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著,我怎麼可能好!”羽諾看著雪楓,重新坐下嘲諷道。
“額,托你的福,我還活著,隻要你願意,雪楓的性命隨時都可以拿去。”雪楓沒想到羽諾回說出這樣的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三個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場麵無比的尷尬。月冥站在原地時不時的看雪楓一眼,羽諾依舊看著雪楓,像是現在不看以後永遠都看不到一樣,雪楓站在兩個人麵前感到自己心跳的無比之快,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要追溯到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雪楓突然感覺到自己想要笑,也不知道為什麼,雪楓內心憋著一陣陣的想要發笑,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人員,這樣的劇情,一切都是雪楓最不可能出現的,可是,它就是出現在自己麵前。
“報!”一個小廝突然間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月冥與羽諾同時走到門口將門打開,門口一個身著聖水宮服飾的女子跪在那裏。
“什麼事?”月冥搬起架子問道。
“稟報月之聖女,聖水宮遭逢大難,四大世家隱藏在此次前來朝聖的人群當中,聯合聖水宮的內應突然對我們發起了攻擊,我們都被打散了,宮主派我來找您,命令您帶著您的屬下回去救援!”女子不緊不慢的將話說完,月冥看了羽諾一眼就趕忙要帶人回去救援,可是月冥剛踏出一步就被後麵的雪楓伸手拉住,雪楓看了看跪在麵前的女子,笑了笑,說道:“你是從聖水宮逃出來的?”
“是的!”
“是從密道裏逃出來的吧!”
“是的!”
“嗬嗬,四大世家真是活到頭了,精心策劃的這次偷襲竟然不知道聖水宮還有密道,竟然不知道派遊騎在方圓十裏內巡邏防止有人逃走,你說,如果你是四大世家家主,會不會放你活著離開,並且順利到這裏通風報信呢?”雪楓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女子,兩個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這……這……殺!”女子一時語塞突然間暴起,將手中的匕首刺向月冥,雪楓一下子將月冥跟羽諾拉倒自己身後,自己則背對著女子,仿佛要硬接這致命的匕首。月冥、羽諾沒有讓雪楓的陰謀得逞,她們幾乎在同一瞬間將雪楓拉進屋子,同時也將報信的女子一掌拍出三丈。
女子落地後立刻吐血身亡,而與此同時倒塌的石牆上閃現出無數的弓箭手,不過這次的目標不僅僅是雪楓。雪楓再次從房間裏衝出來,試圖將所有弓箭用自己的胸膛截下來,而月冥跟羽諾沒有給雪楓這個機會,兩個人再次將雪楓拽了回來,同時三個人帶回房間,順手將們關上。
“雪楓,你欠我們的,不可能就這麼一死了之!”羽諾惡狠狠地看著雪楓,眼中早已滿是淚水,心中說不出的痛。
“快走,從密道離開,我們必須趕回聖水宮!”月冥掀開地下的一塊石板,一條通道出現在三個人麵前。
“不行,我們走密道四大世家的人很容易找到,而且他們有足夠的能力震塌密道,我們絕無生還的可能。”雪楓出言阻止道。
“什麼!小雪瑩還在裏麵呢。”月冥驚慌失措的說道。
“胡鬧!你們迅速從密道離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雪楓甩開兩個人往門口走去。
“雪楓,不行!”羽諾拉住雪楓的胳膊叫道。
“滾!我欠你們的,肯定會還,再囉嗦我真的翻臉了!滾!”雪楓罵罵咧咧的將兩個人推進密道。
“雪楓,你記得,你欠我們,要用一輩子去還!”月冥在密道中哭喊著。
“滾!這他媽囉嗦!”雪楓將密道封好,然後自己抽出滅世龍劍往外走去。
月冥與羽諾含著淚走進密道,與其同時一群人撞開門闖進房間,所有人看到眼前的男子都嚇了一跳,那人臉上的殺人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誰?房間裏的女子呢?”領頭人問道。
“房間?女子?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你們是誰?”雪楓看了看眾人,笑道。
“你這個人是個傻子嗎?我們是馬賊之王安提娜的手下,快說,那兩個女子究竟去哪了?不說的話現在就殺了你!”首領看雪楓像個傻小子,膽氣變大了,同時聲音也變大了。
“是要殺人嗎?你們如果不進來的話或許還有機會,可是現在,你們全都隻是羔羊罷了!”雪楓手中的滅世龍劍一閃,整個人衝進人群,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首領在臨死的那一刻想起了眼前人到底是誰,白發,青灰色寶劍,劍法超群的年輕人——劍王大人雪楓。
房間內所有人都在不斷地逃避著死亡,每個人都拚命地往房間外擠,雪楓順著人潮出了房間,可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射!”
