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四大世家 龍帝古墓 第十九章 天各一方

南宮鑫的死亡並沒有阻止封魔與雪楓的決鬥,兩個人從天上打到地下,再從地下打到天上,場麵激烈之極。

龍海與墨宮龍一邊看著戰場一邊注視著對方防止對方偷襲。聖火與破魂在一旁著急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封魔與學風的決鬥他們心中早就想好了無數種解決方案,但是事情真的發生所有的方案都無濟於事。

“極樂冰火島聽令!滴血閣與魔攻誰先動手就幫助另一方剿滅!”聖火這時不得不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至少讓滴血閣與魔樓保持冷靜。

“聖火島主,你這是威脅魔樓嗎?”墨宮龍何嚐不知道聖火的良苦用心,但是麵子上依舊不落下風。

“影殺堂聽令,魔樓敢動手滅魔樓,滴血閣先動手滅滴血閣,雙方同時動手全滅!”破魂瞅了墨宮龍一眼,開口說道。

墨宮龍還想說幾句話找回場麵,卻聽到封魔一聲怒喝:“去給我滅了南宮世家,我要南宮世家片瓦不剩!”

“遵命!”墨宮龍不再遲疑直接指揮手下攻打南宮世家,聖火與破魂同時看著龍海,龍海示意自己在等待雪楓的命令,此時雪楓的命令從空中傳來。

“南宮世家掘地三尺,江湖上不再有南宮世家這個地方!”

“知道了!”龍海搖了搖頭,雪楓與封魔之間肯定發生了非比尋常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又與南宮世家有關係。可惜龍海僅僅猜對了一半,南宮世家完全與這件事情沒有關係,隻不過二人恰好在南宮世家罷了。

“配合滴血閣與魔樓攻打南宮世家,注意不要誤傷。”聖火與破魂發布了同樣的命令,自己則抬頭看向遠方。

“羽諾趕得及嗎?現在除了生死就隻有羽諾能阻止他們了。”聖火悄悄地問破魂。

“有沒有想上去的衝動?”破魂回避了聖火的問題。

“十年前絕對衝上去!”聖火看著兩個兄弟的決鬥心裏很不是滋味,同時也帶著一絲絲羨慕,能與絕世高手一決生死絕對是自己這個級別的高手夢寐以求的,可惜,現在自己的身份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我也忍不住,如果換個身份。剛才星辰說羽諾不會來了,羽諾去了龍翔樓,消息根本就沒到羽諾手中。”破魂看著聖火,像是在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有一個人!對,還有一個人能阻止他們!快!羅紅袖!快來!”聖火突然如同瘋了一般撲向南宮世家,羅紅袖滿臉血跡的來到聖火麵前,聖火看到羅紅袖之後卻忍不住跪在地上。“沒用的,根本來不及,就算用飛也來不及!”聖火低著頭非常沮喪,揮了揮手示意羅紅袖退下。羅紅袖被聖火莫名其妙的叫過來,又被聖火莫名其妙的趕走,最後自己隻能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的原來的位置。

“大姐,你怎麼來了?”破魂的聲音讓聖火精神一振,趕忙起身看著破魂,破魂指了指不遠處,兩個女子站在那裏背對著自己。聖火興奮的剛要走過去打招呼卻被破魂一把拉住。“假的!”破魂輕輕吐出兩個字。聖火愣了一下明白破魂的用意,隻是可憐兩條人命。

果然,破魂的一句話正在打鬥的封魔與雪楓的注意力被牽引過來。“住手吧,有話好說。”假月如的聲音竟然跟月如一模一樣,封魔與雪楓同時停手向假月如走去。

“大姐……”雪楓的聲音竟然還是那麼嘶啞,雪楓發現自己並不是道應該說什麼,隻是幹幹的叫了一聲大姐。

“假的?!”封魔突然間一聲怒喝飛到二人身旁一掌將兩個人打成肉泥。

“都給我住手!”假月如被打死竟然還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卻讓紅樓四少臉色大變,四個人同時走上前齊齊的跪在地上。

