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空靈與空智
正在大夥準備到其他地方尋找下落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空靈就是空智，空智就是空靈，何須再找”
六人一陣心驚，袁弘環視左右卻無他人。
“施主，既然來了，何不過來喝喝茶，談談佛法”蒼老聲音又傳來。
“在那”關允兒指著不遠處一個亭子，亭子被樹蔭所包圍，不注意看還真不知道有個人做在那邊。六人皆順著關允兒所指方向望去，正是一個老和尚氣定神閑地在亭子內泡茶。六人心疑，也跟了過去。
“阿彌陀佛”袁弘恭敬地問道“大師剛剛所講，空靈就是空智是何意思？”
“阿彌陀佛”老和尚這才聽下泡茶，雙手合十“大師可不敢當，不過是為佛祖看殿掃院而已，幾位施主喝杯茶如何”
袁弘打量了下和尚，並非和尚所說，見他波瀾不驚，氣質不凡，知是非常之人；轉念一想，也對就算是主持也是為佛祖看殿掃院而已，這老和尚的話還深有他意。
袁弘那有心情喝茶，隻道“大師過謙了”
顧金銘也跟著問道“大師適才所講，空智與空靈是怎麼回事”
“阿彌陀佛”老和尚仍然自顧自地泡茶倒茶，分別給在場每一個倒了一杯，並無言語，袁弘六人麵露難色。
袁弘心知，要這和尚說出事情始末，恐非易事，眼前這杯茶看來非喝不可。袁弘以眼示意，六人便均端起茶水，袁弘五人一飲而盡，果然甘甜可口，神清氣爽，令人回味無窮，唯有龐彪隻抿一小口，舔了舔舌尖，播動下嘴唇，又抿一口才道“好茶是好茶，不過……”龐彪剛想說什麼，卻被袁弘一拉，就此打住。
“不過什麼”老和尚眼一提神射出精光，盯著龐彪道。袁弘見和尚泡茶手法，端茶姿勢，該茶又特殊，知和尚是茶藝高人；又見肥彪品茶姿勢，亦知肥彪粗中有細，在品茶方麵也有一定造詣，所以故意拉了一把，留下懸念，逼出老和尚說出空智之事。
老和尚望著肥彪半天不說話，這才恍然大悟道“阿彌陀佛，昔日宋光隨明主征戰天下，卻被設計圍困在這雪山寺，經廣元塔圓慈高僧托夢指點，方大破元兵，突圍而去，後明主霸業已成，宋光觀明主隻可共苦，不可同甘失望至極，又記起當年在廣元塔允諾，也不得不走，便一紙奏折告老還鄉，次年便到雪山寺出家為僧，法號空靈，寓意空無靈妙”老和尚飲了口茶又繼續說道“明主霸業已成，開始斬殺功臣，對主動辭官的卻又極力挽留，宋光出家當年，明主南巡至雪山寺，特意上山求賢，不想宋光去意已決，明主大失所望，便提筆書空智二字賜予宋光，暗喻宋光空具才華，卻不思報效朝廷；此後宋光改號空智，長修與廣元塔內直至圓寂。”
“如此，為何廣元塔所立之碑卻書為空靈，而非空智”袁弘道。
“施主卻是落了一個點”老和尚含笑道“施主留意到碑下落款，卻是清雍正年間”
“這是何意”袁弘又問，其他五人也正想問道。
“清雍正年間，一夥強盜不知何處聽聞雪山寺廣元塔藏有巨寶，便成群攻入廣元塔，強盜口中巨寶以為是黃金白銀，卻不知民間傳聞的廣元塔巨寶就是這宋光舍利。強盜裏外搜羅廣元塔，竟空空如也一無所獲，強盜惱羞成怒，一把火要燒了廣元塔，火勢巨大，火苗足有三四丈，燒了十幾分鍾卻不見火苗燒入塔內，隻在塔外徘徊，強盜心驚，知是有真佛在此，棄刀而逃，後此事傳入朝廷，雍正爺為之動容，便派人重新修繕此塔，並為宋光立碑，為正其名，便在碑文中稱其空靈大師，而非空智”
“原來如此”袁弘一行如夢初醒，心中驚喜不已，又道“為何問遍寺中僧眾無人知此事，而廣元寺經過修繕，而現在為何被火焚燒過的痕跡仍如此明顯”
