌門以及費英東等第三代弟子,千山派的是李家叔侄,惟一沒露麵的就是摩天嶺的人了,他長歎一聲道:“隻能盼著李總鎮早些來了。”二人相對苦笑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一陣混亂,一個戈什哈跑進來道:“大都督!快……,快……,快出去看看吧。”二人不知又怎地了一齊出了大廳。

扈爾漢一手提了一名親兵遮擋打來的兵器,笑吟吟的闖進都府,幾個親兵拖著巴東一邊後退一邊向守衛大喊:“攔住他!快攔住他!”但守衛不論怎麼努力也打不中扈爾漢,尼堪外蘭見了怒火填胸大喝一聲:“住手!”扈爾漢雙手一分兩名親兵左右飛去,安費揚古幹咳著手掌搖指向懷中一抱,兩名親兵怪叫著又飛了回來,平穩的站在地上,扈爾漢拍手讚道:“好一手控鶴功!你是圖倫城主嗎?”安費揚古見他俊秀天真心中先自一喜撚須搖頭,指指尼堪外蘭道:“這才是城主。”隨說隨伸手把了把巴東的脈博悄聲對尼堪外蘭道:“少都督無礙,隻是可能嚇著了。”尼堪外蘭看一眼兒子失望已極抬手示意讓人把他抬走,然後向扈爾漢道:“你是誰家小孩?怎地闖到我的府地來了!”

扈爾漢一笑道:“我叫扈爾漢,聽說城主的鐧法天下無雙,特來領教。”尼堪外蘭臉色一變,道:“你是找我比鐧的?”扈爾漢不答大聲道:“進來!”常書隨聲而入,手中捧著一個黃木托盤,上罩白綢,扈爾漢抓起白綢向尼堪外蘭道:“城主認的此鐧嗎?”尼堪外蘭走過去拿起盤中白色雙鐧看了看道:“此鐧乃白金砂所製,左鐧重十斤八兩,右鐧重七斤二兩,名為‘雲鐧’!因輕重各異,故左鐧為‘重雲’,右鐧為‘輕雲’。小阿哥,我說的可對?”扈爾漢從他手中接過雙鐧,道:“城主果然學識廣博,就不知道這鐧法是否也和見一識一樣高明。”尼堪外蘭一擺手對身後的人道:“取我的鐧來!”安費揚古從不知他鐧法怎地,怕有意外走過去輕聲道:“大都督,這少年看來也是長白一路,大都督千萬小心。”尼堪外蘭一擺手道:“先生不必擔擾。”安費揚古見他成足在胸無奈隻的退開。

一會幾名戈什哈抬著一柄鐧走了過來,尼堪外蘭向扈爾漢道:“小阿哥識得此鐧否?”扈爾漢雙手交與一手,自戈什哈們手中接過鐧來,手腕略有滯澀不由道:“好沉的鐧。”這柄鐧一身墨染黑如泥炭,扈爾漢擺弄兩下道:“此鐧名曰‘濃霧’,乃玄鐵所鑄,重二十八斤,用起來講究大拙勝巧,勇而不工。城主,小子說的對嗎?”尼堪外蘭接過鐧來後退一步鐧垂腿側道:“既如此你還等什麼!”扈爾漢雙鐧一分,左鐧向上,右鐧向下繞了一個圓圈,兩鐧的位置正好互移,他口中輕喝一聲,左鐧向前右鐧向後,右腿屈起左足僅足尖著地,正是大鵬展翅的架子,尼堪外蘭微微一笑並無大的動作僅鐧尖向上徐徐挑起,但一股沉重的威勢已溢了出來。

扈爾漢足尖的猛的一用力人向前衝雙鐧揚起打向尼堪外蘭,尼堪外蘭身子不動尚未完全挑起的黑鐧疾揚而起,指向扈爾漢胸口,他鐧比扈爾漢的鐧長約一倍這一來扈爾漢無異於自行向他鐧上撞去,就聽扈爾漢輕喝一聲雙鐧合成剪子股閃電般剪上尼堪外蘭的黑鐧,同時借力而起身在半空雙鐧不分剪向尼堪外蘭的脖項,尼堪外蘭讚道:“好!”身形後仰平著的大鐧猛然挑起,從扈爾漢雙鐧的後麵挑了過來,扈爾漢隻的分開兩臂向後一揚慢慢落下。