“都長本事了,誰讓你們這樣做的?誰讓你們這樣做的?說話,都給我說話!”月如竟然真的在這個時候趕到,氣急敗壞的月如幾乎指著每個人的鼻子罵。

“大姐……”雪楓剛一開口就被月如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別叫我大姐,我沒你們這樣的孩子!辛辛苦苦將你們養大、帶你們拜師就是為了自相殘殺嗎?全都長大了,全都有本事了,全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要我這個大姐有什麼用?你們現在也都有出息了,大姐很欣慰了!”月如說著竟然真的從袖中抽出匕首刺向自己心窩,但是匕首刺到一半就全都化作齏粉,想在紅樓四少麵前自殺實在太難了。

“大姐,是我錯!”封魔膝行到月如麵前,將影殺堂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月如。

月如聽完一腳將封魔踢倒在地,路過的墨宮龍恰好看到,墨宮龍臉色一變剛要上前保護封魔眼前一花自己就被人死死地釘在地上!“我紅樓家事,你敢多事讓你死無全屍!”聖火說完鬆開墨宮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下。

“封魔!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紅樓,隻怕留不住你了。剛才那一腳你已還清我們往日的恩怨,從此之後紅樓中再也沒有你封魔的名字。”月如說完眼淚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而封魔聽完這番話臉色慘白,整個人趴在月如腳下苦苦哀求,月如卻隻是在那裏哭泣也不說什麼,聖火、破魂二人跪在月如身旁為封魔求情,雪楓則愣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好。

南宮世家殘餘勢力還未清理幹淨,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停下看著紅樓眾人。自己心中的神竟然也有人的情感?那位被神圍繞的婦人難道是仙女嗎?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看到這個場麵不會被滅口吧。

“大姐,我同意將封魔逐出紅樓!”畢竟全都是經曆過風浪的一派之主,恢複能力全都非常強。

“小白你說什麼?!”聖火竟然瞪著雪楓,起身緊緊拉住雪楓。

“我同意將封魔逐出紅樓,但是我們如紅樓時曾發過誓,同甘共苦、榮辱與共!封魔按罪理應逐出紅樓,但是我等監護不力未能阻止封魔,按從罪論,也應逐出紅樓!”雪楓說完在月如麵前跪下,繼續說道:“大姐,您對我等兄弟養育之恩永世難報,雪楓跟你磕頭了!”雪楓說完衝著月如重重的叩頭。

“封魔對不起您,對不起羽諾,更對不起紅樓!封魔給您磕頭!”封魔膝行後退一步也衝著月如不停地磕頭。

“大姐,小破不肖,給您磕頭了!”破魂就地地下也不停地磕頭。

“聖火給您磕頭了,願您一生平安!”聖火跪在雪楓身旁同樣不停地磕頭。

月如看著四個心愛的孩子如此乖巧懂事心都碎了,羽諾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月如同樣也想過如何解決這件事情,但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導致整個紅樓崩塌!“都起來,都是好孩子,都起來,乖!”月如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雪瑩不知道從哪裏過來將月如扶住,看著師父以及幾位叔叔伯伯跪了一地,而且全都是滿臉淚水。“姑姑,您讓我買的土狗我放在那邊的山坡上,你們都哭什麼呢?”雪瑩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孩子,好孩子,真乖!走,帶我們過去看看,乖!”月如輕輕的將雪瑩推開,她不想讓雪瑩看到眼前的一切,更不想讓雪瑩知道這其中的恩怨。“你們,都起來吧,還記得以前我們最快樂的事情是什麼嗎?”

“大姐您先行一步,我們收拾一下就到。”封魔兩眼通紅的看著月如,整個人如同地獄中的惡鬼。

“我先走了!”月如飄然離去,紅樓四少全都起身相互之間看了看。

四個人實際上早就脫離紅樓自立門戶,但是今天,今天不僅僅是簡單的脫離紅樓,更重要的是斷了自己與月如與其他兄弟之間的關係,過了今天,他們再碰麵,沒有親情,沒有兄弟情,有的隻是恩怨,隻是仇恨!