老和尚聞言哈哈大笑，答曰“六十年代時，政局動蕩，激情分子揚言滅佛，廣元塔名聲巨大，首當其衝，激情分子毀掉石碑，放火燒廣元塔，果如傳說之言，火苗無法入塔，激情分子大驚失色，奪路而逃，而後至今便再無修繕，而斷層的石碑也被送入涅槃殿陳列，碑文為古體繁字，寺中僧眾多為年輕一輩，自然無法得知此事。”老和尚耐心解釋道。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袁弘拜謝道，剛要起步入廣元塔查看究竟，突然記得一事，便又拉了下肥彪。肥彪噢了一聲。心領神會又抿了一口茶道“大師的茶一定是產自西地龐府市，此茶名叫一品清，龐府市氣候潮濕、陽光充足特別適合茶葉生長，該市又有特殊的棕色土壤，才孕育出這天下獨有的一品清”龐彪停了下，隻見老和尚正求知若渴，不敢再賣關子道“龐府市世代相傳炒茶技術均是以當地一口澤湧泉的泉水洗茶，再經過各道工序炒茶而成，所以要泡出這一品清的最佳味道，就非得用這澤湧泉的水泡不可，否則就是再好的一品清，也隻能泡出二等味道”龐彪說完，朝和尚嘿嘿一笑。
和尚起身道“阿彌陀佛，施主高見、高見”這老和尚剛從西地龐府遊曆而回，此茶正是當地之茶，老和尚暗暗歎服肥彪的見識。肥彪趕忙擺手否認“我就是龐府人氏，知道這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實上，龐彪對品茶倒真有一般見解。
話既說完，袁弘領著一群人拜謝後，往廣元塔而去。老和尚望著這一行人的身影，暗自歎息。
原來這和尚深得識人辨人之術，今日在停車場偶遇六人，一見便知此六人來日成就不可限量，後觀六人處處詢問空智之事，這空智大師寺中除了自己又有何人知曉。和尚有意結識六人，就故意在廣元塔外擺下這茶道，坐等六人。不料一向自詡精通茶道，卻意外敗於龐彪之手，隻歎得有緣無分，有緣無分。
再說這袁弘六人來到廣元塔前，正在商量如何尋找下一步線索。
“袁弘，剛剛那個大師所說的空智大師你覺得可信嗎”顧金銘問道。
“應該可信，那大師也不是一般之人，在寺中應該德高望重，不至於打誑語”袁弘邊望著這八層廣元塔便說。
“空智大師已圓寂幾百年，我們怎麼找”小雯也問道。
“剛聽大師說，兩次火燒廣元塔，火苗均無法蔓延入塔，可見塔中有蹊蹺，大師又說塔中有巨寶，是空智大師舍利，我們不妨到塔內查看下究竟”袁弘又答。五人覺得有理，便一同往塔內行去。
塔內清涼異常，一走進塔內，煩俗盡消，心無雜念，塔裏布置簡單古樸，塔中隻有一扇通往外部的入口，其餘皆封閉，卻不顯沉悶。塔中四周雕有壁畫，采用浮雕手法，十八羅漢，各路觀音栩栩如生，塔的中間設有一個八角台，每一台均有一尊佛像，佛像麵前又有一個案台，是提供給香客燒香禮佛之用。
袁弘六人，一進塔便細細查看，但見木質結構的廣元塔，除了壁雕外並無其他稀奇古怪的地方。袁弘眼中盯著壁雕一籌莫展，回頭看到其他夥伴同樣束手無策，隻顧茫然敲敲打打，真如武俠劇中需找暗箱機關一樣，再一望眼，眼前這個壁雕就是大名鼎鼎的鐵拐李，見那鐵拐李蓬頭垢麵，坦腹跛足，脅夾鐵拐，猶如真神，不禁駭然，暗讚雕刻師手法及工藝。剛要轉身突然想起宋將軍許願殺敵之事，於是計上心來。
“大家有什麼發現嗎”袁弘轉頭問道。
“沒有”五人紛紛答道。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可行與否”袁弘道。五人也正黔驢技窮之時，自然願意聽聽袁弘的看法。
“什麼想法”邱悅首先問道。
“宋光將軍當年兵困雪山寺，幸得廣元塔圓慈高僧托夢相助，後來宋光大擺貢品，許願破敵之事大家是否記得”袁弘說。
“記得記得”關允兒道。
“小袁要效仿宋光許願嗎”小雯問道。
“我覺得倒是可行，當年宋光許願後果然破敵，今日宋光已成空智大師，我們想找空智大師，也可效仿宋光之舉，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顧金銘也讚同這個意見。
“對啊對啊，死馬當活馬醫”關允兒也讚同，其他幾個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什麼意見，隻好試試這個看似荒謬的建議。
“這”肥彪好像有話要說，見到大家都沒意見又不太敢說出口，麵露艱難之色。