馬賊首領一聲令下箭雨一輪又一輪的飛向雪楓等人,雪楓身邊的馬賊一個個被射成刺蝟,第三輪箭雨過後雪楓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人,可是箭雨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第四輪、第五輪箭雨劃破長空飛向雪楓。
辛提山寨密道
月冥拉著羽諾的胳膊拚命地跑,生怕完了一秒就再也見不到雪楓了。跑了一半羽諾突然間停了下來,月冥狐疑的看著羽諾,羽諾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聲道:“雪楓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月冥不知道是在安慰羽諾還是在安慰自己。
“恩!他總是會創造奇跡的!快走吧!”羽諾拉起月冥的胳膊就要走,月冥卻甩開了羽諾的胳膊,衝著羽諾說道:“壞了,我把聖水令丟在房間裏了,我必須取回,不然我們回不了聖水宮。”
“走,我們快回去拿!”
“不用了,你先去找雪瑩,我隨後就到!”
“注意安全!”月冥甚至都沒聽到羽諾的囑咐,就匆匆離開了。
羽諾目送月冥離開,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羽諾想笑,可是笑容無論如何都擺不到臉上,羽諾心中不斷地在問自己,羽諾,你究竟怎麼了?羽諾,你為什麼不阻止她?羽諾,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嗎?羽諾!羽諾!
羽諾站在原地許久才慢慢回過神來,雪楓,愛,是自私的,你不能怪我!
羽諾臉上終於露出苦笑,然後朝著跟月冥相反的方向走去。
辛提山寨
雪楓看著漫天的飛羽,苦笑了一下,想來這樣的箭雨自己已經見識過足夠多了,第一次是在巫山,歸海如天萬箭齊發,自己躲在人群之中沒有死,第二次在泰山之巔,悲苦禪師為自己擋住了致命的一箭,自己又沒有死,剛進山寨的時候屬於第三次吧,也算是自己幸運,盡管受傷卻不致命,現在是第四次,可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死亡,隻是時間問題!
雪楓揮舞著滅世龍劍將周身守護的密不透風,箭羽在雪楓身邊堆積成山,但是雪楓的體力明顯不支了。雪楓一直在試圖尋找一個反擊的機會,但是弓箭手明顯受過特訓,兩輪箭雨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間隙,雪楓知道自己想要不受重傷闖出去是不可能的,不過幸好羽諾與月冥都順利離開這裏了,雪瑩也安全了,此生無憾了!
就在雪楓走神的功夫一支箭穿透雪楓的防禦網,擦著雪楓的胳膊射了過去。劇痛讓雪楓的動作變得緩慢,與此同時更多的箭羽射向雪楓,雪楓閉上眼睛,準備接受命運的懲罰。“月兒、羽諾,欠你們的,隻能下輩子還了!”
“戰郎!”一個熟悉的聲音讓雪楓正看雙眼,雪楓看個一個熟悉的身影撲到自己麵前,接著就是一個熟悉的麵容,還有那凸顯在月冥身前的箭頭!
“不!”雪楓仰天長嘯,淚眼模糊,周圍的弓箭手同時放下了手中的長弓。這些人全都來自沙漠本部,聖水宮對他們的震懾早已入骨,殺死幾個沙漠之外的人沒什麼,可是眼前這個人是聖水宮的聖女,得罪聖水宮,下場隻有聽人說過,而現在,他們自己要親身經曆了。
“你們在做什麼!趕緊射!趕緊射!”馬賊首領也被嚇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時隱藏在弓箭手身後的人按耐不住了,突然間站出來衝著所有人呼喊著。
雪楓抱著月冥,慢慢低下頭,此刻雪楓雙眼已經不再流淚,而是在流血。“月冥,你還好嗎?”