四個人站在那裏許久都不肯挪動半分,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沒就沒的,一旦離開,所有的感情全都會成為泡影。

“師父!師父!姑姑叫你們呐!”雪瑩興衝衝的跑過來喊道。

“時間到了,後會無期!”雪楓說完甩了甩手,滿臉的悲切,上前拉著雪瑩的小手走向遠方。

“後會無期?希望真的後會無期!”破魂搖了搖頭跟著雪楓。

“我…突然間後悔了!不過,後悔,也無濟於事。”封魔擦幹眼淚跟著破魂走向山坡。

“都給我散了!”聖火突然間感到心頭一陣急躁,衝著四大門派叫道。“全他媽給我滾,今天的事情江湖上出現一個字,所有人株連九族!”聖火說完也向山坡走去。

四位領頭人見狀吩咐清掃戰場,然後快速撤離南宮世家,大軍撤走之後遠遠看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南宮世家西北不遠天火坡

天火坡上遠遠看去有一縷青煙嫋嫋升起,走近就會發現原來是一群人坐在那裏烤狗肉。看起來肉剛剛烤上,火很旺,肉上還掛著血水。火前坐著三個人,三個白衣人,遠遠看去非常漂亮。白衣男子不斷地晃動著肉同時挑撥著火焰,將火焰調到一個完美的狀態。另一旁還有三個人正在收拾殘局,將狗血狗皮埋掉然後收拾內髒。

天火坡上的六個人自然就是紅樓中人了。雪瑩拉著雪楓來到天火坡,同時破魂、聖火、封魔也全都過來。五人到了天火坡之後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麵帶著笑意,聖火麻利的選了一個好位置,就地挖了個坑,坑挖好之後雪楓帶著雪瑩將找好的柴火交給聖火,聖火從懷中掏出火石開始生火。那邊封魔與破魂正在麻利的收拾土狗,一拳砸死、放血、去內髒、扒皮、控血最後找了一根合適的木棒將狗肉綁在上麵。一切都準備好之後雪楓也已經在火堆旁支起一個架子,破魂直接將狗肉架到架子上然後就去幫封魔收拾內髒,雪楓在火堆旁烤肉聖火則負責將殘留物埋掉。

“姑姑,你看,師父他們怎麼這麼熟練啊,感覺他們經常吃的樣子。”雪瑩將腦袋枕在月如腿上,吃吃的笑著。

“乖孩子,他們出名之後當然不會再吃狗肉了,但是以前這對他們來說就是過節。以前每當羽諾生日的時……”月如突然間意識到什麼,低著頭拍了拍雪瑩的腦袋,然後從身旁抽了一根木柴添到火堆裏。

是啊,從雪楓他們為了給羽諾出氣偷了屠戶的狗差點被人打死之後,每年羽諾生日他們總會想方設法弄來一條狗吃,甚至自己這個大姐的生日都沒有羽諾生日熱鬧。六人到了紅樓之後依舊保留了這個習俗,隻不過原本粗俗的吃法變成正式的狗肉宴,但是味道卻一年不如一年。

黑狼、紅狼、白狼、青狼同時回紅樓讓月如意識到大事不好,沒來得及交代什麼就帶著雪瑩馬不停蹄來到南宮世家,但是依舊晚了。不知道為什麼月如感覺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了,兄弟反目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這個結果的來臨讓所有人都無法接受。

“我這邊快好了,你們收拾玩了沒?快點啊!”雪楓揮揮手招呼著封魔等人,高聲叫道。

“就你著急,這次烤不熟把你摁住全喂你吃了!”聖火揚了揚手,示意雪楓等一下。

“我好了,不過你用不到!”破魂用剛收拾好的內髒惡心雪楓,雪楓舉起燒火棍示威。

“聖火去準備第二個火堆,破魂找水源,雪楓,你看好火,別再讓我們吃生肉!”封魔低著頭仔細的收拾剩下的內髒,頭也不抬就安排眾人工作。

雪楓撇了撇嘴,嘟囔道:“不就那麼一次嗎?你們三個混蛋記了快二十多年!”吃生肉這樣的事情出現在月如帶著眾人到破廟的第一年,幾個人滿心歡喜的打算大快朵頤沒想到肉竟然不熟,不過幾個人還是一邊叫罵著一邊將不熟的肉烤熟甚至烤糊然後送進肚子。