“肥彪，你怎麼了”邱悅看到身邊龐彪猶豫不決，左右為難。
“有什麼話就說，既然踏在同一條船上，就要集思廣益”袁弘道。
“那我就說了”龐彪才打起勇氣道“我們家三代單傳，而且我尚未娶妻，我老爸死得早，我一直和我媽相依為命，我媽媽最大的願望就是我能給她生個孫子”五人聽龐彪一陣雲裏來霧裏去，七七八八地扯些毫不相幹的事，一頭霧水。龐彪見到大家都盯著他看，更讓他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氣氛一下變得異常。最後還是小雯了解他，道“不是要你出家，放心啦”
“出家？”眾人才恍然大悟，這個肥彪，也太可愛了吧。
“許願，還願，就這麼簡單，不用出家”袁弘解釋道。
“嘿嘿嘿……”肥彪傻笑了起來，肥肉幾乎把眼睛都要蓋住了“那我就放心了，就按大家說的去做吧，我同意。”
“哎”眾人一陣無語。便又急匆匆地驅車到市區采購貢品，香、燭、鞭炮之類的物品。
“我問一個問題”袁弘幾人剛從市場采購完成，此時正驅車趕回雪山寺中，關允兒突然問道。
“關女俠，什麼事”肥彪問道。
“哈哈，肥彪，你也會開玩笑啊”小雯馬上為關允兒撐腰。
“就是，死肥彪敢笑我”關允兒也憤憤不平。
“什麼事，說來聽聽”袁弘這時也出聲。
關允兒這才轉入話題道“不是說空智大師坐化已幾百年嗎，那我們真要找他嗎，那他是人還是？”最後關允兒的聲音幾乎沒有了，大概是覺得大不敬不敢再說出口。
“哈哈”邱悅笑道“允兒放心，不說見不到，就算真的見到也是我們的福氣啊，我們主要目的還是找到空智大師圓寂時看是否留下些東西，從那些東西中看能否得知什麼線索。”
“不對”袁弘邊開著車，邊轉頭答道“也有可能見得到，不知道大家是否知道一種秘術，可以講自己的神智儲存起來，就像現在的攝像機一樣，不過這……”
哇……袁弘還未說完，就聽到顧金銘大叫起來“小心，前麵”
袁弘一驚轉頭一看，是一隻寵物正蹲坐在路中央，袁弘立即全踩刹車，全車人均慣性向前衝去，袁弘扛住衝力，一腳踩住刹車，一腳急踩離合，一手扶住方向盤，另一支手迅速將擋位換回低速檔，車前蹲坐在路中央的寵物仍不知道死神剛剛插身而過，袁弘又迅速鬆離合，把手刹也拉上，車在距離寵物不到十五公分處停了下來，車上六人肚裏翻天倒海，一陣作嘔。
袁弘看車已停住，馬上放開保險帶，開打車門正準備下車查看，寵物似乎受了驚嚇，往前拚命奔跑而去。車上幾人仔細一看，才認得那寵物通體黑油光亮，全身無一根雜毛，身體矯健，頸處係著一條明顯的紅色裝飾品，不是那黑貓，又是何物。
“快追，是那隻貓”顧金銘指著前麵馬路的寵物大呼。
袁弘也意識到，安全帶也顧不得戴，一個啟動，兩腳輪番踏板，右手飛舞在變檔杆上方，快速換擋了。隻聽一聲呼呼，汽車已奔馳朝那黑貓追去。那貓看似步伐如飛，卻如何跑得過袁弘全力催動的汽車，眼看黑貓又重新回到二十米範圍內，車內幾人互相對視，一個新的線索又來的；不料，那黑貓一個虛影竟消失不見。下一刹那，出現在袁弘等人百米開外的地段，袁弘頓時傻眼，來不及多想，一個換擋到高速檔，油門又多踩幾分氣力，轎車又是一個疾呼，破風而去，袁弘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生怕這高速運轉的車輛發生什麼意外。好不容易又追上去，可惜那貓一陣閃躲居然拐進公路右側的樹林而去，袁弘隻好急刹車，望著貓遠去的背影，毫無辦法。
“這片樹林是什麼地方”邱悅問道。
“一片速生林”小雯望著窗外說“很大的速生林，這些樹木全用為造紙而用的，每隔一段速生林均有一條水渠穿過，水渠那頭又是一片速生林，然後又是水渠，反反複複。”
“這麼說，是無從追起了”邱悅撇了撇嘴，可惜地說。
“該來的擋不住，該走的留不住”袁弘轉了下方向盤“走，按原計劃回雪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