“叫我月兒!叫我月兒!戰郎!我…愛你!”月冥說完便魂歸天際,香消玉殞。雪楓緊緊的摟住月冥,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呼喊著月冥的名字。“月兒!月兒!別走啊!你怎麼能留下我!啊!”雪楓突然間發現自己真的如此無用,如此無用,如此無用……
“你們,殺了,月之聖女,聖水宮聖女!你們都還想活著!哈哈哈……”雪楓突然間站了起來,整個人狀若瘋狂,雙眼噴血,如同地獄中逃出來的惡魔。
“快射死他!”四大世家的人眼見周圍的人被嚇傻了,自己劈頭將弓箭奪過來,想要給雪楓致命一擊。“保護心愛的人難道就要靠武力嗎?至強之人才有權利有摯愛嗎?既然如此,你們這群弱者還有什麼權利活下去!”雪楓感覺這一刻自己突然想通了之前的一切,武學上的一切,所有的一切。神劍山莊時雪楓以為自己看懂了旅鼠的犧牲,現在他才真正的明白旅鼠到底看懂了什麼,他們看懂了愛情,正是因為他們看透了愛情才能勇往無畏的選擇死亡,正是因為他們看透了愛情才能無懼無畏穿越千裏來到這個原本不屬於他們的地方。
冰玄神功、劍王禦劍術在這一刻完美的結合了,雪楓發現自己在短短的一年內見識了幾乎所有武林巔峰人物的出手,歸海思天、歸海念天、歸海如天、唐恩、唐想、龍傳芳、西門斷天、西門破天、性遠禪師、悲苦禪師、無尤禪師、無艮禪師、龍破天、嶽翔宇、葉千秋等等等等,雪楓一直覺得他們的武功各有缺陷,但是自己說不出缺陷在哪,但是此刻,雪楓似乎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冰……龍……破!”隨著雪楓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雪楓身後形成一隻白色的仙鶴,仙鶴仰天長鳴,像是在控訴著整個世界,當雪楓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仙鶴化作一道白光向前推進。
遠處的年長者看到這番情景發出了如同貓發春一般的聲音,然後如同瘋了一般向後逃跑,其他人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白光已經將所有人覆蓋。白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被冰凍住,然後化作齏粉,無一幸免。
雪楓雙眼充血,看不到自己的“傑作”,施展完冰龍破之後雪楓跪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雪楓想要在麵前將月冥抱起,但是雙手抓住的隻是一團空氣,雪楓慌亂的趴在地上四處摸索,可是得到的隻是一塊硬邦邦冷冰冰的鐵塊。雪楓拚命地揉搓著自己的雙眼,終於雪楓的眼睛重獲光明,雪楓甚至懷疑自己進入了地獄,滿眼的血紅色,滿眼的碎片,滿眼的屍體碎片,雪楓努力地想從這堆碎片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惜,自己得到的隻是一塊冷冰冰硬邦邦的鐵牌。鐵牌上正麵刻著聖水兩個字,背麵刻著一幅山水畫。雪楓看著聖水令突然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暈倒在地……
遠處沙漠中一個高大的沙丘上,兩位老人遠遠地欣賞著辛提山寨中發生的一切。
“小何,你覺得如何?”白胡子老人笑道。
“雪楓,變了。”小何苦笑道。
“哈哈哈……他何止變了,現在的雪楓就像是一名王者,他看透了生死,看透了情愛,看透了人世間的一切,現在的雪楓,就算遇到你我,都能毫不猶豫的出手。”白胡子老人眯著眼睛,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嗬嗬,似乎是真的,前輩,我們能做點什麼嗎?”小何問道。
“做點什麼?此行的目的是帶走聖水宮宮主,其他的我們隻是一個看客。”白胡子老人臉上的笑容變了,變得些許神秘。
“您這是……”
“嗬嗬,廖倩雯與你是同生共死的,這是生死契約,我們也無法改變,因此我必須要帶她走,她會擁有無盡的生命,但是你們永遠也不會再相見。”白胡子老人說完轉身離開,小何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也跟著老人離開。