“一次還不夠啊,趕緊過來幫忙!”聖火突然扔了一塊泥土打向雪楓,雪楓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向聖火走去。

“給我進去把你!”雪楓突然間一把將聖火按倒在地,聖火整張臉全都埋到自己剛挖的坑裏麵。

“雪楓你這是找死!”聖火翻身將雪楓撲翻,兩個人扭打著在地上滾來滾去,完全是一隊市井無賴,哪裏還有一點絕世高手的樣子。

“你們兩個的衣服!小心別受傷!唉…”封魔與破魂已經習以為常但是月如卻依舊擔心,將雪瑩扶起來自己起身撿了一根木棍走到二人旁邊,一邊敲打地麵一邊跺腳。

“好了好了,不想吃生肉就趕緊放開我。”雪楓鬆開聖火求饒道。

“哼!讓你知道小爺厲害!”聖火同時也鬆開雪楓,沒想到雪楓卻突然間抓住聖火的領子一腳將聖火蹬了出去。

“哈哈哈……還是小爺雪楓厲害!哈哈哈……”雪楓趕緊爬起來回到火堆旁,從懷中拿出一柄小刀細細的將狗肉切開。聖火見雪楓一本正經的樣子無奈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重新回去準備第二堆火。

天火坡不遠處站著四個人,龍海、墨宮龍、星辰、羅紅袖,四人安排好一切之後自居的聚在一起看著天火坡上發生的一切。當他們看到雪楓與聖火像潑皮一樣打架的時候四個人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下次見麵,生死相較!”墨宮龍忍不住說出了四個人的心裏話。

“我們畢竟隻是看客,但是很心酸……”龍海說完便轉身離開,其他人也都搖頭歎息全都離開。

有時候分別不可怕,可怕的是注定要分別,卻還要若無其事!

肉,終於熟了,金黃色的肉滋滋冒著油光,看上去是非常有食欲。雪瑩不斷的咽著口水盯著肉,同時也不時看向師父雪楓。

除了雪瑩沒有任何人有食欲。

這樣的一餐飯怎麼可能吃得下呢?哪怕是龍肝鳳膽。

“都站著做什麼!都過來,過來嚐嚐小白的手藝!”月如從雪楓手中拿過匕首走到狗肉麵前說道,但是月如舉著匕首在狗肉麵前遲遲不動,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擋住了視線。

就這樣吧,一切都過去了,時間流逝不能再挽回,如同破碎的鏡子無法修複一樣。

“大姐,別髒了您的手,我來!”雪楓接過匕首,很熟練的將狗肉分開,然後取了最好的肉分給月如以及雪瑩,將兩條前腿扔給破魂與封魔一人一條,自己拎著一條後腿與聖火分食。

物是人非,欲語淚先流!

為賦新詞強說愁,卻道天涼好個秋!

紅樓五人如同嚼蠟一般將雪瑩連聲稱道的美味咽下,每吃一口都感覺咬在自己心口上。雪瑩找來的土狗並不大,六人卻吃了整整一個時辰。雪楓將最後一塊肉片下來之後有點不知所措,許久,雪楓才慢慢將肉放進自己嘴裏,慢慢的咀嚼著。

“日落了……”月如看著遠處的晚霞說道。

“雪瑩,過來!給姑姑磕頭!”雪楓拉著雪瑩跪倒在月如麵前。“大姐,我們走了,您保重身體!”

“姑姑,雪瑩會回來看您的,您好好照顧自己,雪瑩…雪瑩還是要跟著師父走。”

……

……

夕陽的餘輝灑在天火坡,天火坡上的火還在燃燒,還有月如孤零零的站在火堆旁,紅樓的一切就如同這夕陽,看似美好卻隻剩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