一直沒動尼堪外蘭大喝一聲:“我來了!”向前一步輪鐧便打,扈爾漢急切間不及閃躲雙腕一翻兩柄鐧夾住尼堪外蘭的鐧尖,三個鐧尖頂在一起,二人一齊用力扈爾漢手上勁道比不得尼堪外蘭的神力隻見黑鐧一點點的晃動眼看就要掙開他的雙鐧,扈爾漢喝一聲道:“不要來!”右鐧搶先遞出,點向尼堪外蘭的左眼,左鐧快速沉下貼著黑鐧一翻將黑鐧帶至外門,尼堪外蘭笑道:“正是,你的鐧輕,豈可硬拚力氣。”一邊說一邊向右一側身,扈爾漢點來的一鐧便已落空,一旁觀戰的安費揚古則越看越是心驚忖道:“這二人鐧法天衣無縫簡直就是師門對練一般,若這少年真是長白門下,那尼堪外蘭卻又從何處學來的這一手鐧法?難道真像裴然所說尼堪外蘭的母親是長白派的高手不成?”就這他思忖的時候尼堪外蘭右臂一長黑鐧直指扈爾漢的心坎,扈爾漢雙臂一屈一伸再無他法可用,隻得故技重施雙鐧再變剪子股剪住尼堪外蘭的黑鐧,但他雙臂矩離太遠力已不均,尼堪外蘭長笑一聲運起神力猛的一挑,扈爾漢手中的雙鐧同時飛了出去,尼堪外蘭左手化成虎爪向扈爾漢麵門一按,凝而不發,扈爾漢卻也不怕一雙大眼睛骨碌碌亂轉看著尼堪外蘭,尼堪外蘭長嘯一聲收回招式,在地上拾起那對白鐧向扈爾漢道:“隨我來。”轉身向後麵而去。

他們轉過前堂直奔雅園,一進園門多羅甘珠正好出來一下和扈爾漢撞個滿懷,多羅甘珠剛要發火尼堪外蘭先道:“老夫人呢?”多羅甘珠一邊嗔怪的看著扈爾漢一邊回道:“在大格格那呢。”她本對扈爾漢的莽撞很是不滿,但一眼看去就見扈爾漢像個銀娃娃一般可愛不由得火氣先消了許多,尼堪外蘭心中有事也不理她自顧去了,扈爾漢走在後麵看尼堪外蘭走遠伏身一揖道:“給姐姐陪罪了。”順手在指上褪下一個板指套在多羅甘珠指上,多羅甘珠竟沒拒絕,等他們走遠多羅甘珠越想臉上越紅竟忘了自己要去做什麼,悄悄回頭望一眼扈爾漢,一吐舌頭扮個鬼臉心中像有隻小兔子一樣蹦個不停,快步跑開了。

尼堪外蘭帶著扈爾漢剛走上樓梯,老婦人的聲音便已傳下來了:“是尼堪外蘭嗎?找到祝慶了?”她聽是兩個人的腳步,隻到尼堪外蘭找到了祝慶,帶他來報迅的,欣然卻知道一定不是急忙站了起來,把麵紗罩上。尼堪外蘭帶著扈爾漢上樓,上前一步把三隻鐧向上一呈道:“母親,兒比鐧贏了?”老婦人猛然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問道:“有人……,與你比鐧了?”尼堪外蘭拉過扈爾漢道:“就是此人。”扈爾漢看一眼老婦人隻覺於家中畫像一般無二,心知再不錯了伏膝跪倒悲聲道:“祖母!孫兒總算見到你了!”老婦人淚如雨下一把抱住他哭道:“好孫孫!你想死祖母了!”欣然不知所以看著,尼堪外蘭拉她一下,指指樓口,欣然點頭下樓,尼堪外蘭把三柄鐧放下也跟了下去,隻留老婦人與扈爾漢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